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万没想到,房间里竟站着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刀剑出鞘,寒光闪闪,而淳于琼竟端坐在案几边,显然的刚才的鼾声是故意为之。
“啊——”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惨叫,公孙越急忙转身,却见带来的两名随从也被人杀死。
“尔等……好大的胆子!”公孙越大惊,慌忙往门外走,厉喝道:“尔等要造反吗?”
他一只脚才退出门外,后心就被刀尖抵住,猛地浑身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淳于琼这才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大笑道:“公孙将军,还是进屋来安全些。”
公孙越脸色煞白,心知恐怕已经中计,方才孙礼来调兵必定是假,咽了口唾沫走进房中,硬声骂道:“淳于琼,你走投无路,是我兄长好心收留于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哈哈哈,公孙瓒?”淳于琼仰天大笑道:“区区一个中郎将,焉能让本将军投降?他如今自身难保,本将刚从旋涡之中脱身,岂能又跳进火坑?”
公孙越大惊:“你……你这是何意?”
淳于琼冷哼一声,指着周围的士兵言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多问?若是识相,速速将佩剑摘下,与本将在此饮酒,倒也不失体面,也算是补偿你半月来对本将的照顾,如若不然,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公孙越无奈一叹,将佩剑摘下,来到近前咬牙道:“这一切,莫非都是刘和之计?”
淳于琼微微点头,为他倒上一杯酒,举杯笑道:“将军请坐。”
公孙越脸色阴沉,站在那里低头不语,高唐不保,孙礼又去了平原城,一旦进城,平原也会丢失,公孙瓒在济南岌岌可危。
二人在房内饮酒之时,马台带着公孙越的佩剑出门,向守军传令,公孙越今日陪淳于琼饮酒,任何人不得打扰,晚上巡逻之事由他负责。
城中守军早就习以为常,见马台自愿守城,当然也乐得轮换,各自也都去喝酒休息了。
当夜三更过后,马台打开高唐西门,将郝昭迎接进城,等到天明时分,郝昭兵不血刃取下高唐,将公孙越软禁后堂,等候刘和发落。
第二日一早,孙礼的援军也到了平原城外,人马在东面叫门,田楷闻报赶忙到城上观看,果然是高唐援军,忙命人开城迎接。
田豫却拦住了他,言道:“我等未曾求援,为何会有援军到此?只恐有诈。”
田楷摆手道:“贤侄多虑了,此必是公孙瓒派人向公孙越送信,才调派援军前来。”
田豫眉头微皱,言道:“援军南来,却不见刘和分兵拦截,如此顺利实在反常,还请叔父问清最好。”
田楷一想也是,又到城上问话,孙礼将公孙越的书信和公文用箭射到城上,士兵取来一看,果然是高唐兵马。
田豫仔细看罢,沉吟道:“此事太过蹊跷,为何援军到此,刘和无动于衷?莫非他反其道而行之,分兵又去攻打高唐?”
田楷微微蹙眉,言道:“援军远道而来,城外尚有敌军,先接进城再做商议。”
田豫还在犹豫,忽然北门上鼓声大作,士兵来报,一支人马正从北面绕路杀来,田楷便知其是来追杀援军,赶紧命人开门,将孙礼接入城中。
三人来到府衙,田楷问了高唐情况,方知淳于琼带来不少人马,高唐守备充足,公孙越担心平原守不住,才派兵支援。
心中疑虑尽去,田楷命孙礼还守东门,援军的到来,让城中守军信心大增,听说守一月公孙瓒就能来救援,多少有了些希望。
自从孙礼进城,田豫总觉心中不安,但孙礼带着公孙越的亲笔书信和公文,却又看不出什么破绽,一连三日过去,见孙礼恪尽职守,便也不再起疑。
孙礼早就听刘和说起田豫,进城之后格外小心应付,并未露出破绽,即便田豫再谨慎,又岂能料到淳于琼是诈降?
进城七日,孙礼已将城内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知道今日田豫轮值休息,当夜在城头上点起火号,早就等候许久的颜良自东门杀入。
沉闷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待巡逻的守军敲锣示警,颜良已经沿大街直驱而进冲到西门,守将还待阻拦,被颜良一刀斩于马下。
其余守军四散逃走,士兵打开西门,接应的文丑也杀进来,整个平原城喊杀声一片,四处火光亮起,不知有多少人杀进城中。
和孙礼一同进城的麹义带着先登军来到北门,此处守军正在慌忙戒备,哪料到有人会从背后突然杀出,被杀得措手不及,惊慌逃散。
田楷从睡梦中惊醒,匆匆披衣起身,才走到府衙门口,便见一将横枪立马带兵赶到,沉喝道:“降者不杀!”
田楷大惊道:“你们……是如何进城的?”
就在此时,田豫也带着护卫赶到,见此情形,无奈叹道:“叔父,只恐那孙礼就是刘和的人马。”
田楷心中不解,文丑已经翻身下马,带兵闯入府衙之中,将田楷叔侄二人绑缚起来,接应刘和进城。
平原城的守军本就士气低迷,军心涣散,此时被破城,并无多少反抗者,纷纷缴械投降,不到天明时分,平原已被顺利拿下。
刘和来到府衙,亲自为田楷二人松绑,言道:“公孙瓒不恤百姓,乖戾多疑,平原被攻半月不见来救,显然已是穷途末路,二位也都是幽州之人,何不助我平定河北,以保父老安宁?”
田楷其实早对公孙瓒失望,此时见刘和果然不计前嫌,当即与田豫拜倒在地:“在下愿听将军差遣。”
刘和将二人扶起,拍拍田豫的肩膀,叹道:“国让之才,我早有耳闻,派人打探许久,却始终没有音讯,不料竟到了青州。”
田楷早就听说刘和识人之能,见他如此器重田豫,忙道:“小侄颇知兵法,善于领兵,若得将军提携,定能建功立业。”
田豫也有些受宠若惊,躬身道:“在下愿为将军效命。”
不觉天色大亮,自此整个平原郡已被尽数拿下,刘和传令犒赏三军,摆设酒宴为城中将官压惊。
席间田楷问起孙礼之事,方知淳于琼是被派来诈降,众人更叹服刘和计谋高深,竟能有如此精妙的安排,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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