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诚醉了。
抱着酒坛子又哭又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有掩不住的欣慰和骄傲,那是望子成龙后发自内心的喜悦。
宋致远只得把他扶到书房内用以小憩的长榻上歇下。
“大哥,今儿高兴,咱再喝一坛?”宋致诚拉着他的手道。
宋致远把他推倒,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道:“留着明儿再喝,哥喝得闹胃疼。”
“嘿,论酒量,你就不如你老弟我。”
宋致远:“……”
也不知现在醉倒后在胡言乱语的又是谁?
宋致远看他巴砸着嘴,不禁好笑,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一样,不禁伸手一弹他的额头:“看把你美得,出息。”
来到书房外,他让人熬了醒酒汤送来,自己则是拿了一杯热茶在喝。
拿开案桌上的一本书,书下还压着单一份从西北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上面除了写着宋令钊参与的那场战役,他是怎么争取上阵的,又斩杀了几个人头,受了几处伤,上面一五一十的阐明了。
小伤足有七八处,一处大伤却在手臂,深可见骨,这要是差些儿,怕是要砍断手,那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宋致远摸着深可见骨的几个字眼,眼中忧色一闪而过,又有些欣慰,眼前仿佛浮现那跟小牛犊一样的皮孩王拿着长枪,拍着胸口说要当大将军的一幕,不禁欣然一笑,又叹了一口气。
外人看着军功容易攒,殊不知,那都是用命去拼来的,敢拼敢为先,那才能攒下来。
他宋家的儿郎,好样的。
宋致远胸口有些酸胀,不免想到宋慈的话,还有宋家以后的未来,他抿了抿唇。
为家族计,他需要筹谋的还有很多,第一要思虑的自然是下一代甚至下下代的培养,这些可都是希望,只有族中儿郎勇敢有担当,才能相互扶持,带着家族越走越远,越来越兴旺。
否则,尽养出些纨绔败家子,再富也富不过三代,先人辛苦打下的根基也迟早会被他们败光,京中这样的勋贵还少了?
那都是前车之鉴。
宋致远敲响了竹罄,让人传了暗卫统领钱勇前来。
钱勇来得很快,进门就向他行了一礼:“主公。”
宋致远抬手:“免了。”
钱勇站直了身子,等候吩咐。
“现在在训练营的苗子里,看有没有十来岁善谋以及奇门遁甲的好苗子,若有这头脑的,仔细培养一二,过两年送到西北去跟着二少爷吧。”
钱勇讶道:“跟着二少爷,意思是从暗转明?”
“自是,当军师的人,在明处也无妨,就准备二人吧,若无,一人也可,宁缺毋滥,这性儿一定要是劝得住人和冷静大气的。另外这方面的人才以后也多留意一些备着,若没有,去各处善堂寻摸一下,可有些好苗子领回来。”宋致远说道。
“是。”
宋致远又吩咐了几件事,这才让他下去了。
书房安静下来,除了悉悉索索翻书页的声音。
宋致城在长榻上翻了个身,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来,然而脸上却满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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