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盼儿觉得自己最愉快放松的时候,便是在军营,演练和排兵布阵。
却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和女子们席地而坐谈笑风生,而这感觉和在军营里呆着相比还不赖。
“你时常在军营,又都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身上可有没带伤?林箐是个大夫,医术很是不错,你让她给你摸摸脉?有点哪不好的,趁着年轻调理一下也好。”宋慈建议。
林箐笑嗔:“太夫人,定北军的军医也是好的,我怎比得上,就是定北王府也有府医,我就不献丑了吧?”
“这话我不认同,同一个病症,诊治的大方向一致,但小细节却是考各个大夫的经验和心得体会,你可别妄自菲薄,说不准对方没注意到的细节,你注意到了呢?”宋慈不认同这话,道:“我总觉得,集思广益这个词能出现,肯定是有道理的。好比同病症所开的药方,每个大夫的用量都可以斟酌添减啊。”
牛盼儿笑看着林箐,道:“太夫人所言有理,要不就劳烦林大夫给我把个脉?”
这话已到这份上了,林箐也就点头,向随身丫鬟点了个头,对方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药枕递过来。
因着是坐在地上,林箐也不在意,把药枕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让牛盼儿枕了上来,细细摸脉。
摸了脉,又翻看眼睑舌,才皱眉道:“郡主受过比较严重的内伤吧?”
牛盼儿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您不但受过内伤,你还受过极大的寒气侵蚀,您的体内,湿寒淤滞,想必到了冬日,您双腿关节疼痛,来月事时,更是行经腹痛,气血瘀滞。”林箐皱着眉说:“郡主想来也看过不少名医大夫,我这诊断的结果,他们应该也诊出来了,也有给您开方子吧。”
牛盼儿:“没错,在一场战役时,我带的小队伏击敌将,偏又迷失了方向,还遭遇了极寒天气,这寒气就是那会留下了。自那次后,我这腿就成了老寒腿,来月事也是不舒坦。不过这点疼比起战场上受的伤,算不了什么,忍忍也就过去了。军医们也开了方子,就是你也知道,我时常在军营演练,有时也出战,哪有空当。”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宋慈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她才十八吧?
别的姑娘十八岁时做什么,相亲教子,弹琴煮酒赏花,而她呢,匍在寒地里打仗卫国。
宋慈脑里忽地现起那常见的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林箐道:“郡主,您是将军,忍得疼,可这行经宫寒,却不能小看,若是不仔细调理,将来对您孕育生子,是有大问题的。”
牛盼儿愣了下,微微垂头,有些羞涩。
“没错,你这都整成月经不调了。调理,必须调理。”宋慈一拍大腿,道:“林箐,你给她开方子,甭管是什么贵的药材,只管开,只要人吃好了就行。定北王府没有的药材,我这给她寻来。”
“太夫人……”牛盼儿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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