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面对李氏思念女儿的神伤模样。
这件事已然成为姜家人不能言说的伤！
姜家的下人看着这样的情况反而对于姜心瑶的死深信不疑。
首先姜心瑶在最美好的年纪长眠地下，光这一点就令人无线惋惜。
虽说姜心瑶身上的争议点很大，如今人已经没了，俗话说人死如灯灭。
就算她在世的时候大家不可避免的和人讨论了几句，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加上姜心瑶虽然被人传的如同妖孽一般，可她从始至终不曾真的伤害到过别人。
这样一想很多人都释怀了，嘴也不像之前那么得理不饶人了。
向老太太的卧床不起，李氏的神伤，姜老爷的颓唐，这一切的一切更加让人觉得他们姜家因为姜心瑶的离世意难平。
更别提随后居然有人丧心病狂的动了姜心瑶刚刚下葬的墓地！
这一举动让平日市井那些碎嘴的人都颇为不齿！
随着时间都流逝外界对于姜家的评价自然不一样了。
之前大家一听说姜家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家的女儿是妖孽。
妖孽是什么好的形容吗？
当然不是！
大家认为妖孽是会伤人的，会破坏他们生活的安宁，这怎么能被允许呢？
所以他们抓着机会就恨不得亲手将姜心瑶给灭了。
但是随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发生，姜家人在众人的口中不过是一家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罢了。
若是再有人说姜心瑶的不好，还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辩驳几句。
慢慢的城中关于姜心瑶的讨论虽然还有，但是大多都是替她惋惜的。
他们已经相信姜心瑶并非什么妖孽了，不然妖孽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死去？
当真是可悲可叹，人活着的时候人人都恨不得上去踩一脚，人人都是正义的化身。
如今人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他们反而开始相信以前不愿意听的真相了。
想到姜心瑶曾被当街泼黑狗血，这件事情很多人都是见证人，所以她们对于这回事记忆很深。
抛开成见之后他们开始正视姜心瑶当时的辩解，现在想想那不过就是一个15岁的姑娘，他们曾这样为难过一个小姑娘，以想到这个他们就觉得不是滋味。
以至于在听说姜心瑶的墓地被人动过之后还有人自发的去替她看守。
许多不认识的人都慕名前去她的坟地看望。
或是献上一束鲜花，或是带着纸钱前去祭拜，或是于心不忍前去她的坟地除草。
亦或是很多压根没见过她的人也被勾起好奇心，这些人也四处打听到位置前去祭拜。
原本被姜家老爷安排留下看守的人见着这一幕总是泪眼婆娑。
每当他将这些消息传达给姜家老爷的时候姜老爷都会沉默许久，然后就看见他的脊背仿佛一下就被压弯了一样。
这一切都是基于姜心瑶已经死去的事实之上。
姜家的人相信，只要姜心瑶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迎来的绝对不是众人的欢心期盼。
不出意外面对姜心瑶的只是更为凶猛的攻击。
当众人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那将是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
所以……
所以什么呢？
所以姜家人和姜心瑶心中都无比清楚这一点：
那就是姜心瑶永远不能出现在都城，更不能和姜家人相认，不管以何种形式！
从那一刻开始姜家再没有姜心瑶这一号人，她成了姜家不能提及的禁忌。
说不清感情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伤心事真的伤心，可是人们会回避不好的事情。
当后来李氏再次生育，就算她年纪不算太大，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光景，生育了一个儿子被人说老蚌生珠，可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孩子都到来弥补了李氏的情感亏空。
而且那是一个儿子，她不必再背负没有给姜家留后的压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姜心瑶离家的时候本就说隐蔽行事，自然不可能大包小包的带着惹眼。
是以她出门的时候除了带着几身换洗的衣物，就只拿着家人给的银票上路。
这会儿姜心瑶来到燚华山安置，她打开包袱将衣物收拾整理好，看见的便是那一叠银票。
想来在燚华山这个地方是用不上了。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如是想到。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她朝着门口道：“进来吧，门没锁。”
闻声进来的还是之前领她过来的那个弟子。
他只是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移开了视线。
此刻他低垂着眼眸说道：
“长垣长老嘱咐我，若是你收拾好了便随我走一趟，长垣长老有事要与你说。”
姜心瑶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已经收拾了，咱们走吧！”
那人以为姜心瑶来到陌生的地方会不适应，他甚至做好了姜心瑶向他打听燚华山的准备。
所以当姜心瑶一脸坦然的面对他，甚至干脆利落的跟着他来到长垣的住所时还有些纳闷。
不过长垣长老要和这姑娘谈话他自然是不能那么没眼力劲留下来的。
而长垣此次让姜心瑶过来除了关怀她在这里的适应情况，主要还是安排姜心瑶以后留在这里的打算。
他为何会允姜心瑶这样一个承诺，不仅燚华山的弟子不解，就连姜心瑶本人都不理解。
长垣对姜心瑶说这一切都是机缘。
机缘～多么虚无缥缈的形容啊！
如今姜心瑶承了长垣这个人情，就更不可能将人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了。
这个时候就算她不愿意去想自己的处境，也逃避不了她无处可去的窘境。
她能来燚华山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归宿了，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她还能去到哪里。
她的存在到底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长垣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长垣也不敢轻易将她托付给其他师兄弟。
长垣已经不收弟子了，这么多年来寻到他门下的不知凡几，不论是托关系走人情，还是威逼利诱，他始终不曾点头。
为此他也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
而今他自己找了个麻烦，那他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替他分担？
是以姜心瑶走出长垣房间的时候得到一个结果。
她成了长垣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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