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江海蓝就开始打扮梳妆,任由化妆师在脸上动来动去。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满心欢喜地从早上等到晚上,却没有等来她的新郎。
现在才出现,还有什么意思?
尤其是程晏那一戳就破的借口,她觉得没意思。
“我不结婚了,聘礼我会让大哥退给程家。”江海蓝道:“你们走吧。”
她的声音很轻,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是很疲倦,完全不想理会程晏。
程晏见她一脸的心灰意冷,慌得连忙拉住她:“海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迟到,我真的遇到麻烦事了……”
“你看……”江海蓝像没听见他说话,指了指外面:“太阳都落山了,大家回家洗洗睡吧。”
太阳落了山,一切都变得荒凉又冰冷,人心也会冷。
程晏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海蓝,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不关我的事。”江海蓝把他的手拿开,声音还是很轻:“吉时都过了,说明我们也是有缘无分,强求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其实,眼见程晏能赶过来,江海枫和江爷爷都有些心软,想劝劝海蓝不如就原谅了他。
可是看到孙女眼底的绝望,他们又不忍心开口。
也罢,还没有开始,就出了这种状况,也许这段婚姻真的不是什么好姻缘。#@$
就不要勉强了。
眼见江家老爷子都默许婚礼作废,程父和程母都很着急。
程母一脸慈爱地拉住她,诚恳地说:“海蓝,阿晏他不是故意的。再说他也知道错了,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他?”
虽然结婚的日子被偷东西这理由很扯,但总好过,是因为找那个女人才失约啊。
牧少衡见程晏一脸颓废,忍不住替他说了句好话:“海蓝,阿晏他真的不是故意迟到。你说你们都要结婚了,不要因为一个小意外闹成这样……双方长辈会很难过的。”%(
程父和程母疯狂点头。
江爷爷动了动嘴角,也有些认同。
“意外?”
江海蓝原本还算平和的脸突然沉下来,冷冷地盯着程晏:“你先告诉我,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
程晏身上,确实有一股很浓郁的香水味,可是谁都没有注意过。
就算是程母这么心细的人,都以为他只是喷了香水味。
程母马上朝程晏看过去,见他理亏地垂下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只觉得悚然一惊。
这个臭小子,该不会真的去见那个女人了吧?
“我见过闻雨笙两次。”江海蓝红着眼眶说:“两次,她身上的香水都是这种香水味。”
所以程晏在失踪这段时间去见了谁,江海蓝从他刚才走到面前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
她只是,懒得拆穿,免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但既然他们非要找那么恶劣的借口,那她也不能再忍着。
她是喜欢程晏,但没有喜欢到毫无自我的地步。
结婚的日子,还去见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余情未了?
要做一场爱的别离?
想想都觉得凄婉动人呢。
那么,她就放手成全他们好了!
见江海蓝一脸决然,程晏心里彻底慌了,明白所有的借口都不能求得她的原谅。
他一慌,只能说出实情——
“雨笙昨天晚上也来了四方城,她割腕自杀,我送她去医院。”
江海蓝的睫毛一颤动,但也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那她死了没有?”
程晏一怔:“海蓝,你怎么这么冷血?不管她错得再离谱,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我问你,她死了没有?”
江海蓝一字一句,不带丝毫感情:“你不用胡搅蛮缠说些其他话,只要回答两个字就行。”
“没有。”程晏低声道:“但她失血过多,在急救室里抢救了很久,差点没有救回来。”
江海蓝垂眸看向他的手背:“哦,是你给她输了血?”
“是的。”程晏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医生说我们的血型一致,所以是我给她输了血。好在最后人救回来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江海蓝靠近他,仰起头看着他:“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再来见我?你还有可能会恨我一辈子对不对?她的自私任性,到最后还要我来承担后果?”
程晏被江海蓝那双眼睛看得心里发虚,下意识道:“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可是你已经这么做了。”江海蓝冷静又坚定地摘下婚纱头花,一字一句地说:“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
说完就叫来管家,把他们统统请出家门。
随后,江家大门紧锁。
天地也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暗下来。
程晏心里一阵发寒,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牧少衡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傻眼,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程母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一眼程晏:“先回酒店吧,慢慢再想办法。”
程晏却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站着不肯走,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那扇锁上的大门。
“你现在做出这副表情给谁看?”程母怨恨地在他身上捶了一下,“海蓝今天打扮得多漂亮?高高兴兴等你来娶她,结果你不但迟到,还带着一身的香水味。”
程父也是一脸没眼看的样子:“我们走吧,他喜欢在这里站多久就站多久。”
程母却有些不想走。
她总觉得,海蓝那姑娘容易心软,也许她陪着儿子再等等,她就会回心转意了。
程父可不惯着程晏,让司机把车开过来,用力拉着程母坐进车里。
程母又气又恨,但又有些不放心,大声对牧少衡说:“少衡,拜托你帮我看着点阿晏。”
“伯母放心,我会的。”
等程父和程母一走,牧少衡狠狠地揍了他一下:“你现在清醒了吗?”
程晏低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牧少衡气死了:“那你是不是要在这里站一晚上?站不够你就不回家?”
程晏心里已经毫无感觉。
他也许并不是很喜欢江海蓝,更不是非她不娶。
可他现在不排斥结婚的人,只有江海蓝。如果她都不嫁给他,那他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可以共度余生的人。
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被闻雨笙缠上,再次上瘾。
那种明知道是错,还是忍不住反复吸食的痛苦,他不想再尝试了。
他必须娶到海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