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关了灯，被程津哄睡觉的姜迟面对着墙壁缓缓睁开眼，她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子，撑起上半身看了眼在沙发上的那团黑影，顿了下，她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习惯性睡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要拿手机踩着时间点起来。
就像南幽所说的那样，她要成为第一个给程津说生日快乐的人。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背影突然动了下。
姜迟瞬间拿过手机扯过被子缩进被窝下，避免手机突然亮屏被发现。
程津把她睡觉的时间抓得有点严，动不动就逮人。
姜迟眯眼半睡半醒，偶尔掐亮手机屏幕看下时间点，觉得被窝里呼吸有些不畅，她便在靠近墙壁那天把被子抬高了点，看见夜灯的光亮足以。
墙壁是冷冰冰的，虽然天气转暖但墙壁依旧跟冬季似的，冷得像是冰块。
姜迟今天也忙活了一点，粘床后也变得困乏，但她现在有任务在身，只能不断地把脸贴上墙壁，通过这样的方式刺激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夜里23:45，姜迟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起床踩着棉拖去客厅拿蛋糕，穿棉拖脚步声虽然很小声，但一路上，姜迟还是下意识注意起沙发上的任何动静。
程津也累了一天，这会儿又是夜里，大抵已经是在深睡。
她不敢开灯，怕会那刺眼的灯光会吵到程津。
开门后，从房间到客厅，全程都是拿手机里的手电筒照明的。
姜迟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蛋糕，最后还是在冰箱内给找着了，不过有些气人的是，程津把它放在最顶层，她压根够不着。
眼睁睁看着蛋糕在自己视线内却拿不到，想想就来气。
姜迟用手电筒的射灯照了圈，看着旁边的景物，她不禁觉得后背有些阴森，她不敢抬头看二楼，二楼没有任何光亮，比一楼还冷清，跟什么上了年代的古董别墅似的，有些发渗。
为了尽快回卧室，回到有程津的地方，姜迟搬过不远处的餐椅踩着椅子把蛋糕拿了下来，合上冰箱，她连椅子都没来得及搬回去，两手并用托着蛋糕勉强拿手机照明。
走到房间门口，姜迟把手机的手电筒给关了才敢进去，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她又原路返回拿在蛋糕店取蛋糕时老板送的蛋糕碟和叉子，包括蜡烛生日帽什么的，过生日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备齐了。
23:55，姜迟关好卧室的门从书包里拿出要送给程津的生日礼物，她拆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黯淡无光的编织黑绳，而编织黑绳下的吊坠，则是一枚戒指，那枚戒指在昏暗的室内，有夜灯的照耀下，依旧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
她蹲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缝隙，看着时间缓慢流逝，她把项链给程津戴上，扣紧拉扣，小心翼翼地把戒指转到他身前。
23:58，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个打火机一根一根的点蜡烛戳在蛋糕中，她看着茶几上已经点上蜡烛的蛋糕，火光映在她瞳孔里。
00:00，她伸手推了推程津，见他皱着眉有点反应，她半弯腰俯身去亲他的唇。
“程津，生日快乐。”
少女银铃似的嗓音悦耳又动听。
浑噩中，他本能地把凑过来的少女强行拽起，下一秒，他把她塞进他被窝里。
沙发很拥挤，他很靠外，在里的不会被挤得太憋屈。
姜迟有点懵，忽然感觉到自己脚上凉飕飕的，乍一感受，她脚上的棉拖已经不知道被蹭掉在哪个角落了。
她正看着半眯着眼睛的程津，他眼里没有任何光亮，大抵也是没睡醒。
“程津？”
姜迟试图挣扎了几下，然而次次被他掌控她都没办法挣脱开他，只能顺从着。
程津回了回神，隐约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外。
他往旁边茶几看了下，目光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依旧亮着灯手机屏幕界面停留在闹钟时钟的那一画面。
他看到秒针一滴一嗒地走，看到蜡烛烈焰高低起伏，感受到脖颈上吊着的重物。
他恍然回神，撑起身把心爱的姑娘压在身下，“踩点给我过生日？”
“嗯。”姜迟把双手从被窝里抽出，看了眼蛋糕，焦急地说，“你再不起来，蜡烛就要烧完了。”
“啧。”
程津把到嘴边的“小傻子”给咽了回去。
傻的挺好的，傻的可爱。
他低头亲了亲姜迟的唇，想起他刚才好像也是被亲醒的，他忍不住又往她唇上咬了两口。
没什么技巧，粗鲁地留了三个齿音在唇周围，唇色也有点嫣红的错觉。
程津从姜迟身上起来，坐在沙发边，瞧见姜迟躺着呆呆地一动不动，他伸手把人拉起开，顺带把她抱到腿上。
姜迟感觉自己的上嘴唇有点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程津扶着姜迟的肩膀往怀里拢，倾身吹灭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
姜迟一瞬不瞬看着程津，像是漏掉了某个过程似的，她不理解地问，“不许愿吗？”
程津低头，那无辜的眼神比她还不理解，“不就是我的愿望？”
姜迟尴尬地怔住，回过神，她忍着笑娇嗔了声，“乱讲。”
他知道姜迟会觉得害羞，这次他直接开门见山，看着姜迟的眼睛无比真诚地问，“明年，你跟我去桁大吗？”
“啊？”姜迟愣了下。
桁大……
以她目前的成绩压根够不着分数线，而且她现在一边上课一边还要去练芭蕾，她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芭蕾上，很难做到两者兼顾。
姜迟跟泄了气似的耸拉着脑袋没底气地说，“我好像……不太行。”
“只要你愿意跟我去，我可以帮你，让你在短时间内来我一班跟我。”程津很认真地说。
姜迟想了想，打心里不太相信自己，她本来就没什么自信，虽然程津已经放话可以让她短时间考到一班跟他一块，可在她心里，依旧有很多质疑声。
而程津就像是能感受到她的顾虑似的，低头凑在她面前，“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你得相信我。”
明亮的眼睛过于真诚，让姜迟手里纠结紧张得沁出了汗，良久，她才柔软地开口，“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程津唇角往上扬，奖励她似的亲了亲她的唇。
看着已经流逝过的时间，程津问，“今晚还睡吗？”
姜迟直接应了那句“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很乖巧地回答：“我听你的。”
程津把姜迟从腿上抱下来，“我去拿投影仪，你先切蛋糕。”
还没等姜迟反应过来，程津已经疾步走出了卧室，走到门口，他还顺手摁下了卧室内的照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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