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芯部队四中队的中队长项猛对监区政委发出的紧急集合令十分不满,已经安排好的几处埋伏点视野开阔,位置极佳,整个监区四周一公里内稍有风吹草动就可以立刻发现。可惜好好的领导又要把人抽回来,不知道这些大领导脑子里又能蹦出什么新花样。
牢骚归牢骚,项猛还是在接到调令的第一时间内召集了手下的几名排长以最快的速度将打散为班作战单位的战士们全数召回。
半小时后,项猛带着全中队三个作战排的战士跑步进入进去。并按照监区的安排有条不紊的指挥战士们分批分层的进入看押大楼。
正忙着呢,项猛远远的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一名身形健硕,高约有两米的龙瑞作战部军官低调的站在看押大楼一侧昏黄的路灯下。由于灯光黯淡不明,项猛看不清对方军官的相貌和军衔。不过他却清楚的认出与这名军官一起出现的另一位警官正是鹰山镇总监的二号人物。由此推断这名龙瑞作战部的军官一定大有来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今夜要刮台风啊。”一个颇有播音员特质的嗓音打断了项猛的思路。可项猛一点都不气恼,相反还有些欣慰。因为每次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大多数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文正清,龙芯部队四中队指导员个头不高最多一米七二,长相很有些奶油小生的味道,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相貌依然俊秀飒爽。与项猛身形魁梧,器宇轩昂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今夜的演戏没那么简单?有什么消息吗?不在中队待着,你怎么跑我这来了,三清真人。”项猛记得白天自己与文正清商议好的,自己领战斗班外出埋伏,文正清坐镇中军,留守中队。现在这个时间,文正清不在中队待着,居然摸到监区里与自己汇合,怎么看都不对劲。何况自己的这名指导员一向办事谨慎,为人低调。对危险十分敏感,他现在出现实是不正常。
“嗨,你还不知道我嘛,中队的那几个伙头兵烧饭做菜还算凑合,真要是干起战来,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准报销。这不我来投奔大部队了。”被唤作三清真人的指导员文正清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拍了拍项猛宽厚的背部说道。
“什么意思?中队不用守吗?”项猛明白文正清笑谈背后一定有隐情。文正清绝不是一个贪生怕死,无组织组纪律的人,白天的安排也是他主持牵头安排的。何况他两一起搭伙办公多年,哪一次遇事不是文正清看清楚,算明白,两人才一起办事。这么多年四中队风调雨顺年年先进,文正清可是有不小的功劳。
“哎~就我手下那几条伙头兵都让胡大征用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既然是演练,大队部更重要,干脆把四中队放空,集中留守兵力保护重要目标。你知道的,所谓的重要目标还不就是他的乌纱帽嘛。所以了,光杆司令的我,只好来你这凑个人数咯。”文正清苦笑着说道。
胡大的那张慈眉善目,永远都弥勒佛一般的笑脸又浮现在他的眼前。文正清微微蹙眉,胸腹间一阵翻腾……
“苦了你了,来就来了吧,你之前说的什么意思?”项猛对喜欢越级指挥,擅长无理取闹的胡大也是头疼的很,明白自己的搭档现在很恼火,只好转移话题。
“今晚会有大动静,我刚来的路上看到老干们(监区的管理部队)已经将分散出去的警力全都抽调回监区,而且都打散分布在监区的各个大楼。劲这一点已经完全违背了通告里的演习初衷。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你看到那边那名龙瑞作战部的军官了吗?今晚的行动不简单,绝不是演习那名回事。”文正清稍稍平复心情,等胸腹间的恶寒消弭后,他才向着项猛也看到的那名军官努了努嘴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演习?真的有?”多年的合作习惯,让项猛条件反射的征询自己这位军师的意见。三清真人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文正清不说手眼通天,至少也算是个很有能力,很有门路的人。之所以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六年,却是因为他不愿意屈服于家族包办婚姻的政策。他宁可在这里一直穷守下去,也不回自己家族所在的大城委曲求全的活着。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少想多做,小命得保。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我能考虑干预的了。如此阵仗,你我皆是棋子,能在棋盘中幸免已是万幸。”文正清虽然不确定今夜的棋局究竟有多大。不过从家族培养出的气魄眼力,并且,凭借自己能成功应对不同领导层的敏锐ZHENGZHI嗅觉让他确定,有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巨掌牢牢地把控着夜色下的鹰山镇。
听完文正清的分析,项猛本能的挑了挑眉头,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蛰刺感,他很不舒服的耸了耸肩膀。伸手想去抓,却又碍于脸面没有抬手。促狭中,项猛无意识的抬头瞟了一眼远处路灯下的神秘军官,眼中多了一丝厌恶,一丝畏惧,一丝无奈……
千禧元年,破五(农历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这一天,有一种叫做“赶五穷”(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的风俗。)子时,夜风三级,渐有东北风起,墨云起,星辰黯淡。至深夜一点,星辰隐遁,皎月无踪。整个鹰山镇陷落在无边的夜色中,只有主街的一溜路灯还在深沉如墨的夜色中坚强挺立这,在深沉的夜色中勉强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幽光。
潜伏在鹰山镇棚户区的越国死士接到了招郑大人的格杀令。两百名死士分作三队。其中,目标四,六监区的死士各位五十人;目标五监区的死士一百人,三个队伍的头目均为招郑直接任命,都是参加过多次境内外刺杀行动的行家老手。
格杀令的目标只有一人:“流亡龙腾古国的太子——白起。”一经发现立刻扑杀。任务达成后马上发出撤退的烟火信号。所有死士化整为零,各自分散撤退,离开鹰山镇,撤出龙腾古国后于越国秘密集合点汇合,如,不幸被俘,士者一死,不可枉生,否则必牵连家族亲人祸及三代。
两点,夜风越吹越大,气温急剧下降。虽然是在龙腾古国的南部,到底是在深冬,又是在山里,狂风裹着无尽的夜色带着低温恶寒席卷人间。
刺杀行动于无声中开始。两百名身着夜行衣的死士们,或背,或拿着各种兵刃在自己所在小队头目的带领下,无声无息的潜入夜色,按照预设的路线前往目标监区。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无尽的夜色中似乎潜藏着比夜更深沉阴郁的事物,平日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的犬吠声,今夜一声不鸣。栖息在鹰山镇棚户区四周的流浪狗们全都瑟缩的躲在自认为安全的阴暗角落中,小声呜咽,不敢高声吠叫。浓重的夜色中裹挟着死士们释放出的慑人杀意,让那些好事忠诚的流浪狗乖乖的闭紧狗嘴……
两点三十分钟,三队死士均已到达指定目标的监区外围预设集合点。
第一队死士在总监区生活区外的竹林中集合,待命。
第二队死士距六监区两百米处的甘蔗地集合,待命。
第三队死士在五监区老煤场山体低洼处集合,待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士们默默的等待着夜色的脚步跨过三点的门槛。那时所有遗族的生物钟将会调整到深度睡眠阶段,即便是没睡的人,精神状态,反应速度都会跌至一天的谷底。而那时,却是杀人越货的最佳时间。
“来啦。”六监区的看押大楼顶层的观测厅中,云苏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有滋有味的吃着。识海中浮现出几十名陌生的氣流,这些氣流自鹰山镇而来,另有一批氣流从中队外的十字路口处觅路而行,向着总监方向离开。他立刻警惕的观察这几十名氣流的动向,直到对方在预设地点集合后不再移动,云苏才把碗放下,边提醒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对方,边抬手指向死士们集结的方向。
“多少人?”队长本就坐立不安,听到云苏的话立刻像一颗子弹弹射而起,疾步走到云苏身边问道,等看到云苏正指着一个方向,他又拿起一旁桌上的夜视望远镜急急向观测厅外的阳台走去。
“五十人。从氣流来看都不简单,只有很少的几人焦虑,看来大部分都是杀人越货的老手,气息色如常,如果佩戴了重武器不好对付。要不,先通知下哨位上的几位班长们,让他们噤声,免得引起对方的杀心?”云苏有些担心哨位上的老班长们,尤其是在竹林旁三号哨的大老王,很难说对方会不会绕到竹林附近,从哨位摸进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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