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咒骂声越来越远。
由始至终,萧申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拒绝?”萧申信感觉到黎雨的目光。
后者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
“你觉得,我是缺钱的吗?”他淡淡道。
黎雨想都不想就摇头。
“所以您当律师只是为了伸张正义?”说完她又觉得不可能。
第一次见到萧申信的时候,她已经见识了这个男人的冷漠。
“原则。”萧申信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黎雨。
“有关人命的事,我不会轻易让他们接。”
黎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萧先生你觉得这个案子里这位夫人的儿子错了吗?”
“错与对不是我的评判的。”
见他不愿多说,黎雨收回视线。
她一个人坐在那也无聊,看旁边有书,便拿起来开始翻阅。
一整天,萧申信只让黎雨帮他打印了一份合同。
“萧先生,其实我觉得我在这儿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黎雨见下班了,这才放下书,一脸尴尬。
“我什么都不会。你也不需要我帮忙。”
萧申信脚下一顿,“今天不忙。闲暇的时候徐阳也是这样。”
“是吗?那为什么你一直在工作?”
萧申信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心头一紧,“我只是在整理以往资料。”
萧申信怎么会告诉她是因为徐阳不在,他现在得处理两个人的活。
“礼拜二是最忙的。所以明日你必须过来。”
“好吧。”黎雨暂时相信。
萧申信领着黎雨到车库。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上前。
“萧总,好久不见,这位是?”
女人上下打量黎雨,眼里带着敌意。
黎雨也看着对方,职业装,身材高挑,利落的短发。一看就是事业女性。
“我是萧先生的助理。”
“是新来的吧,我以前都没见过。对了,我是楼上‘斐尔’的咨询顾问。秦安。你们……这还要回工作吗?”
女人脸上挂着笑。
来时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黎雨要上萧申信的车。
“萧总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小姑娘,你也辛苦了。”
“不是的,我们回家。”黎雨见萧申信根本没理女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回家?你们是情侣?一直不知道萧总有女朋友。”女人脸色瞬间阴沉。
“走吧。”
萧申信绅士地为黎雨开车门,由始至终,没有看女人一眼,“果儿要放学了。”
黎雨一看时间,赶紧上车。
秦安被无视,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利落的打开车门,“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萧总可不要再拒绝了。”
“我没空。”萧申信淡淡道,“如果谈合作,让你们张总找我。”
等车子开出去好久,他道,“他们公司跟金城有合作。”
“哦”。”黎雨浑不在意。
“我跟她不熟。”他还在解释。
“看得出来。”顿了顿,黎雨道,“像萧先生这么优秀的人,能吸引同样优秀的人来,也很正常。”
“那你呢?”萧申信悠悠回眸,意味深长。
黎雨心跳漏了半拍,别开脸。
萧申信嘴角上扬,“我不需要别人的注意。”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三天后,那则案件受害者一方找到金城事务所。
“请你们帮我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我知道你们是本市最优秀的律师……”
来人五十多岁,脸色憔悴,皮肤蜡黄。
“抱歉,这个案子我们不受理。”先前的律师直接回绝。
“别,我求求你们,我儿子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心地善良,街坊邻里都很喜欢他。
他如今被人害死,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要给讨说法。呜呜……”
女人死死揪着律师的衣袖不放。
后者只是拧了拧眉,善意道,“大婶,这件事儿我们真的办不了,你去找别人吧。”
“不,刘家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我真的是走投无路……”
女人嚎啕大哭,“我想见萧先生一面。今天我把我所有钱都带来。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她颤巍巍掏出银行卡,双眼布满血丝。
黎雨看着这一切,心口微微发疼。
“大婶,这种事强求不得,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律师同情的掰开她的手。
女人浑身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身子摇摇晃晃
“大婶,你没事吧。”黎雨赶紧过去扶着她。
“我儿子真的是个好人。”
女人声音都在颤抖,固执的盯着律师,“如果不是刘方拿走了他的手机,他就不会死。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这跟刘方没关系!还有没有天理!”
“您别激动。”
黎雨下意识看向不远处那抹修长的身影。
“小姑娘,谢谢你。”
“大婶,我给你倒杯水。”黎雨速去速回。
保安已经赶过来,萧申信对其摇了摇头。
“我儿子也跟你一般大,还有大好前程,就因为刘方,这个小人……”
黎雨耐着性子女人倾诉。
“要是那时候有人报警就好了。”女人捶胸顿足。
“为什么他不自己报警呢?”
一听询问,女人再次泪流满面,“他哪里是不想报警!”
女人娓娓道来。
女人的儿子叫张林。
那天他是跑步到河边。
正好看到凶手在揍刘方,他上前拉住凶手,结果对方扬言要杀人。
张林赶紧抱住凶手,叫刘方报警。
刘方说他没带手机。所以张林把手机扔过去。
凶手慌了,疯狂捶打张林。
刘方拿过手机,看形式不对,拔腿就跑,凶手以为他要报警,恐事情暴露,才失手捅了张林一刀。
凶手不过二十出头,吓得直接跑了。
谁也没料到离开后的刘方根本没报警。
挨了一刀的张林在路边流血过多而死。
“但凡刘方告知旁人,而不是偷偷躲回家,我儿子也不会死。”女人腾地起身。
“我给你们跪下了,我求求你们。”
膝盖刚弯,黎雨手疾眼快拉住她。
“大婶,你别这样。”
大婶看了看四周,心下一惊,“小姑娘,你是不是律师?请你一定要帮我。
我也不是非得要刘家多少赔偿,我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小林已经没了一个月,他们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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