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是受何进之命回乡招募兵卒,带了一千多士兵,回到成皋时何进已经死于政变,等他进入洛阳,董卓已经进京,掌控朝堂。
见礼之后,鲍信叹道:“董卓初进京之时,士卒疲惫,兵力无多,吾本欲请袁本初一同袭杀逆贼,未料本初优柔寡断,畏惧董卓,不敢行事,可惜可叹。”
刘和摇头笑道:“我听说当初征招外兵,便是袁绍的主意,但宦官之灭,终究还是宫中将士们所为,多此一举。”
鲍信怒哼一声道:“袁本初此人,心高气傲,却难以决断,我看其终究难成大事。”
刘和问道:“如今洛阳形势如何?”
鲍信答道:“如今董卓收拢何进旧部,拥兵自重,权势滔天,吾不愿为其所用,故而离开洛阳,本欲带兵回乡泰山,说将军兵到荥阳,特来相见。”
刘和抱拳道:“承蒙鲍校尉器重,在下远在幽州,迟来一步,如今也是进退两难。”
鲍信言道:“将军乃是汉室宗亲,理应为国除恶,若将军愿进京讨董勤王,鲍信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刘和皱眉道:“只是朝廷下旨命我退兵,师出无名,如之奈何?”
鲍信言道:“董卓,虎狼之辈也,如今手握重兵,必有异心,将军在此等候消息,不日朝中必有动乱,一旦董卓弄权,便可兴师勤王。”
“明公此言甚是,吾为汉室宗亲,岂能坐视恶党欺君,败乱朝纲?”刘和微微点头,旋即又叹道:“我将人马驻扎在此,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眼下兵微将寡,仅带五千人马,只恐是杯水车薪啊!”
鲍信抱拳道:“将军勿忧,吾来此处与将军会面,正是为此而来。”
刘和心中一动,忙问道:“明公有何筹策?”
鲍信言道:“吾先前已招一千兵马,可供将军所用,请将军暂留此处,吾再回山东募兵,沿途号召各路人马准备,一旦董卓擅自专权,便兴义军以应将军,起而讨之。”
刘和的印象中,鲍信只是十八路诸侯之一,甚至为了抢头功让自己的兄弟鲍忠私自出兵,结果被吕布所杀,好像是个鲁莽之人。
现在看来,此人不但眼光独到,还颇有谋略,让自己在这里当一杆大旗,等着号召各路诸侯。
当下起身再拜道:“明公为朝廷之事奔波,和在此谢过!公此去山东,当早去早回,我在这里如约等候。”
鲍信大喜,也起身抱拳道:“久闻将军英勇绝伦,斩黄巾、平鲜卑,乃宗亲之翘楚!果然英明果决,我观能拨乱反正者,非将军莫属也。”
吃喝过后,鲍信带着刘和出城,将城外的一千兵卒交与刘和,言明回乡募兵之意。
说罢之后,鲍信指着军前一位身形高大的武将言道:“此人名叫于禁,字文则,与我乃是同乡,曾一同起兵讨伐黄巾,深知兵法韬略,颇为毅重,可助将军一臂之力。”
刘和心中一颤,没想到于禁竟会出现在这里,看他二十五六,面容刚毅,暗自窃喜,抱拳笑道:“既然是鲍校尉看重之人,我自当重用之。”
于禁上前两步,躬身抱拳道:“末将于禁,愿听将军号令。”
鲍信又嘱咐了几句,也顾不上歇息,只带了三十名亲信,当日便转回泰山去募兵了。
莫名就多了一员大将军,这可是意外之喜,虽然于禁现在还没有归顺,但总能想办法收拢,刘和喜不自禁,将人马带入城中之后,召集众将设宴欢迎于禁。
于禁本以为自己武艺高强,熟悉兵法,在刘和部下一定会大出风头,没想到酒席之上,看到关羽、张飞等人陆续出现,顿时有些傻了眼了。
这几人不用切磋,光看那气势,就知道是虎将,尤其那红脸长须,半闭着眼睛的关羽,总让人看着心中发毛。
今日于禁是上宾,坐在刘和的右手,左手正是关羽,两人对面而坐,于禁初时赴宴的一股傲气被压制得荡然无存,反而有些坐立不安。
所幸刘和带来的酒不错,喝了三杯之后,于禁已经有些上头,胆子也渐渐壮了起来,再加上张飞、颜良二人性情豪爽,很快便打成一片
这一日正在练兵,忽然探马来报,朝廷拜董卓为司空,董卓命胡珍为荥阳太守,带三万兵马出虎牢关而来。
程昱闻报,言道:“此必是董卓忌惮将军近在京畿,欲以兵力威慑。”
刘和失笑道:“我只有六千兵力,远离幽州,如无根之萍,值得董卓如此大动干戈?”
程昱却道:“董卓有西凉军十余万,又收拢何进兵力,何止数十万?自然无惧将军手中有多少兵马,其所忌者,乃是将军的身份。”
刘和知道董卓有废立之意,听了程昱的分析,点头道:“董卓欲将我驱回幽州,只恐别有所图。”
程昱此时显然还想不到董卓的野心,沉吟片刻言道:“昔日董卓滞留河东,以兵力疲惫为由不肯上任,胡珍若差人来问,将军何不效仿之?”
刘和抚掌大笑道:“妙计,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昱皱眉道:“胡珍乃是董卓心腹大将,此来荥阳,若将军执意不退,恐会出兵,将军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刘和冷笑道:“我正愁出师无名,进退两难,胡珍若敢发兵,正好应之。”
正商议之时,忽然士兵来报,朝廷使者前来传旨,刘和大感意外,与郑浑一同迎接圣旨,却是升自己为黄门侍郎,到宫中辅佐少帝。
刘和听罢心中暗惊,董卓这一招确实够狠的,看似升了官职,实则是为了解除兵权,到了洛阳,还不得任他摆布?
当下先请郑浑招待使者一行,出门来与程昱商议,董卓没有按套路出牌,只能另寻他计。
程昱蹙眉道:“此乃董卓之计也,先以兵力威慑,再以圣旨征召,将军若从命,往洛阳如入虎穴,凶险重重,若不从命,则有抗旨违逆之罪,朝廷便可发兵征讨。”
刘和言道:“董卓凶悍寡义,刚到朝中便挟私报复,免了皇甫将军的冀州牧,改任韩馥,我先前在冀州讨黄巾,便与此人不和,这是想蓄意报复,岂能叫他如愿?”
程昱点头道:“为今之计,当还以先前之策推诿来使,就说边塞未平,鲜卑又乱,吾等休整数日,即将退回幽州。”
“也只好如此了!”刘和无奈点头,董卓还没有暴露出恶行,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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