“姐姐,姐姐救我,我都是为了姐姐……”夙绫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拉着夙弦的衣襟不肯松手。
夙弦心中暗爽,脸上还不得不做做样子,“哥哥,妹妹也是无心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处置她了吗?”
“阿弦,你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夙疆宠溺地摸摸妹妹的脑袋,“那些下人有分寸,不会真要了她性命的。”
夙绫:……她好像比夙弦还要小吧?
“那好吧,哥哥你要有分寸,唉,何必非要喊打喊杀的呢?犯了错,禁足一下不就好了?”夙弦似是无意的嘟囔道。
“妹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夙疆不赞同的摇摇头,又对着一旁的下仆吩咐道,“打完了板子,就让二小姐在自己院子里禁足,没我的吩咐,不许她出来。”
夙绫:……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挨了打,还要禁足?夙弦你是专门坑我的吧?
夙弦却已经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安和愧疚,“对不起啊,二妹妹,我好像说错话了,都是无心之失,你不会怪我吧?”
夙绫:真是好大的一朵白莲花,我信了你的邪……
夙绫的这顿打,算是挨定了。她趴在长凳上,背后痛的几乎要晕死过去,却只死死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心中暗暗发誓,夙弦,夙疆,你们兄妹给我的耻辱,早晚有一天,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夙弦却悠哉悠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美美的睡了一觉。
直到傍晚,映雪唤她起来用膳的时候,才告诉了她事情的后续。
韩氏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尚小,本就未坐稳,自然是没保住,而且这次伤了根基,很难再受孕了。
夙绫被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短期内都没法再出来蹦跶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大夫人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老夫人大喜,赏了府中上下三个月月钱。
夙疆和夜氏感情虽然淡了,但是作为一个传统的男人,对于嫡出子女还是比较看重的,得知此事也是很高兴,连对夜氏的不满也尽数消散了。
夙弦无意识地搅动着手中的白粥,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若是哥哥嫂嫂能借此机会缓和一下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但这也不能强求。不过不管怎么说,哥哥能再有嫡出子嗣,她都高兴。
夙绫是不可能消停的,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被禁足在院子里,还能想出什么法子,再让自己和楚洛“偶遇”。
韩氏小产,若再也不能怀孕,也是好事,没有儿子,自然也就没有指望,单靠一个女儿,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能就此消停下来,是最好的,不过可能性也不大。
以韩氏的性子,要么把这件事怪到夙绫的头上,那么她和夙绫之间的联盟便会破裂,可是这也不大可能,因为韩氏没办法生儿子,为了巩固自己在夙阀的地位,便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女儿高嫁,母亲不喜欢她,自己和嫂嫂更不用提了,她也只能继续和夙绫相互利用。
且两人暗中勾结在一起,夙绫手中是否有韩氏的把柄也不知晓,韩氏和夙绫撕破脸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韩氏极有可能将责任推到她和嫂嫂的身上,不过她也不怕,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怎么对付韩氏。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映雪,阮夫人怎么样了?”
“阮夫人被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暂住,具体的情形,还不知道怎么样。”
夙弦皱了皱眉,“你可打听出来了,大哥是因为什么事,非要处死阮夫人?”
阮氏生的好,比韩氏还要美上几分,性子又不像嫂子那样刚烈,从小在南地长大,最是温柔似水的性子,而且出身大族,规矩礼仪都无可挑剔,人又本分,自进门以来,对母亲和嫂嫂都很恭敬,就连一向不喜欢妾侍的母亲,都难得夸了她几句。
哥哥也对阮氏正新鲜着,连着在她房里宿了一个月,怎么就突然喊打喊杀的了?
这些事,前世她从未关注过,现在却不想再这样糊里糊涂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任何小事都得重视起来。
映雪有些迟疑,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开口。
夙弦皱了皱眉,“映雪,你也开始欺瞒我了?”
“不,奴婢不敢。”映雪慌忙跪下,“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实在是龌龊,奴婢怕污了姑娘的耳朵。”
“说吧,我早晚也是要出嫁的,这些事,你能瞒我一辈子吗?”夙弦神情有些低落,前世哥哥倒是将她保护的够好,什么阴暗龌龊的事都不让她知道,结果呢?到了楚阀,无人护着,对上夙绫,她一败涂地!
映雪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不一样的,却让她平白多了几分畏惧,也不敢再隐瞒,便将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阮氏诊断出有了身孕,这本是喜事,可问题是,她进门还不到两个月,却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孩子,分明不是夙疆的。
夙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恨不得将阮氏千刀万剐了,还是顾忌着自己的颜面,才想要让韩氏秘密处置了阮氏。
没想到,让夙弦给搅合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夙弦冷笑,这还真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啊。
这手段,明显是出自夙绫。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夙绫是跟谁学的那一身的医术,偏偏手段都古怪的很,净是些稀奇古怪的毒药。
这让她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前世楚洛曾有一宠爱的妾侍,也是因为此事,被楚洛赐死。她死的时候,据说还一直在喊冤。
这件本已经淡忘的往事,此时突然浮上了脑海,夙弦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人便是夙绫,因为这也太巧合了。
“映雪,你去外面将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请回来,记住,要悄悄地,不要惊动任何人。”
“喏。”
映雪虽然不解,却还是应了一声,立刻领命离开。
芳华院
韩氏一个人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帐幔,只觉得一切恍如在梦中。
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刚刚这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可此刻,却什么都没有了。
下身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韩氏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流了下来,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没了,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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