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九听了,不禁起了打趣他的心思,她戏谑道:“怎么?你这个大少爷也开始同情这些老百姓了?”
“有什么好同情的?”常生兀自垂下眼,拨弄着手里的草药,“他死了爹,我死了娘,我们半斤八两。”
他说完,厨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余九九一时间也有些哑口无言。
半晌,常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他至少还有个疼爱他的娘呢,你再看看我家的老头子,我一年到头能跟他见到几面就不错了,况且每次见到了,不是在骂我,就是在想方设法的管束我。”
厨房的灯光有些昏暗,更显得常生的脸色落寞。
余九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她思来想去,绞尽脑汁,开口道:“你就知足吧,你爹那么有钱,给你的都是最好的,我没爹没娘,也没有钱,唯一疼爱我的爷爷现在还生死未卜。”
余九九缺失了很大一部分的记忆,她只知道自己是被余老爷子捡回余家养着的,以及除了余爷爷,余家的其他人视她为眼中钉。
不过她也没想着去找自己原本的家人,她都失踪了这么久,原本的家人好像也没找过她,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要自己呢。
余九九想的很通透,语气自然十分洒脱。
不过听在常生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滋味,他一直觉得这女人挺要强的,闻言不禁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余九九正想的入神,被猛地拍了一下猝不及防,抬眼瞪他:“你干嘛?”
“咱两一样可怜,这不正好凑一对吗?”常生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余九九白了他一眼,骂道:“滚一边去,谁跟你是一对,当初这婚约要不是为了应付你父亲,我才不会答应跟你签。”#@$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常生嘟囔。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熬好药已经是晚上近十点的样子了。
余九九心系着爷爷,打算连夜去给爷爷和周阿姨送药。
因为两个人感染病毒的程度不同,所以药也不同,余九九抱着两个罐子,起身要往外面走。
常生打了个呵欠,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出门,多不安全。”%(
于是余九九又分给了他一个罐子。
两人摸着黑朝江家走去。
村子里不似城里,大家都十分节约用电,基本上晚上没几个家里会开着灯,因此这一路上,周围几乎都是黑漆漆的,除了他们两人手里的手机电筒光,再没有一点儿光亮。
甚至周围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野猫野狗的叫声,给这样的夜里添了几分恐怖感。
好在他们动作快,很快抵达江家,余九九不让常生进去,怕给他传染了,自己抱着两罐中药进了客房。
常生百无聊赖,蹲在门口跟自己的影子玩。
这时,那个叫江沫沫的瘦小女孩儿走了过来,看了他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常生起了兴致,对她招了招手,江沫沫犹豫片刻,还是朝着他走过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常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这人长了一副痞帅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尤其的坏,因此江沫沫有些警惕。
不过她还是问了,“你跟九九姐姐,是什么关系?”
常生于是笑的更坏了,“我啊,我是她的未婚夫,看不出来吗,我两多般配,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
他当然不觉得她对自己有意思,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取笑她。
江沫沫脸红了红,又白了白,片刻以后摇摇头,咬着唇踌躇着说道:“上次,九九姐姐来过我们家,但是是跟另外一个男人一起来的,好像叫什么慕言,九九姐姐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抬眼小心翼翼的去观察常生的表情。
谁知常生脸上仍是笑吟吟的,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绿了的恼怒。
“没了吗?”常生问她。
江沫沫愣了一下,她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他的反应,却唯独没想到他是这个样子!
难道他不生气吗?自己可是被绿了啊……
“没、没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下,怕你被蒙在鼓里,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江沫沫赶紧想要补救。
谁知常生却收敛笑容,叹了口气,说道:“介意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九九她那么优秀又那么漂亮,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只能尽力留在她身边,其他的,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江沫沫惊讶地睁大眼。
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男人吗?
在她看来,常生虽然吊儿郎当了一些,可是长相帅气,而且看样子家境也很不错,然而他却这么卑微……
那这么看来,那个叫慕言的,或许也知道常生的存在,但是还是心甘情愿爱她。
江沫沫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一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在别的女人那里或许不值一提,她的心里就像是卡了鱼刺似的。
江沫沫赶紧落荒而逃。
常生看着她跑了,脸上又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摇了摇头说了句:“真是年轻。”
这女孩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窥破。
就在这时,余九九一脸奇怪地走过来,“江沫沫怎么了?你欺负人家了?”
常生扫了她一眼,撇嘴:“我欺负她干什么,反倒是你,别到时候被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
“我又怎么了?”她一脸懵逼。
“没什么,药喂完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没,困死我了。”常生伸了个懒腰。
余九九吐槽他:“你以前不是蹦迪打游戏整个通宵的人吗,这才几点就告诉我你累了?”
“你懂什么,我现在是劳动人民,劳动最光荣懂不懂,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常生赶紧拽着她的手往外面走。
谁知两人刚出门,就隐隐约约地看见似乎有个人影站在外面,看身形颇为高大。
余九九吓了一跳,“谁在那里?”
常生闻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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