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思虑过后,他们二人将月神像复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只有夙弦自己心里清楚,她不可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天结束后,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林嬷嬷早就备好了洗澡水和吃的,夙弦痛快地洗了个澡,喝了点粥垫了垫肚子,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待醒来后,用过正餐才想起来,还有一件正事没有办。
“嬷嬷我让你去查的孙家大姑娘的事,有没有什么端倪?”
林嬷嬷苦着脸摇了摇头,“老奴查过了,但是包括她身边的人也私底下问过,却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林家大姑娘的举动实在太奇怪,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也没听说过他和姑娘从前相识过啊。”
“是啊,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
夙弦也头痛了,这件事,虽然孙家大姑娘已经死了,但是就是弄不明白,一直憋在心里也堵得慌。夙弦还是习惯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过姑娘在山上的这几天倒是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孙家二姑娘往我们府上投了几次拜帖,想要见姑娘,但是姑娘家庙中祭拜月神的事应该是人尽皆知才对,她这个时候来拜见姑娘就不觉得奇怪吗?”
夙弦想了想随即便笑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告诉想告诉我,她很想见我非常想。
若是我不在山上,而在山下的话,她来投拜帖,我若不见拒绝一次,她也无法再二次上门,但我在山上她连投了这么多次,表明了见我的急切之心,哪怕我再不喜欢孙家的人,碍于她姐姐的情面,也要见一见她的。”
林嬷嬷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这孙家二姑娘也是个心思深的。”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小心,我是不喜欢孙家,但还不至于迁怒,何况我倒也想见见她,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毕竟他们是亲姐妹,兴许便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
“姑娘说的极是。”
很快夙弦便接见了孙家二姑娘,孙家二姑娘倒是与夙弦想象中略有不同。
她虽然面容平平,但身上却有一股沉静的气质,并不似孙家人那般嚣张跋扈狂妄,看着便让人不喜,所以甫一照面,夙弦对这位孙家二姑娘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听说孙二姑娘急着见我,有什么事吗?”夙弦开门见山。
孙二姑娘却并不急着答话,先是跪下恭恭敬敬地给夙弦磕了一个头。
“孙二姑娘,这是何意?”
“小女只是夙家家臣之女,而姑娘却是主君府上的嫡小姐,按照礼数本该如此。”
夙弦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这孙二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儿,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起码面上的礼数是足足的。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比他的祖父和他的兄长顺眼多了,也聪明的多。
“孙二姑娘坐下说话吧,映雪,给孙二姑娘上茶。”
孙熙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夙大小姐果然喜欢守礼的人。
“小女闺名熙妍,大小姐若是不嫌弃,便叫我熙妍便好。”
“好,那熙妍姑娘现在可以说说你来此的目的了吗?”
“我来的第一件事是为解姑娘心中疑惑。”
“哦,那看来孙二姑娘是知道我在烦心什么了?”
“我知道大小姐对于家姐的行为极为困惑,故此特来为姑娘解惑。”孙熙妍说着,见夙弦并没有打断他,知道自己的话是合了这位大小姐的心意,心下稍稍安定。
“其实就在战少主闯入孙家杀死了我堂哥在那一晚,我姐姐便对战少主起了倾慕之意。”
“什么?”夙弦吃了一惊,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有这么一遭。
战无双,这家伙还真是个天生招蜂引蝶的货,不过是在弦月城里溜达了一圈,便引着两个大家闺秀为他要死要活。
可问题是,即便她真的喜欢战无双,她又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呢?难道已经对战无双爱到了那种不求回报的地步?
不忍看心上人伤心,所以要拼上自己的性命,救下心上人所爱的姑娘,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夙弦头疼了,她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多活了一辈子,完全领会不到这些小姑娘的逻辑,难道不正常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所以夙弦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所以你姐姐就是因为喜欢战无双,宁愿豁出性命来救我?”
孙熙妍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姐姐怎么会有那么无私呢?想必我姐姐的为人,夙大小姐也应该有所耳闻,您觉得我姐姐像是那样的人吗?”
夙弦摇了摇头,以她对孙家大姑娘的了解来看,那绝对不是一个这么无私的人,而且听说她在家中甚至与这个唯一的亲妹妹都不对付,常常仗着自己长姐的身份,处处要压人一头。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了情敌去死?捅两刀倒是很有可能。
“不怕姑娘笑话,我姐姐自小强势,处处要与我争,而因为她是我母亲第一个女儿,嘴又甜,生的也比我好些,我母亲便格外多疼她一些。
我为了过得好一点,从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论容貌,论才情,我都不如我姐姐,但行事却比她谨慎地多,怕她将来会害了我,所以早早在她身边安排了人。
我猜测的真相是这样的,那晚尉明珠曾来过府上,与我祖父密谈过一会儿。
我在她身边安插的探子回报说,我姐姐恰在那时也去了我祖父的书房请安,但最后却并没有进去,反而是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后来我留在我姐姐身边的人私下跟我说,我姐姐那晚回房之后一直特别兴奋,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终于有机会接近夙大小姐,有机会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察看着夙弦的脸色,见她并未动怒,方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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