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秋德这么说，皇后收敛了自身的气势，微微起身。
“慕宰相不必害怕，本宫自然也有本宫的打算，只是，尚需要些时日来准备。到时候，慕宰相你，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必害怕？
在听完皇后的这些话之后，他只能觉得更害怕了好么。
慕秋德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连站着，都是勉强。
皇后的话说的这么明白，他要是还不知道皇后想要干什么的话，那他也白白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了。
他虽然有野心，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造反啊。
况且，皇后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是想拉着他一起？
可是，他现在，除了一个宰相的地位之外，还有什么作用么？
“皇后娘娘，老臣已经年迈，实在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啊。”
他还想为自己最后在争取一下，却没想到，惹来皇后的冷冷一笑。
“哦？年迈啊，你在联系四皇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年迈的事情呢？这段时间，你可没少给四皇子办事吧。”
在听皇后提到四皇子的时候，慕秋德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后背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跟四皇子的事情皇后是怎么知道的，只知道，一切都完了。
虽然慕秋德很快就恢复了神态，可是，皇后的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着他，所以并没有错过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神。
顿时，她的眼神更冷了。
太子接连出事，朝中几乎全部的太子党都在为自己找后路，她不信慕秋德会没想过这些事情。
她原本只是因为猜测，来炸一炸这个老狐狸，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炸了出来。
要是以前，她说不定还会因为他在朝堂的势力来拉拢他，可是现在，他的势力都被东华帝瓦解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她恨不得现在就让人砍了他。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你对本宫跟太子都是忠心耿耿，本宫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跟慕宰相商议。”
皇后突然变脸，又换回了温和的语气，可是，慕秋德听着，却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皇后之所以能当上皇后，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动，连太子那么废材的人都能养着这么多年，没有废黜，要说她背后没点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多少人为了太子，都成了白骨，又有多少人，连尸骨都没留下，就连赵家，在危及到太子地位的时候，皇后都能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又算什么？
慕秋德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已经得不到东华帝跟皇后的信任了，可是脑子还是能想清楚利弊了。
即使现在他已经避无可避，必须得给皇后一个交代，也不会轻易的去真的配合什么，但是，眼前他也只能先应和着罢了。
“皇后娘娘想要跟老臣商议什么事？”
“当然是……慕宰相你以后的前途了。”
可以说，皇后真的是被墨玄珲提议太子带兵的事情给逼急了，加上自己身边现在确实是无人可用，这才找到的慕秋德。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绝对不能在退缩，也没有退缩的机会了。
“本宫希望慕宰相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你想想，四皇子给你的，太子有什么不能给你。你担心太子成不了气候，可你又想成什么气候？”
皇后半是奉劝半是威胁的开口，但是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是不容置喙的。
现在的慕秋德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配合不可，毕竟这不像是别的什么事，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
这个时候他要是敢说个“不”字，说不定皇后现在就会叫人进来，直接砍杀了他。
大半夜的出宫，他可不信，皇后会一个暗卫也不带。
偏偏他还不能声张，要不然，东华帝哪怕是为了名声颜面，也会不知不觉处决了自己。
赶鸭子上架，慕秋德现在是别想答应也得答应了，就算是他现在想要告密，东华帝也一定会连同他一起解决掉。
可是，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慕秋德把所有人都屏退，就是怕被人听到，皇后为了防备，也把带来的人分散在各方，来监视着慕秋德手下的动向。
他们互相怀疑，互相监督，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仍旧被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直到皇后离开宰相府，那人才从宰相府的暗处走了出来。
慕秋德正一脸复杂的想着刚才皇后说的事情，一抬头，正好看到院子正中，正等着自己的人。
“四……四皇子……”
慕秋德怎么也没想到，四皇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宰相府，而且还正好是皇后刚刚离开。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他全都不知道。
早就知道四皇子本身的武功不弱，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同时躲过宰相府跟皇后的双方暗卫。
“慕宰相心里的那杆秤，还没摆正么？”
墨元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当然知道皇后的到来，在暗卫禀报之后，立刻就亲自赶来了。
所以，除了最开始几句没用的，后面的计划，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之所以现在出来，就证明，他也没想着在继续隐藏。
看到墨元昊，慕秋德只觉得自己的命就算是活到头了。
不是没想到皇后的到来会引来别人的监视，不过，他也只认为，会是炎王府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却怎么也没想到，四皇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这样的势力。
可要是普通的暗卫看到，那也就算了，就算是被再多的人看到，他们也只是下人，随便什么理由跟借口，也都可以为自己开脱。
偏偏，来的人是四皇子本人，真是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四皇子，你一定也看到了，老臣只是受害者，实属被逼无奈啊……”
慕秋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曾经的首辅宰相，也早就不复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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