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广熊哼着小曲回到正房中,却见宋姿靠在大迎枕上吸着鼻子抹眼泪,不由愣住了。
“不是说你回相府去了,这回来了,怎么掉金豆子了?”林广熊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小心地问:“是在相府受委屈了?几个嫂嫂们给你脸色看?”
宋姿摇了摇头,道:“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嫂子们岂会给我脸色看?”
她自问做人上面,是足够谦和礼让的了,尤其是对着那个嫂子和嫡母。
“那你这是?”
宋姿哼笑:“嫂子们没给我脸色和委屈,是我自己的亲哥,让我觉委屈了。”
“三哥?”林广熊不太明白,宋致庆怎么着她了?
宋姿拿着帕子擦了一下眼角,又抿了一口茶,叹道:“三哥这人,年纪越长,就越是不着调,越发旳虚荣好钻营了。”
林广熊沉默,这个亲亲大舅,喜好钻营和攀附,他多少也知道的。
“从前他也不是这样的,不然过去那些年,岂能如此平平稳稳的外放?”宋姿失望地道:“可自打他回了京,哪个事是干得体面的?内院的事就不说了,外头的事,我也不曾听到他得了什么功。相公,莫非这回了京,就被这京中的繁华虚荣给迷了眼么?”
“瞎说!”林广熊呔了一声:“你看我们可有被迷了眼?”
“就是啊!”
“不过么,这京中也是和地方上不同,也确实是繁华,别的就不说了,就说这官吧。你看呐,这满京里权贵遍地走,尤其是在这内城东城皇城一带的,抬头就见官,像咱们这样从五品或五品的,那真是处处都可见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点,别在那拐弯抹角的。”宋姿啐了他一口。
林广熊道:“我就是说,这人爱虚荣,那也是人之常情,见了好的自然想更好,三哥么大抵也如此,你何必放心上去,没得叫自己瞎难受。”
宋姿说:“我知人心难以知足,可我就是怕他走偏了路,到时候想回头都难了。”
她吸了一口气,道:“整个宋家,我们这一辈,就他是个庶子,可庶子出身的五品官,也比许多人强了吧?二哥也曾当了一回官,可那官不过是殊荣,如今更是辞了,等同白身,可你看二哥哪里不好?还有四弟,是白身,可正面向定北王府,背靠相府,这白身谁不嫉妒?”
“大哥自不必说了,权倾朝野,这么看着,我们这一辈,除了我这个姑娘,他们兄弟几个,大哥他们又是嫡子,下一代孩子们也有出息,真是哪哪都好的。而三哥这出身,不知足,要是走岔了路,万一把官给丢了,你说他这一庶出房头,如何在宋家立足?将来分家,又如何在京中立足?”
林广熊闻言道:“你想得太多了吧,他也没做什么,也不至于丢官吧。”
宋姿冷笑:“怎么就不至于了?他比墙头草还能耐呢,从前他就想用咱家芷惠攀附孝王,如今你可知他想如何,想让芷兰攀附太子呢,让咱们留着芷兰好生培养,将来好参加选妃呢!”
林广熊心上一跳,攀太子这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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