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昨日便接到了王满仓让人捎带的信,所以一大早,就带着王曜回来了,两兄弟现如今也是面面相觑,尤其是王鹤,自打那日见了阮湘之后,他就有些离奇的愤怒,这话就是,倘若阮湘是个丑八怪,他扔了也就扔了,就当赏赐给那个武夫了,可阮湘不论是气度,还是姿色都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突然有种莫名的不爽。
起初王鹤一直以为他上次的计谋必定万无一失,不曾想,那个臭捕快那么鸡贼,他很是想不通,这霍石到底是从何时开始防备自己。
这眼下该如何是好,王鹤一时间没了主意。
“二哥,如今他们估计还是要拿着长辈们的做派执意将你逐出门去,只是你可千万要咬死了,不可与那两个孩子断了关系,不然……”
王鹤摆了摆手:“这我知道,爹娘当初也是糊涂,早几年就应该告知我此事,那时候我还是个死人,想必与他们断绝关系会更容易些……世事难料,谁能料想到我以后的前程居然还要靠她们……”
“二哥,咱们之前一心扑在了两个孩子身上,没顾得上几个大人,大伯两口子年迈已久,这出点意外什么的咱们,那也是正常的!”王曜神神秘秘的说道。
“他们要是出了事,那个贱人又是嫁出去的,两个孩子再怎么说,依旧是我们王家子弟,这到时候两个孤儿,还不是随我们蹂躏,再加上你是他们的生父,带他们离开,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王鹤一开始眉头紧锁,但是听完王曜的一番话之后,便立刻又舒展了开来,脸上重新挂了笑意:“你说的没错,之前是我们想差了,近日不管如何,由他们且去,不管他们城府多深,到时候没有身份,再插手咱们王家的事怕是十分困难喽。”
经过一番交谈,兄弟两的心绪此时也平复下来。
“这几日状况如何?昨日我听来人说阮湘那个贱人打了三弟妹,脚都给打肿了,她如今有这番胆量了?”王鹤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脸色阴沉问道。
“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倒是不知,前些年看着她虽出头露面的与人做生意,却还是依旧柔弱……”
王鹤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浓了,将车帘放了下来:“好,很好!所以你说从前她是不满意我嘛,还是觉得没有碰到对的人,什么本事也不使,我除了知道她有一手好字,别的其他不知,原以为她识字,必是知书达理,与我能说到一起,只是她却骗我……可恨之极!”
王鹤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阴沉:“迟早……迟早有一日……”
“二哥,如今切莫生气,咱们来日方长……”王曜劝道。
“我知道的,大丈夫当忍能忍,她敢给我带这么一顶帽子,还生了那几个小崽子来恶心我,我岂能放过她……”
不提兄弟俩如何谋划。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丁氏的脸简直是不能看,青青紫紫的,略稍稍动上一动,仍然觉得钻心的疼,可见阮湘当初的力气之大。
一大早崔氏指使她干活,她就嚷着不是脸疼就是头疼……
只是崔氏能放过她?给了她一个扫把,就让她去扫院子。
这会儿丁氏正扫院子呢,只是她心里头不舒坦,又生怕说话牵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的疼,所以只能在心里咒骂。
“天杀的臭婆娘,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现如今竟是和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一个鼻孔出气了!呸……从前还是寡妇呢,这命硬的也克死了父母,兴许回头还要克死儿子……”
她越想越兴奋:“哼,最好能克死那两个老不死的,再克死那两个小崽子,那往后这大房也就彻底绝了后了,那些田地啥的,她们家也能沾些光……”
丁氏越想越觉得得意,乐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气的她一把扔了扫把,又气的狠踩了几下。
这一下又招来了崔氏的谩骂,以至于她的早饭都没吃上。
王满仓刚牵着牛进门,听着婆媳俩的对话就烦,如今的他背有些驼了,头发也是花白,他将那牛拴在后院的桩子上,自个儿蹲在石槽旁,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吃完饭的时候,大郎在院里喊了好久,他才将烟袋子往烟杆子上一缠,站了起来,摸了摸把牛的脖子:“还是你好,性子温顺,从不乱发脾气,有吃有喝的一天也就满足了!”
说着他就将一旁竹篓子里的树叶子尽数都到倒进了石槽:“吃吧,吃吧……”
牛儿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吃着,还不忘哞了两声,让王满仓不舒服的心里有了些宽慰。
这边崔氏还在那里唧唧歪歪的,王满仓实在不耐烦,便出言呵斥,崔氏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
如今看着王满仓确实有些夫纲重振的意思。
崔氏翻了个白眼,对着丁氏:“还不快去打两篮子猪草回来,跟我喊饿,家里的猪就不吃了?”
她扭头就回了屋子,叫她走后。
丁氏扯了扯嘴角,朝地上啐了两口:“老不死的,等着瞧吧,看你老了,以后老娘怎么收拾你……”
大约辰时,王鹤的马车就到了。
正巧了,丁氏吃力的提着一篮子虚浮的猪草刚跨进大门。
一看着架势,她立马扔了篮子,十分狗腿的点头哈腰跑了过去。
“哎呀,二哥和四弟回来了呀!”
一看她这个样子,王鹤兄弟俩嘴角抽搐,真是丑!也不知道他三弟(三哥)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丁氏一见王鹤便开始诉苦,自然是口吐芳菲,说的的唾沫横飞。
王鹤抬起了头,对着无比“热情”的丁氏,淡淡的说道:“三弟妹,有事回家说,大门口的,不合适!”
这进了家门,有了崔氏在一旁,丁氏自然是不敢再“骚扰”他的。
“……那啥,我说二哥,我这次可是为了帮你,才糟了这老些罪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不能够,回家说,回家再说!”王鹤连连点头,他现在真是烦了这个猪一样的丁氏了。
见王鹤没有赖账,丁氏松了一口气,嘴角咧都到了耳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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