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陈刚已经走到了杨子愚跟前,一脸心疼的给她擦着嘴角的血,“都扇肿了,这特么都是一群什么鬼亲戚,太特么不要脸了,下手也太狠了!”
我看着俩人被打成那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子,你们俩是不是虎?都被人打成这逼样了不知道还手?管他什么老弱病残,是他们先动的手,还特么私闯民宅打砸抢,你们还手就是正当防卫,打死打伤了也是他们活该!”
我知道陈刚顾忌啥,围着他的那些人的确都是老弱病残,还是那种一碰就掉渣的,他怕整出人命来,否则以他的身手,打他们一屋子都富余。
可那也不能挨打不还手啊!
至于杨子愚,我也是看出来了,还顾念着他们是长辈,从心理上就输了一半,不敢还手。
否则被抓了头发她也不至于挣脱不开,一脚踢那老逼头子裆上,看他松不松手。
现在这么一看,有时候太有教养了也不是啥好事儿,碰上虎狼一般的亲戚只有吃亏的份。
陈刚被我吼的脸一红,斜了斜杨子愚,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真打死了,那不也得是防卫过当啊?我现在要是坐牢了,子愚咋整?她现在能依靠的就我了!”
不得不说,自从和杨子愚谈恋爱之后,他成熟了很多,不再总是喊打喊杀的了。
而且看得出来,他不敢下死手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那些都是杨子愚的长辈,不好下手。
可我却觉得他想多了,这种时候正是他该挑起大梁的时候,他虽然和杨子愚谈着恋爱呢,但毕竟是外拉来的,揍了也就揍了,反倒是杨子愚不好还手。
不过看他被打成那样,我也不好再埋怨他了,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赶紧问了杨子愚药箱在哪儿,得给他俩上药。
老忘川已经掏出了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了110。
除了那老头儿现在被我踹的倒地不起外,现场已经一目了然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警方处理。
上完药没等多久,110就过来了,简单问明了情况,又给陈刚和杨子愚录了口供,就把一屋子人给带走了。
我瞅了瞅伤的不算很重的俩人,计上心来,“赶紧的,你俩都去医院鉴定伤情去!”
既然他们想闹,那我就陪他们好好闹闹。
还想分家产,不让他们坐牢,那都算我没能耐!
陈刚和杨子愚俩人眼睛同时一亮,可很快又暗淡下来,“这都是皮外伤,就是鉴定了也没用啊,连轻伤都够不上,顶多就是赔钱。”
老忘川却是没好气的一拍陈刚的后脑勺,“你是不是让人给打傻了?那轻伤重伤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脑袋迷糊,就起不来床,就脑震荡,就耳朵听不见了,就眼睛瞎了!”
他一连串举出一堆的例子,把挺愁云惨淡的气氛一下子就给驱散了不少,直接把陈刚和杨子愚给逗乐了。
一笑扯到了伤口,陈刚疼的“嘶”了一声,却是满眼喜色的贫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这花和尚损招挺多啊!不过光咱说没用吧,是不是得托托关系?”
我却是抻了抻眉毛,“还真让人给打傻了,自己干啥的都快忘了!托个鸡毛关系啊,让咱家老仙儿动动手脚不就完了?那医疗器械是死的,老仙儿不是活的吗?赶紧的吧,这点儿小事黄九幽和黄九童就能搞定了!”
这回俩人是彻底放下心了,赶紧的就往医院跑,有黄九幽和黄九童俩人出手,顺当顺理的拿了个综合评定四级伤残,足够判了。
当验伤报告递交上去之后,打人那老头儿傻眼了,哭哭啼啼的说杨子愚弄虚作假,故意陷害他,他就是扇了她几巴掌,怎么可能会让她失明如何如何的。
打人那老头儿是杨子愚的二大爷,数他折腾的最欢,一张嘴就要分杨家三分之一的产业。
这回钱没要着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估计后半辈子得在牢里做梦分家产了。
致人四级伤残,三年起步,如果受害者坚持不出具谅解书,最高能判十年。
再后来就是杨子愚的二娘和几个堂兄弟姐妹上门来要求和解,只不过这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了,不是他们想和解就和解的。
杨子愚也恨透了这些趁火打劫的亲戚,坚决不和解,更不出具谅解书,最后零零总总的加一起,她二大爷被判了八年。
当然,最后判下来已经是大半年以后的事了,总之过程相当曲折。
至于那些没动手的亲戚,虽说最后没判刑,但也被拘留的拘留,被警告的警告,后来态度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要求分家产,并请了律师,想通过法律程序争得家产。
走司法程序就简单了,只需要确定到底是杨子愚的爷奶先死,还是她爸先死,要是她爷奶先没的,那杨家这撇的亲戚就没资格再争了。
当时接诊的医院很快出具了证明,确定是两个老的先死,把杨子愚的叔叔大爷还有姑姑们给气的眼珠子都快喷火了,几次三番的上诉,一场家产争夺的官司足足打了快三年,最后才结束。
杨子愚的姨和舅这边也出了不少的妖蛾子,只是没杨家那撇那么过分,人家直接走的司法程序,最后到底分走了一小部分,归到了她姥姥名下。
她妈那撇老一辈上就剩下一个姥姥还活着,打小整个家族里也就这个姥姥最心疼她,所以小部分财产归到姥姥名下,她也只当尽孝了,给的心甘情愿。
一场重大车祸,一场家产争夺战,彻底暴露出了人性丑恶的一面,自此之后,杨子愚几乎和家里的所有亲戚断绝了关系,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直到多年以后,她成了知名女企业家回忆起这段往事,还是不胜唏嘘,感叹金钱是撕裂亲情最好的拆骨刀。
而她能做到女霸总,正应了苏秦的那句话:使我有洛阳二顷薄田,焉能配六国相印?
这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话不赘述,杨子愚家的产业之争就此告一段落。
三天后,桑荼传回消息,她父母爷奶的魂魄已经被献祭给小三途兽,没有救回的可能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我非但没有太多伤心,反倒有点大快人心的感觉。
多子女家庭,父母大多都会偏心,可是偏心成他们那样的真的太少太少了,简直是不把女儿当人看。
单冲这一点,我就替杨子愚抱不平,觉得她父母得到这样一个结局,也是他们的报应。
不过这些话我不可能当着杨子愚的面说,只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
不仅不能说,还得想方设法的将这个消息给瞒下来,哄骗她说地府那边催的急,人救回来就送过去了。
她这段时间神经绷的太紧了,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可不想她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彻底崩溃了。
一切尘埃落定都已经是七天后的事儿了,配合着参有道给的灵丹妙药,杨子愚两个弟弟的情况迅速稳定下来,肉身成熟,魂魄自然也就稳定了,而我们也应了秦风的邀请,奔着内蒙出发了。
我本来想让陈刚留下的,毕竟杨子愚现在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陈刚夹在我和杨子愚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可杨子愚却十分懂事儿的把陈刚给撵回来了,她说她这阶段忙,既要接手公司,又要照看两个弟弟,这些事儿他又都帮不上忙,他留下,她反倒要抽时间陪他,还不如各自忙自己的事儿。
陈刚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我们一同出发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识到草原的辽阔,人烟稀少的草原上,隔着几十里地才能看到一户人家,有独特的美,更有无尽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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