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笑道:“同为保国安民,除暴安良乃是吾等职责所在,岂有见贼而视若无睹的道理?”
王邑见刘和答应,不由大喜,赶忙问道:“不知将军目下需要些什么?”
刘和言道:“我欲渡河拦截西凉军,自然需要船只渡河,准备快船五百只,另外这些兵马不必全部带去,可留下一部分帮助府君守卫安邑,需要一处屯兵之地,最好在垣曲附近。”
王邑不假思索便答应道:“蒲坂津原本就有渡船,足够军用,至于屯兵之处,可将垣曲暂借将军使用,粮草我们随后筹备送到,将军意下如何?”
“这最好不过了!”刘和点头道:“我留一半兵力驻扎垣曲,以防白波贼,贼军形势,还要府君详细说明。”
王邑连连点头道:“贼军行事,伯儒最为清楚,其兄长卫宁就在稷山讨贼,我们边吃边说。”
“也好!”刘和举杯,与众人吃喝休息,顺便讨论白波贼的形势。
白波军自从起兵之后,和黄巾军一样,攻略诸县,搅得河东郡不得安宁,少的两三万,多的四五万,以杨奉人马最多。
刘和特意问了一下杨奉部下都有何人,卫觊却摇头不知,只说人马就在稷山一带,看来此时的徐晃还没有成名,不过在遇到诸侯之前,在官府眼里都是贼军,谁会关注他们的能力?
河东属司隶校尉部管辖,属于京畿之地,向来富庶,但只要还是指南部黄河转弯处的平坦之地,此地平坦,水源丰富,向北方却是山势绵延、树林茂密,到了西河境内,甚至已经变成荒芜之地,被匈奴人占据。
刘和听罢众人讨论,言道:“我此去河南,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即可转回,在此之前,请府君及诸位将白波贼军情查探清楚,如各首领及部下渠帅的情况及兵力等,我想他们大多都是河东人,查探并不算难。”
“此事易耳。”王邑点头道:“下官虽不懂兵法,却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军只此要求,便比那牛辅高明得多了!”
宴会结束,刘和并未留在城中,而是带着关张回城外营中,与将士住在一起,此时王邑早已派人准备了酒肉犒赏三军,将士们得以好好休息。
刘和将众将召集帐中,言道:“此次渡河,只需一半精兵即可,其余人马由朱灵统率,驻扎垣曲,仲德统筹粮草,准备府库车辆,等候接应我们即可。”
程昱蹙眉道:“西凉军并未损失多少,有精兵十万,又有洛阳、长安守军十余万,将军以五千人马去拦截西凉,只恐兵力不足。”
刘和笑道:“若是兵力过多,反倒容易被西凉军发现,我们此去只是见机行事,并不与西凉军正面交锋,兵多无益。”
程昱眉头微蹙,还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抓着浓密的胡须不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都没有异议。
当下刘和将人马分为两部,朱灵带领本部两千人,其余三千则是收服的西凉军,刘和带领的则是幽州精锐和于禁带来的泰山军。
第二日一早,军士们兵分两路,刘和带兵南下到蒲坂境内,王邑早已命人传令,蒲坂津的官兵准备好船只等候。
刘和先命张郃驾十只快船,带一百士兵先渡河,到对面的风陵渡与华雄联络,先控制风陵渡口,其余人马陆续过河。
刘和先与张飞等人渡河,关羽带兵断后,关羽在三国后期镇守荆州,训练十万水军,有统领水军的潜质,让他调度船只运输。
过河之后,华雄早已和张郃在岸边等候,自从刘和将他派来这里之后,华雄一直不解其意,只按照刘和的吩咐,召集父老乡亲赶造车马船只,随时等候消息。
此处位于华阴县以北,正是黄河南流向东的位置,大汉在此设置船司空衙门,专管黄、渭河水运、船库,后以船司空官名为县名,隶京兆尹。
后世所说的潼关是曹操在建安年间所建,主要为预防关西兵乱,此时的潼关当地人叫做桃林塞,因河水自龙门冲激至华山,又名云潼关,也叫潼关。
华雄早已将船司空的官员买通,张郃到来之后,立刻带兵控制渡口,将其他兵马接应过河。
华雄向刘和说起西凉军的动静,董卓倒行逆施,焚烧洛阳,残害百姓,深为先前所作之事懊悔,此时董卓已经带兵过了函谷关,到长安境内了。
刘和却丝毫不着急,仔细询问着西凉军的行进情况,华雄早已派人打探清楚,将情报一一禀告。
张飞一直默默地跟在旁边,直到华雄说起西凉军的辎重,刘和问得十分详细,才摸着胡茬嘿嘿暗笑不止。
典韦正百无聊赖,问道:“翼德你笑些什么?”
张飞低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们此次渡河南下,恐怕不是为了营救天子,西凉军和官军几十万,这不是白白去送死么?”
典韦不解道:“既然不救天子,何必如此爬山涉水?”
张飞嘿嘿一笑,终于在典韦面前有了值得卖弄的地方,老气横秋地揪着胡须说道:“小典啊,你还是跟随君侯时间太短,不了解他的秉性,我看他呀……八成是看上董卓从洛阳搜刮的那些财物了。”
“真的?”典韦吃了一惊,顾不上张飞的语气,皱眉道,“这样算的话,我们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正是!”张飞莫测高深地点了点头,抱着胳膊说道:“你看我们到了河东,君侯不着急出兵,反而准备了许多船只车马,华雄又在这里私造车船,这可不像是迎接天子的家当。”
“劫财?这我熟啊!”
典韦抛起手中的铁戟旋转着,又抓到手中,看着缺了一角的小枝,喃喃道:“如果吕布能来……就更好了!”
张飞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若遇到三姓家奴,第一仗还是交给我!”
“凭什么?”典韦一瞪眼。
张飞得意笑道:“就凭咱老张看穿了君侯的计划,让你有个准备。”
典韦虚空挥了两下铁戟,觉得张飞说得也有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就在此时,刘和已经和华雄商议完毕,刚才他们两人的“小声谈话”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已经都是心腹之人,刘和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对张飞竖了个大拇指,笑道:“翼德观察入微,你真细!”
典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细,方方面面的细。”
张飞见两人都去牵马,赶紧跟上去,招手大叫道:“这可要说清楚了,咱老张是心细,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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