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常宁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栗,腿脚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软。
也是……那个昏君当初能狠下心来令虞家满门枉死,如今这种公然御赐毒酒的行为又怎会做不出来?只不过……祁贺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宗人府副理事,纵使心中也曾有过凌云壮志,但多年以来的壮志未酬,早就磨平了他身上的傲骨。
他在朝堂上向来保持中立,从来没有成为过谁的党羽或是爪牙,赵临安为何连他也不容?!
那个昏君想血洗朝堂,今日喝了他毒酒的,一个也逃不掉……
时至今日,当虞常宁真正见到那个害她失去至亲的昏君,她才明白自己的前路到底有多坎坷,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狠厉。
不……不行,虞常宁堪堪扶住墙才得以站稳,她逐渐放轻了脚步,转过身按照原路往回走。
她得回去,去看看祁贺云现在的状况究竟如何,要赶紧带着他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虞常宁扶着朱红色的宫墙,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自己身后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而还未等她回过头看去,就发现有只颜色苍白,状若枯骨的手慢慢从她的脑袋后面伸了出来。
那只白的瘆人的手上正捏着一块被麻沸散所浸湿的破布,虞常宁闻到以后拼命地想要挣脱,心中感叹自己今天诸事不宜,身后那人见此,赶忙动作又快又狠地紧紧捂住她的口鼻。
麻沸散的气味瞬间被吸入了鼻腔,虞常宁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身子也慢慢变得酸软无力。
她的牙关轻轻打着颤,虽然意识越来越朦胧,但依旧挣扎着想要抬腿朝前方跑去,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脚上却突然一麻,竟直愣愣地朝地下扑去。
“救……救我……”虞常宁摔在了地上,关节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并没能让她清醒过来,她吃力地伸出手向前方探去,但由于实在招架不住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还是头向旁边一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袭黑衣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虞常宁,他的脸上有条狰狞的伤疤,凉薄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只见他将手中的破布随意往旁边一丢,走上前去将虞常宁从地上捞起来扛在肩上,他从丹田处提气,运用轻功,动作极为敏捷地跃上对面的房檐。
圆月悄悄隐在了云后,天地间瞬时黯然无光。
……
杞娇被赵临安横抱着走进了昭清宫。
这昭清宫是北梁历代皇帝的居住之所,殿内金碧辉煌,一眼望去只觉得庄重奢华。
宽大的龙榻边正燃着青铜兽耳香炉,有附着着龙涎香的青烟自香炉中徐徐升起,赵临安动作还算轻柔地将杞娇抱上龙榻,随后将自己前襟的盘扣解开,几步翻身上榻,展开双臂撑在杞娇身侧,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
杞娇拼命忍住想把这人从自己身上踹下去的冲动,她觉得如若再让赵临安这般肆无忌惮下去,那她就不能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了。
“姣姣……”赵临安凝望着杞娇,轻声地呢喃道。
眼前的少女脸色绯红,那双望向他的秋水剪瞳澄澈的过分,两人挨得极近,少女身上似兰花般清冽的幽香萦绕在他鼻尖,令他着魔般沉沦。
他俯身将头埋在杞娇的脖颈,嘴唇不自觉地轻轻吻上她精致的锁骨。
“陛下……”身下的少女忽然呜咽出声,娇小的身子轻轻颤动着,似珍珠般晶莹的眼泪打湿了脸颊。
赵临安蓦然停下了动作。
“陛下说要呵护姣姣……可是姣姣现在很害怕……”杞娇眸中雾气氤氲,眼尾悄悄漫上一抹微红。
美人垂泪,格外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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