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并没猜错,我话问出口的瞬间,一道清透的嗓音就传了出来,“去找你应得的东西!”
那个声音听不出男女来,很中性,好像岁数不大,很年轻,也很有活力。
只要对方肯沟通那就是好事儿,我马上再接再厉的追问:“你是要帮我拿轩辕剑?”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它就是友非敌了。
不成想对方却是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轩辕剑算什么?我是要让你拿到天下!”
卧槽!
这话可玩大了!
连朔那么牛逼的人物想救回他们的老祖都不敢直接出手,只敢侧面干预,这个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东西竟敢妄言说帮我拿到天下!
它以为它是谁?鸿钧老祖转世?
想到这儿我也嗤笑了一声,直接反问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让我拿到天下!来,你先报个名我听听!”
我就这么一路往下掉,要搁以往这种失重的感觉肯定会让我的心直突突,可这么一交流起来,反倒缓解了那股紧张感,没什么感觉了。
“名?什么是名?”那个东西的声音略显茫然,“你不信我?”
我信你才有鬼了!
先不说我连它是个什么玩楞都不知道,就算看到它是什么东西了,就冲这陌生的嗓音,我俩绝对也是初次见面。
不认不识的,我信啥啊我信。
不过听它茫然不知所措的声音,它似乎对整个世界也很茫然,难不成又是个失忆的?
咋我碰到失忆的人这么多呢?
想到此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吗?那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说帮我?”
“我不知道!”对方竟然十分坦然的承认了,“我只知道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很熟悉,也很亲切,好像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
“……”跟我这儿玩绕口令呢?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循循善诱的说道:“要不你现个身给我看看,看看我认不认识你!”
这下对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懊丧的说道:“我现不了身。不过是你唤醒了我,我一醒来,只感觉四周一片昏暗,而你的气息指引着我,让我来找你!”
“……”这家伙比凌飞星还变态。
好歹凌飞星还有一团云雾状的形态,它这直接连形态都没有了。
不过他说感觉我们俩是一个人,这不由让我有了猜测。
莫非这就是把心脏留在我身体里的那个大人物?
我想起海眼中回溯过往的那段经历了,凌飞星…不,确切点说那时她还是祈,为了救那个所谓的老祖,以牺牲自我为代价,开启了九宫飞星大阵。
按说开启了九宫飞星大阵,祈就等同于献祭了自己,断不可能再有复活的机会,可她就是那么神奇的活下来了,只是受到重创,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那能不能是那位老祖因为那一次的陨落,也失忆了?
可就算是失忆了,也不该连个形态都没有啊,哪怕是个微小的尘埃也行,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呢?
正胡思乱想着,我就感觉屁股底下传来落地之时的震动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地面很软,一点儿都不硌。
我扑楞一下爬起来,却又被刚刚被我坐在屁股下面的东西给拌了下脚,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定睛看去,发现密闭的空间之中赫然躺着一条断腿。
又是断腿!
难不成和海眼中的那条断腿是一对?
正想着呢,肩膀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奇痒,随后我就感觉有东西从我的肉皮儿里往出拱,倒不是很疼,就是刺挠的,麻酥酥的,让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
只是这一伸手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肩膀上多出一条大腿,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啊…”
惊呼了一声之后,我马上镇定了下来,又低头去看地上的那条断腿,就见地上的断腿像是呼应我肩膀上的断腿一般,弹跳了两下,“嗖”的一下直立了起来,蹦着就往我这边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本能的向后退着,可此时此刻我却发现我完全动不了了,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脚底生根的站在那里。
“你到底是谁?”动不了身,我就只能动嘴了,冷汗从额角滑落,酥痒难耐,我却连抬起手擦拭一下都做不到。
断腿不说话,就连之前和我沟通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眼睁睁看着断腿跳到了我面前,虽然那只是一条腿,不过却给我一种它很兴奋的感觉。
“大哥,你俩要团圆可以,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你俩抱腿痛哭我都没意见!”我特么都快让这诡异的一幕给整崩溃了,努力运行心法极力想要破除眼下的定身状态。
然并没有卵用,别说动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一块死木疙瘩,玄灵丹田也被封住了。
回答我的依然是两腿相…望?暂时就这么说吧。
两条腿一条搭在我肩膀上,一条站在我面前,就像是分别已久的恋人再次相见,忽然间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动作了。
我心话你俩到底想咋整能不能给个痛快的,这钝刀子杀人整的我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了,“咚咚咚”的狂跳,仿佛一张嘴就要从我的喉咙里跳出来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我以为它俩相面相不完了的时候,那条站在地上的断腿猛然间一个蹿起,刷的一下搭在了我的左肩膀上。
鼻子里沁入一股臭烘烘的腥涩味道,倒不是很冲。
随后两条断腿就盘上了,整个把我脖子给勒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盘膝打坐的姿势,又好像是交颈痛哭的两个人。
可它们这样勒着我我受不了了,窒息感瞬间蔓延全身,我能感觉出来,我眼珠子都翻白了,舌头也不自觉的往出吐。
“放…唔…放开…放开…气…喘不…不上…上气了!”趁着还能吐出两个字,我赶紧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然而两条断腿一点儿要理会我的意思都没有,依旧盘膝绕颈,勒的越来越紧。
我心头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玩我…我是吧?卧槽!”
吼了一嗓子,我仿佛把胸中的浊气都给吐出去了,而随着这口浊气吐出,我猛然间发现我魂魄离体了,不受控制的飞出了体外。
操,难不成这两条断腿想要霸占我的肉身?
我正挣扎着想要重新扑回自己的身体,一道孤冷中带着丝戾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我不知道这声住手是喊我的,还是喊断腿的,反正我是不管不顾,非要夺回肉身不可。
笑话,那是我爸我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家一堂子人马瞒天过海才有的我,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下了?
“你的肉身太弱了,他是在帮你锤炼肉身!”孤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的戾气更甚了,“可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去你大爷的!”忍不住我就骂了一句,随后扭头四望,在漆黑的洞穴之中,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孤灯,而说话的应该就是那盏孤灯。
找到目标,我也不管肉身了,先把这个拽的二五八万的灯怪给干了再说。
那是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芯明一下暗一下,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油,但很肯定不是一般的油,火焰都不是正常的黄和红,而是阴森森的绿光。
特别是那香味,对人的魂魄有着极强的刺激作用,整的我脑袋晕晕沉沉的,没等跑到灯盏跟前,已经是气喘如牛,拖着的两条腿更是沉的迈不动步。
灯芯明暗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孤冷的声音随着闪烁的灯芯再次轻蔑响起,“你若乖乖做好你的容器,待老祖归来之时,我或许会为你求情,替你重塑一具肉身,安放你那空洞的灵魂,你若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