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清早,夙弦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就被外间的惊呼吵醒了。
“江念,你给我闭嘴,你家姑娘我好着呢!”夙弦顺手将手边的抱枕向着帘子外摔了出去,狠狠地拉紧了被子,蒙住脑袋,显然,这是起床气又犯了。
本来昨晚睡的就晚,这会儿正困着呢。
江念被砸了个正着,委屈地瘪瘪嘴,林嬷嬷在一旁看着笑,却也不阻止。
“姑娘,战少主出事了,您真的不去看看吧?”江念依旧不怕死的,扯着嗓子喊。
这句话,成功地让夙弦将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什么事?”那家伙那么彪悍,还一肚子坏水,能出什么事?
“战少主昨晚闯入孙家,当着孙家所有人的面将孙杰远的脑袋割了,孙勇已经气得卧床不起了,孙家大爷已经带人将驿馆包围了。”林嬷嬷在夙弦耳边低声道。
“什么?”夙弦最后一丝瞌睡也没了。
战无双,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交给你就好,你就是这么处置的?
夙弦快要气死了,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这样做,和挑衅夙阀有什么区别?
“哥哥怎么说?”
“主君昨儿晚上喝多了,宿在阮夫人那,如今还没起呢,不过听说尉老将军并一些军中老将,已经在主君书房等着了。”
夙弦一听,就知道,这事指望不上哥哥了,尉家是孙家的姻亲,这些人,明摆着是来兴师问罪的。
就自己哥哥那个只会和稀泥的性子,八成躲着还来不及,怎么肯替战无双出头?
“让何风带上人,随我去一趟驿馆。”夙弦快速穿好了衣服,向着驿馆赶了过去。
驿馆大门外,此时已经围满了身穿甲胄的军士,将驿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真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大小姐?”孙大老爷阴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行礼,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
没办法,看到夙弦,他就能想起,儿子的死,可是和她有关的。
“嗯,孙大人大清早的,就兴师动众围了驿馆,不知叶阀和战阀两位少主犯了什么错?主君的手令,又在哪里?”
“这……”孙大老爷这才想起来,驿馆这里,住着的,可不仅仅是战家少主,还有一个叶家少主叶天骄,而且已经和夙阀签下了结盟文书。
“战无双敢在夙阀随便动手,杀害重臣之子,这件事……”
“这件事,应该交由主君处置才对,”夙弦笑容淡淡,“不管怎么说,你们孙家都没有擅自调兵的权力,不过这些,你们留着去和主君解释。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要进去解释一番,毕竟你们这番举动,落到外人眼中,还以为我们夙家想要扣押两位少主,闹出误会来,就不好了。”
“大小姐,这不太好吧,那战家少主行事嚣张,肆无忌惮,万一伤了大小姐……”孙守忠对于夙弦的话,一句也不信,他早就认定了夙弦和战无双是一伙的。
至于叶天骄,既然要娶二女公子了,那就是自己人,过后让二女公子好好解释一下就好了。
“孙将军,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夙弦突然板起脸,扬高了声音,“你没有主君手令,私自调兵包围驿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孙家,是想要造反吗?”
“属下不敢,是那战无双欺人太甚,昨晚竟不由分说杀了我儿子,如此行径,也是没把我夙阀放在眼里,大小姐乃闺阁女子,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想到儿子的死,孙守忠对于面前的少女,又多添了几分恨意。
“呵,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孙家又什么时候代表的了整个夙阀了?也敢教我做事?”夙弦冷冷逼视着他,“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我要进去!”
“来人,送大小姐回去。”孙守忠挥挥手,不欲再多说,竟是想要强行将夙弦送走。
“你们孙家真是好大的狗胆,我今天就站在这,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敢动我!”夙弦怒极反笑,这孙家,真是能不断刷新她的认知,从老到小,都这么嚣张。
“还不快送大小姐回去!”孙守忠给身旁的亲卫使了个眼色,他现在是不敢当众杀了夙弦,不过,让她吃些苦头,若是拉扯间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干他的事了。
亲卫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能趁机占大小姐的便宜,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若是往常,他是不敢的,可既然是孙家的吩咐,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孙老爷子,那可是主君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抹淫邪,伸出手,竟向着夙弦的胸前探了过去。
“大胆!”何风在一旁看的火冒三丈,刚要动手,却有人比他出手更快。
一道雪白色的鞭子极快的闪过,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脑袋上,“啊”的一声惨叫过后,脑浆迸裂,鲜血四溅,撒了一地。
“呕……”离得最近的孙守忠直接被喷了一身,白花花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险些没把他吓晕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那些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军士,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望向夙弦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畏惧。
没办法,欺软怕硬,人的天性,对于这些常年混迹在军中的糙汉来说,更是如此,否则,他们也不会更听孙勇的话,反而让夙疆这个主君靠后站。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夙疆才能平平罢了。
夙弦手拎着滴血的鞭子,一步步向前逼近,扬高了声音,“还有谁,敢对我动手,都站出来!”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面前挡着的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臣下也是为了大小姐好,不能……大小姐,你干什么?”说到后面,孙守忠的声音已将带上了颤抖。
原来,就在刚才,夙弦手里的鞭子,已经轻轻落在了孙守忠的脑袋上。
“孙守忠,你别给脸不要脸,万一要是惹恼了我,我手一抖,你这脑袋,会不会和你儿子一样搬家,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儿子为什么死,你心里一清二楚,今天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进去问个话,你若是再敢拦我,我不介意送你去和你儿子团聚。”
鞭子冰凉的触感贴着脸,那上面还残留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孙守忠又想吐了。
“臣下不敢,臣下不敢,大小姐请进……”孙守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不然昨晚,儿子就死在面前,也不会对着战无双,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儿子固然重要,但还可以再生,可自己的性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他可不想脑子被开瓢。
夙弦收回鞭子,冷冷一笑,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孬种!”
孙守忠脸涨的通红,恨得牙痒痒,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只能看着夙弦大摇大摆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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