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看向江雁回:“我去一趟御书房!”
江雁回点了点头:“好。”
沈焕转身欲走,又不放心:“人只怕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好找,不然留到明天,你先休息?你现在的身子不宜劳累!”
江雁回抿了唇:“玄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不会太久!”
沈焕看着她,知晓自己劝不动她,只能看向明月:“看顾好夫人,夫人若有不适,拿你是问。”
明月一惊,连忙躬身应下:“奴婢遵命!”
沈焕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掌印……”
刚出院子,便看见前方一片火光,是玄霆带了人回来了。
“查到了?”
玄霆摇头,“在稳婆的房间,搜到了这个!”
他递上来一块布。
沈焕接过来看了,发现是一份用鲜血写的罪己状,上面阐明是自己近日身体不适精神恍惚,延误了丽妃生产时机,导致皇子夭折,故而只能以死谢罪。
“找到尸体了吗?”
玄霆摇头:“房间里没有,附近的林子湖泊都找了,这大晚上的,一时片刻只怕没那么容易找到!”
沈焕拿着血书,又重新入了院子。
江雁回看见他去而复返,正觉疑惑,移目便看到了后方的玄霆,当即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可有消息了?”
沈焕把血书递了上去:“在稳婆房间发现了这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了。”
江雁回接过血书,一目十行看完上头的字,气得脸都白了。
“死无对证,果然是这种把戏!”
沈焕沉眸看她:“现在没有证据,并不能证明整件事是人为,若当真是人为,谋杀皇嗣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不止是司礼监,皇上也定不会放过他!”
“那就查!”江雁回看向沈焕,“查案不向来是司礼监最拿手的事情,我不信偌大的司礼监连一个稳婆失踪的案子都查不清!”
“好。”沈焕应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吩咐下去,但是你现在是不是能去休息了?”
沈焕盯着她的脸色:“丽妃那边,只怕还需要你去宽慰,这个时候,你若不休息好,等她醒来,你又怎么有精力陪着她?”
提及叶俏,江雁回的脸色这才有所松动。
“好。”她应了一声,看向明月,“扶我进去歇息吧!”
明月立刻扶了她进内室,沈焕这才看向一旁的玄霆:“你守在这里,我去一趟司礼监。”
玄霆立刻应声。
沈焕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江雁回次日早上醒来之后,直接去了喜华宫。
叶俏已经醒过来了,江雁回去的时候,阮芳正端着药碗出来。
“掌印夫人!”阮芳屈膝行礼。
江雁回扶起她:“丽妃怎么样了?”
阮芳摇了摇头:“今早醒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药也不肯喝,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说到这里,阮芳眼睛有点红:“都怪我,应该对妇人生产的事情多一些了解,若是有足够的经验,或许小皇子就不会……”
江雁回扶住她的手臂:“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不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丽妃的身子快些好起来!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
阮芳点了点头。
江雁回看向她手里的药碗:“先把药拿去温着。”
等阮芳走了,江雁回这才走进了屋子。
叶俏靠坐在床上,额头戴着抹额,一张脸灰白憔悴,眼底有深深的黑青,连江雁回走到她身侧都没有反应,似乎压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江雁回在床边蹲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握住,轻轻道:“俏姐姐,你要怪便怪我吧,我明知这宫中人心叵测,却还是让你一个人留在宫里,若是我早一些将实情告诉你,或许你就不会遭受这份丧子之痛……是我对不起你!”
她把脸埋在叶俏手里,低低啜泣起来。
叶俏终于有了反应,低头看向她,很缓慢的,伸出另一只手放到她头上:“傻丫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又怎么会怪你……”
话音落,她的眼泪便滴落下来,没入被褥中,她看着窗外:“怀孕的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做梦,梦见一个孩子在迷雾丛中笑,可当我想要看到他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便始终背对着我,不论我怎么唤,都不肯回头……或许,从一开始,一切便已注定……”
“不,不是这样的!”江雁回抬头看她,“我明知你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却从没有提前警醒你,我若是能把你接到掌印府去,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如此,俏姐姐,你怪我吧!你可千万别伤害自己!”
“你是不是傻!”叶俏哭着道,“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会知道?更何况孩子是窒息而死,与你又有何干,要怪只能怪我跟这孩子没有缘分……”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的!”江雁回拉着她的手无声落泪,“从猎宫回来,我便知道,你很有可能留不住这个孩子,甚至会因为这个孩子丧命!我都知道,可我从来没有对你说!”
“你知道?”叶俏惊诧,“你怎么会知道?”
江雁回握紧了她的手:“因为这一切,我曾看到过!”
“你——”叶俏凝滞在那里,匪夷所思般摇了摇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看到过?雁回,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江雁回垂下目光:“俏姐姐,你不是一直奇怪沈焕为什么非我不要吗?我明明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可他偏偏就是要我做他的夫人,这一点,你至今也想不通因由对不对?”
叶俏凝滞地点着头:“是……”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经历过前世之人。”
“前世?”叶俏惊呆了,连哭都忘记了,“怎么可能?”
江雁回把前世与沈焕的因果解释了一遍,末了才道:“在前世,你因为这个孩子一尸两命,孩子没了,你也不在了,只是那个世界里,我与你只是因为培陵相识,并无交情,所以对你的离去,我知之甚少。”
叶俏摇着头,神色茫然,对她这样一番说辞仍觉得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在前世,我也是丽妃?”
江雁回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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