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忍不住吐槽,“你这弟妹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了,你兄弟都不一脚踹了她?那咋地,他是祖传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绿帽子王啊?当王八有瘾?”
我急忙腾出一只手捅了捅他,示意他别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大姐了。
从处事上来看,她就整不了她那几个弟弟,而究其原因也简单,就是她没有她那几个兄弟狼心狗肺。
这年头,心怀善念的人大多都吃亏。
陈刚撇了撇嘴,“大姐,我不是冲你,你别往心里去!现在都个人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管自己家的就行了,你兄弟和你兄弟媳妇干出来的丢人事儿和你们无关,你都嫁出去的姑娘了,操他那个闲心去呢!”
大姐本来都红到脖子根的脸此时才恢复了点儿,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不自在。
听完故事我们也到地方了,一进医院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我对这个味道尤其敏感,只要一闻这味道就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来到二楼的急救室,门头上的灯光还没有熄灭,应该是还在急救。
急救室的走廊上徘徊着一男一女,男人和大姐的年岁相仿,干瘦干瘦的,感觉就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瘦的跟大眼灯似的。
还有一个姑娘,能有个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抱着肩膀脸上露出了焦躁不耐的神色,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似乎是在看时间。
看到大姐回来,俩人全都迎了过来,姑娘叫着妈,男人叫着媳妇,都挺关心大姐的情况。
都不用仔细端详,打眼一看我就看出来这男人身边有老仙儿跟着呢,正是两只黄皮子。
见到我的时候那两只小黄皮子明显的身子一抖,四只黄豆大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紧张。
我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小声嘀咕:“差不多行了啊,看看人让你们折磨成啥样了?赶紧滴出去,你们的事儿我上心了,肯定给你们整明白利索的,先都走吧!”
两只小黄皮子瞅了我半天,又噘着鼻子闻了好一会儿,这才乐颠颠的“嗖”一声从男人身上蹿下来,飞奔到我的身上就想捆窍。
结果还没等近身呢,直接被弹飞了,俩人惨叫着挂到了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陈刚给一旁看的这个乐,两个肩膀都直颤悠,不过他也算是好心的,走到雪白的墙壁跟前,伸手一提两只小黄皮子的脚,往上洒了一点阴灵水,就把俩人从墙缝中给揪了出来。
我俩的动作都做的隐蔽,倒是也没引起旁边人的注意,而且两只小黄皮子他们也看不见,最多就是看到陈刚在墙壁上扶了一下,很正常的动作。
两只小黄皮子委屈的红了眼睛,“我们明明嗅到你们身上有童爷和幽爷的味道,可为什么却近不了你的身?”
他俩一边一个挂在陈刚的臂膀上,没敢蹲他肩头,怕压着他身上的阳火。
童爷幽爷?
黄九童和黄九幽都成爷了?
想想那不着调的哥俩,我莫名的有点感觉想笑,“连你童爷和幽爷都不敢随便上我的身,你俩没头没脑的撞上来,没把你俩撞的魂飞魄散都算你俩命大了!”
两只小黄皮子更委屈了,人性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我们没有恶意的!”
我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要不刚才就冲你俩朝我扑,早一巴掌把你俩扇飞了。你们这样,先行回避一下,你们的诉求我会帮着解决,但别再缠着老实人!”
“我们没害人,就是想帮他通通窍!”小黄皮子赶紧解释,“而且他家的事儿还挺多呢,你不想知道吗?”
一听他俩了解内情,我眼珠一转,冲俩人招了招手,“进我丹田,别想捆窍,我的窍你们捆不了!”
两只小黄皮子被刚才那一下子给整怕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敢了!”
好家伙,把这俩娃给吓着了!
我连忙笑着安慰:“放心,经我允许,不会再伤着你们了。”
让他们捆陈刚的窍也行,不过摆楞身子,上我的身我又没啥反应,何必让我哥们非得遭罪呢?
两只小黄皮子这才心惊胆颤的又朝我扑了过来,眨眼之间消失在我眼前,已然飘进了我的丹田之中。
我用意念和他们沟通着,结果又意外的发现一桩更大的秘密。
说起来此事就和鬼太婆有着莫大的关联了,我就说当日为什么鬼太婆对他家的事儿这么上心,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情缘在。
大姐她妈的太爷爷和鬼太婆有一段人鬼情。
前文就说了,大姐她外公还是顶香的弟马呢,传到她妈那辈上才断了香根。
原本她妈是有仙根的,完全可以接下堂子,可正赶上那个特殊的阶段,谁也不敢乱整,慢慢的就把这堂子仙家给晾起来了。
鬼太婆当年鬼修达到了一定境界,正好赶上渡劫,结果在渡劫的前夕遭遇了一场大战,导致元气大伤,与此同时阴雷劫到来,打的她无处躲无处藏。
说来也赶巧了,那位太爷爷刚好走阴路过,他那时刚接下堂口没多久,正血气方刚的年龄,看到鬼仙儿被阴雷都快劈散了,一时间就动了恻隐之心,把鬼太婆给藏到了胳肢窝下边,帮她渡过了阴雷劫。
鬼太婆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后来一直暗中相助,那位太爷爷本来就是弟马香童当然能看明白咋回事儿,一来二去的就对这位仁义的鬼仙有了好感。
听说那时候鬼太婆还是个水灵的大姑娘形象呢,哪儿像现在老么咔哧眼的。
被这么一个温柔漂亮的大姑娘时时照拂,不动凡心才是怪事了。
鬼太婆那时其实也是动了凡心的,不过她深知人鬼殊途,他们俩是没有未来的,所以即便痛苦,却依然选择了忍痛割爱。
爱是割了,感情却没放下,从此以后,鬼太婆就拿他的家人当家人,拿他的后人当后人,默默为这家人保驾护航。
老太太后来受的罪她也都看在眼里,当时出手相助过几次,可老太太到底转不过弯来,割舍不下亲情,最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原本老太太选择自杀这条路鬼太婆是说什么都会阻止的,可偏偏不巧,她去地府办一件棘手的事儿,纠缠了几个月。
等她回来时,黄瓜菜都凉了,老太太都下葬两个多月了。
她曾经还闯过枉死城几次,但都没找到老太太的魂魄,直到后来老太太转入地狱,她才再次见到了人。
看到老太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鬼太婆心疼了,想方设法想把人给救出来。
可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搭救出老太太,为此还犯了不少戒,几次三番差点成为地府的通缉犯。
要不是有子恒保着,鬼太婆恐怕早没命了。
直到这次冯小瓶过来看事儿,一上香她立马就感应到了,再加上有黄九童和黄九幽相求,她借着这个由头就上来了。
翻回头再说那老太太,其实过不在老太太,而在她的几个儿子。
原本被她给晾起来的一堂子仙家并没怪罪她,依然尽职尽责的做着她的保家仙儿,在全国都挨饿受穷的那几年,他家依然能吃饱肚子。
按说这堂子老仙儿算是很够意思了,如果事情至此结束,顶多就是下辈上没出现有仙根儿的人,堂口仙家撤离也就相安无事了。
可事情往往不如人愿,悲剧就在那几个儿子长成半大小子之后发生了。
他家老仙儿没有香堂,也没有堂单,所以老仙儿无处容身,将就着就在他家的柴火垛里藏身。
可是这几个淘小子抱柴火的时候发现好几窝小黄皮子当时乐开了眼,那时候没啥玩的,逮着只蚂蚁都能玩上半天,更何况是一窝的小黄皮子?
玩了个臭够,这几个坏小子直接把黄皮子连着柴火一起给塞灶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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