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直教那老汉半夜敲窗,母猪哼哧上大树。
谢逢君自树梢翩然落下,折扇轻摇,俯身一揖,“在下谢逢君,三月繁花五月谢,花谢时节又逢君的逢君。”
面前的男子,相貌俊秀,眉目含情,周身风度当世难寻。
女修一颗春心砰砰跳动,她提着裙摆娇羞回礼。
“小女子沈冰言,来自湘州碧云宗,这几位便是同门...”
谢逢君张口既来:“素闻湘州女子多是神采照人,今日见了姑娘,果真如此”
女修绞着帕子:“谢公子一表人才...”
谢逢君走近半步,满面真诚:“在下与姑娘一见如故,莫要生疏,叫我逢君亲近些”
女修跺脚掩面:“这,小女子怎敢,使不得使不得”
谢逢君俊脸蒙尘,失落伤心道:“姑娘也看不起谢某吗,谢某身世可怜,自小无人管教,遭尽了白眼,于今日遇见姑娘,原以为遇见了知己...”
说着,他便转身,作势拂袖离去。
“...是谢某不自量力,唐突了佳人”
女修不忍,咬牙挽留:“等等...请留步,逢...谢哥哥!”
“沈妹妹!”
“......”
谢朝雨:“呕!”
这做作的爱情戏!
谢大哥:“我佛慈悲。”
时至今日,竟还留着谢逢君这孽畜为祸人间。
那边情意绵绵,郎有情妾有意,你一句谢哥哥我一句沈妹妹。
谢哥哥才华出众、沈妹妹姿容过人,哥哥可否题诗一首,妹妹不妨为它配个曲...
这边谢朝雨再次:“呕!”
谢大哥:非礼勿视,总觉得再看下去,眼睛会被非礼到。
“我最近不太想喊‘哥’这个字眼,大师您介意吗?”
“无妨,贫僧一时也不愿再喊‘妹妹’。”
“大师豁达”
“施主聪慧”
虽然被做作的男女矫情了一脸,但该干的正事还是得干。
谢朝雨和大哥合计一番,打算先向这些修士问问情况。
在决定谁去向沈冰言询问情况时,两人发生了分歧。
大哥道:“施主你去,都是女人,想必她不会紧张”
谢朝雨不赞同,指指自己的脸,实事求是道:“大师您不懂,女人面对比自己优秀的同性时,很难对她推心置腹。”
大哥也有自己的道理:“但身为逢君的兄长,对于他心仪的女子,需要避嫌。”
谢朝雨摊手:“您是高僧啊,世人有了苦楚,都很愿意向高僧倾诉。”
你避个鬼的嫌!
“佛渡世人,眼睁睁看着那无知少女被魔物迷惑,大师您佛心能安?”
大哥:“逢君师门有一脉擅诡辩,名为抬杠门,你若入此门,飞升有望。”
奈何谢大哥也没问成功——
兄妹俩磨蹭太久,沈冰言已经与谢逢君携手离去。
只剩沈冰言的碧云宗师弟师妹站在原地,与谢家兄妹大眼瞪小眼。
谢朝雨打破尴尬:“天色已晚,我们在外城有一处暂驻点,各位可愿意一同前往?”
“竟有这么多?”
吃饱喝足之后,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碧云宗弟子们新近契约的“魔兽”身上。
不问不知,这些弟子竟然人手一只。
一位白衣少年红着脸对谢朝雨解释道:“碧云宗弟子本就需要契约兽,这里的魔兽品相很好,很多都快要开灵智了,我这只山猫名唤墨玉,口中能吐出土属性尖刺...”
他从未见过谢朝雨这样漂亮的姑娘,即害羞又忍不住想向她炫耀自己的契约兽。
墨玉现在是他的伙伴,还拥有出色的战斗力,他很为它骄傲。
那只黑黄相间的山猫身姿矫健,嘴中果真能喷出箭雨,杀伤力极强,一根刺下去,石板地面必定被刺出一个大坑。
山猫敌我不分,有些尖刺奔着人群就去了。
谢朝雨立即出声提醒:“小心!”
“嗷!”
白衣少年惨叫一声,脚尖被尖刺捅了个对穿。
谢朝雨迅速出手,一把捏住山猫后颈,将它提溜起来,猫在半空中四肢乱动,大力挣扎,发出凄厉刺耳的喵声。
少年心疼,赶紧跳着脚将山猫接过来,捧到怀里小声诱哄。
于是,少年胸口又被挠了几条血道子。
“装这里来。”
谢朝雨将大哥这两天紧赶慢赶做出来的笼子放到少年面前。
少年嗫啜迟疑:“墨玉平日很乖,今日许是认生...”
“装进来。”
对上谢朝雨平静却不容拒绝的目光,他的声音渐渐消失。
笼子被谢大哥下了禁制,山猫动作受限,无法再喷出土箭,便不住地在笼子里四处抓挠。
白衣少年坐在笼子旁边,给自己上药,他胸口的伤一直流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唤山猫,“墨玉你难受不?你乖乖的,不挠人了我就把你放出来...”
山猫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拿猩红的双眼盯着他,冲他龇牙咧嘴。
“明明前几日还听得懂话...”
少年看起来难过又沮丧。
其他碧云宗弟子也被山猫方才的反应吓到了,他们各自都还带着契约“魔兽”,一时个个惴惴不安,不知该怎么办。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最好还是将他们关好。”
山猫还在嚎叫,这些弟子都是筑基期,修为尚浅,不经吓,闻言都小心绕开了山猫,将各自带着的鸟兽也都放进了笼子里。
到底是极喜爱,他们看着笼子都有些依依不舍。
小和尚们手脚勤快,将这些笼子都搬到渡鸦所在的小房子里,彼此隔开放置。
谢大哥在院子周围布下一层隔音结界,这才对面色惶然的众人开口。
“非是故意关押它们,各位有所不知...”
他将须弥境中鸟兽感染魔气的事情悉数告知,提醒他们,这些鸟兽并不是天生的可以做契约兽的魔兽,而是随时可能发狂病传染魔气的大威胁。
“怎会有魔气?”
“天呐,顾白师弟方才被猫抓伤,会不会已经感染?”
“怎么办?我们与契约兽相处了许多天,体内莫不是也有魔气?”
谢朝雨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这位是万佛寺法殊禅师,只要还未感染的,便能暂时帮大家预防。”
那位白衣少年,也就是名唤顾白的小弟子已经吓得面色灰白,他胸前的伤口还在滴血,里面隐约有些黑点。
完了,他已经感染了。
到底年轻,少年捂着胸口不知所措,瞧着就要哭出来了。
谢大哥用先前治疗小和尚的手法帮他清理伤口,直到最后流出来的血再无黑色,他面色才好了几分,朝谢大哥挤出微笑道了谢。
这一夜,碧云宗的弟子挤在一起,惴惴不安地捱到了天亮。
至于他们的师姐——
一大早,谢朝雨被嚎哭声惊醒,她揉着太阳穴,叹着气坐起身来。
“我的好三哥,你又在哭什么?”
谢逢君嚎的惊天动地:“谢九哇,你看看我!”
谢朝雨定睛一看。
“嚯!”
吓得浑身一激灵。
昨日还面色红润光风霁月的谢逢君,翩翩公子君的形象完全不见了,他眼窝青黑,面色蜡黄,嘴上干燥掉皮,嘴角还有很大一道咬痕,整个人散发着干枯菜叶子一样的蔫吧气息。
谢朝雨斟酌用词,试探着问:“昨夜,挺激烈啊?”
谢逢君一屁股瘫到石板上,流下了悔恨的辛酸泪水。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她是个美女,我却不知道她还能吸人精血!”
“啊?”
谢朝雨目光下移,意有所指,“山上前段时间传言你割那什么了,原来是真的?”
他们谢家老三,真不行了??
谢逢君捶地大哭。
“我是被采补了!采补了你知道吗!”
原以为沈冰言是一朵涉世未深的小白花!
天知道,他能从那妖精身上回来已经是祖上有德、上天开恩!
“呜呜呜我的童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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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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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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