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考虑好了没有？”楚采菱不停的扣着指甲，微微抬起了头，棕色的眼眸中似乎迷蒙了一层水雾。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真的可以，找到恋爱的感觉吗？”顾青放下了手中的可乐，一脸凝重的反问道。
“当然，一定可以。”楚采菱急忙点了点头，两颊上的粉霞更盛。
“但是，我拒绝！”顾青仰过身，一身正气的说道。
“为什么？”楚采菱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这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顾青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NO!”顾青冷笑道：“你以为写作是什么？儿戏吗？抱着经历过就能写作的心情是永远无法成为作家的！”
“学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楚采菱似乎被他的气势感染了，呆滞地问道。
“楚采菱，我问你，没谈过恋爱就不能写轻小说了吗？东野奎吾没杀过人就不能写悬疑了吗？大刘没经历过外星人入侵就不能写出三体了吗？”顾青冷冷地喝了一口可乐。
“可是……”楚采菱支支吾吾的，这灵魂三问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顾青大学时参加一次辩论会的题目：写作究竟需不需要亲身体验。没想到时隔几年还能拿出来唬人。
“作家，凭借的不仅是自身经历，还要有想象力和创造力，如果你认为一场虚假的恋爱就能让你写好爱情，就大错特错了。”顾青继续说道：“找灵感，你可以去看爱情电影，去看恋爱小说，又何必非要来一段假恋情去体验呢？”
“可是，我总感觉影视里的爱情很假，并不是我心里想得那样。”楚采菱抓住机会反问道：“顾青学长不是也写不好爱情吗？每次的剧本女主都没什么存在感。”
的确，顾青写的剧本女主只是个单纯的工具人，最经典的一个第一集出了车祸，躺到最后一集才醒过来。
“这不一样。”顾青尴尬地喝了一口可乐。
“哦，我懂了，顾青学长也没谈过恋爱吧！”楚采菱恍然大悟地说道：“说不定现在心里还很不好意思呢，想着这么可爱的学妹突然要和我恋爱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别胡说啊。”顾青摆了摆手，自己玩过的galgame不知有多少，岂是眼前的现充能理解的。
虽然，顾青的学生时代里有无数机会体验青涩的爱情，可那时的他沉醉于虚拟世界无法自拔，不是在中路对狙，就是在魂三传火，根本没时间去玩弄花季少女的感情。
话说，今天的楚采菱与往日完全不同，顾青记得她以前是个很文静的姑娘来着。
“不愿意就算了。”楚采菱吐了吐舌头，“但笨蛋学长，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的事啊？你刚进门的时候就愁眉苦脸的。”
“不要若无其事地给我加上笨蛋这个前缀啊。”顾青叹了口气，“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的，是工作上的事。”
眼下，他要和妹妹好好谈谈，还要问清楚赵明月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最后还要写社招的文案，一堆事情等着他。
“你给我讲一下嘛，又没什么损失，说不定我有主意呢？”楚采菱举起了手。“再说，你连陪学妹吃顿饭都不愿意吗？”
“好吧，两碗拉面，我请。”顾青无奈的点了单，其实他今天不想吃晚饭的，只想回家写个澡，找些思路，毕竟饥饿有助思考，饱了只想睡觉。
……
果汁过了三旬。
顾青把事情的始末给她说了一遍。
楚采菱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招聘虚拟主播，学长，既然你要打开国外的市场，那为什么不找些外国女孩呢？”
“外国的？”顾青喝了一口汤汁，仔细思考起她给的建议。
以夷制夷的确是个好主意，人类这种族群天生就有排外性，找几个外国姑娘的确有利于在国外直播前景的发展，也更容易被外国人接受。
可问题是，去哪儿找会中文的外国人呢？
“这样吧。”楚采菱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笑着说道：“学长可以考虑一下留学生这个群体，咱们东海大学不是就有很多吗？”
“我回去想想吧。”顾青点点头，这事要慎重考虑，网友都很敏感，稍有操作不当就会被骂成崇洋媚外，汉奸企业。
两人又开始动筷吃起拉面来。
“喂，顾青学长。”楚采菱突然举起白净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会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我感觉你文笔挺好的。”顾青思考一会儿，开玩笑般地说道：“以后别干编剧这行跟我抢饭吃啊。”
“我是说，更深刻点的感觉。”楚采菱恼怒地说握起了拳头，她可是公认的东海系花，平日里不知有多少男生追求她，此刻有些挫败感也是难免的。
“我……”顾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今天可是连轴转的面试了五十多个美女艺人，实在有些审美疲劳了，换作是平常自己会答应她也说不定，但自己现在的确没这个心情。
“算了，我不想听了，我今天已经失望太多次了。”楚采菱疲惫地低下头，“但顾青学长，你知道吗？越是没法得到的东西，越是吸引人。”
“还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柜台里的一个洋娃娃，可妈妈始终不答应给我买，我就这么朝思暮想着。直到有一次，我考了年级第一。”楚采菱低声叙述着，仿佛这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妈妈终于给我买了，拿到手的那一刻，我想着，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吗？它根本没那么好，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它。后来的一天夜里，我拿着一个打火机，把它带到了树林里……”
顾青惊恐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呢？”
楚采菱抬起头，两手托腮，两颗失神的眸子望着顾青微笑道：“你说呢？顾青学长？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结局的。”
这绝对是威胁吧，顾青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放心啦，学长。”楚采菱毫无感情色彩地说着：“这只是个玩笑哦，与之前一样，不用害怕的，我是永远不会伤害学长你的，永远。”
不，这么一解释反而更可怕了。顾青颤抖地看了看手表，“那个，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谢谢顾青学长。”楚采菱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记得要把我送到宿舍门口哦。”
“好的，好的。”顾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感觉楚采菱和他印象中的那个乖巧学妹一点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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