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凌峰山乃至于整个方外之地的对抗中,三生一直处于绝对被动的地位,只要他稍有差池,一步走错,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之地。
只不过这样的境地,仅限于在方外之地内,在那里他只有孜身一人,要与整个世界为敌,不得不藏头露尾,将自己隐藏到极致。
当初在灵隐村时,龙五对凌峰山代表的霸道行径,已经让三生意识到,不同的世界之间,都有着强力的制约,一个世界中的顶级势力,也断然无法在另一个世界中跋扈。
而西戎世界跟方外之地,这两个同属修士掌控的世界,却根本就没有互通有无,甚至就连一个国家的国君,都不知还有另外世界的存在。
种种表现,让三生大胆的推断,在这些世界顶尖势力之上,依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超然存在,在制约着这一切,让这些世界彼此独立的发展,将他们之间的影响降到最低。
类似于三生这样,一个修为在不同世界中穿梭行事,那些不为人知的超人存在还可以视而不见。若是凌峰山乃至于三鼎都倾巢而出,大张旗鼓到西戎世界来抓他的话,恐怕那直接会演变为两个世界之间的冲突,那些超然的存在不会视而不见,更不会容忍这样的世界发生。
这就好像在中土世界中,因为犯罪而偷渡的大有人才,但不管偷渡之人犯了多么大的罪,手中掌握了多少隐秘。他们的原属国,也只能通过交涉,引渡,乃至于暗杀的手段将其解决,而万万不敢大张旗鼓的出动军队。
现在三鼎对三生实行的政策,便恰似暗杀,套路跟方法都是一样的,结果上,他们接到的命令却是要活人。
来追杀自己的人,距离已经咫尺之近,三生除了偶然被发现的天道子之外,对于其他存在却一无所知。
他却依然可以断定,这一股追兵中绝对没有七重天修士的存在。却也推断,其中不乏六重天的修士。
毕竟天道子来追杀之前,不可能没有听闻自己从南宫强人手下逃走的战绩,为了稳妥期间,他们肯定会挑选一队精兵。
三生虽不知地鼎派具体底蕴如何,却也清楚,能够从六重天进阶到七重天的修士,定是百中无一的存在。
凌峰山都不止一位七重天的修士,地鼎派势必更多,按照这个比例推算,地鼎派起码有数百六重天的修士。
当然,成功进阶到七重天的修士,寿命将大大延长,六重天的修士却没有这个福利,这个百分百也并非完全固定的。
这个推算同时也让三生心中一沉,认为自己低估了地鼎派的来兵。
其实他对地鼎派实力的判断还算客观,只是他低估了穿越两个世界需要付出的代价。
准确来说,追兵的实力要低于他的估算,饶是如此,也并非三生能抗。
他初到西戎世界时,叱咤的资本便是南宫强人虚空神剑上的凌峰意志。天道子却带来了能够收复此神剑的至宝,在其面前拿出这把神剑,只能让他反受其害。
“或许我们的战阵无法困杀六重天的修士,牵制住他们却还是可以的,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将他们领头之人斩杀,量他们也闹不出来什么风浪。”
三生瞳孔微缩,寒光闪烁,天道子对他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三生自然并不介意设计将其反杀。
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唯有等到,利箭力尽,强爪落地,一切尘埃落定时,才会揭晓。
“难道大护法有信心击杀他们的领头之人?”邓立峰两眼闪烁出一丝希望。
三生无意在此事上欺骗邓立峰,也断定对方不会背叛自己。
“对方领头之人,反而是实力最低的那位,数个月前那人不过凝气境巅峰的修为,不管他资质多么优秀,现在最多化神境初期而已。我想要杀之,并不难。”三生衡量了一下自身重重底牌,做出了判断。
以邓立峰逐渐恢复冷静的头脑,自然不难猜测出此人是谁。
三生刚才所言,仿佛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恐惧逐渐散去,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大护法,您能够告诉我,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为何敢于来追杀您。”此话刚出口,邓立峰便后悔了。
大战在即,强敌在前,作为属下最忌讳的便是怯战。现在他明知对手不凡,却询问对方的背景,碰到多疑的主子,很容易被误会为有投敌之嫌。
幸好三生属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辈。他更相信邓立峰绝对是聪明人,背叛自己投靠对方之后,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他的下场都会无比悲惨。
若他背叛三生,三生若是胜了,他的下场自然无须赘述。就算最终三生败了,孟正君取得了胜利,到时候在他眼中毫无用武之地的邓立峰,自然也会成为眼中钉跟肉中刺,来找他算后账。
“此人名叫天道子,曾经被人誉为第一天骄,二九年纪修为便已经到了凝气境巅峰,更创下过一日之间击杀三位化神境高手的壮举。
至于他的身世则更不得了,我虽不知你口中尊主国的实力。却可以明确告诉你,一个尊主国之力也万万抵不上他身后的背景。
而他更是早就被钦定成了接班人。”
三生缓缓叙述,饶是邓立峰做足了心理准确,短短几句话,却也让他的瞳孔一脸数次超越了极限,长大的嘴巴更是到了即将脱臼的边缘。
三生所说的那几项战绩,天资跟背景,一个人随便拥有其中一项,便已经可以引以为傲,俯视众生。
现在那么多项,竟然齐聚一人之身,这不由的让人想起他那个无比狂傲,现在念起来却无比贴切的名字——天道子。
若非天道之子,又如何拥有如此多的光环。
当邓立峰刚想感叹天道不公,人比人气死人之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三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杀之不难。
简单的四个字,并不威武霸气,也无透骨寒意,唯有审时度势,衡量再三后内敛的无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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