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细雨牵动池染的心,她现在窗边看着三楼高的地面,权衡要不要跳下去。
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在受罪,席家的人手段残忍,擅长以逼迫威胁达到目的。
池染呜呜哭了,她不敢想象两个孩子正在面临什么。
忽然,黑夜闪过一到闪电,照亮了半边天。
池染注意到墙边有一条水管,她咬咬牙,爬上水管滑落到地上。
席家很大,池染看看四周,完全分不清哪里是出口,犹豫了好久,她决定先选一个方向摸索。
偌大的席家,路灯竟然比马路上的还要昏暗,池染一边走,一边留心被绊倒。
突然,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她一个踉跄摔倒到地上,正要起身,一道亮光从天空照射下来,从池染旁边扫过去。
池染不知道那个亮光是什么,但是也心有余悸,若是她刚才没有被绊倒,肯定被照到。
等了许久,黑夜又恢复之后,池染从地上爬起,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廊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一大片空地。
池染知道自己走错方向了,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席家深处。
池染咬牙,打算将错就错,寻找席家后门离开。
这么想着,她快速跑向不远处的一排房子,正要靠近的时候,传来一声狼狗的吠叫声,她赶紧推开其中一扇门躲进去。
屋内暖意裹身,空气中翘着香火独有的香气,池染背靠在门上,看着眼前的情景呆住了。
面前是是几排棺材,棺材过去是一整个墙壁的灵位牌,除此之外,半空中挂着黄色绸缎,有些写着看不懂的符号。
池染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她想要开门出去,但不知为何,门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正往这边走来。
“过了时间你都不知道,要是被莫老知道,你直接卷铺盖走人。”
“今天不是要去程太太送晚饭吗?一来二回就耽搁了。”
池染听着两人声音越来越远。她赶紧往屋内走,寻找藏身之处。
最后,她还没有找到可藏身的地方,门吱呀一声打开,看到走进来的两人,池染慌忙躲到角落里。
她缩着身子躲在绸缎后面,突然身后石墙动了下,池染直接往后摔下去。
石墙重新关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两人走过来的声音,池染靠在石墙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很怕那两人会进来。
屋内是一片明亮,石阶上摆满了蜡烛,灯火通明的就像白天一样。
石阶最上面一层的圆台上,悬空一具水晶棺材,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安静睡着的人。
池染鼓足勇气靠近,看到那人的面容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人很席御宸很像,若不是知道席御宸活着,池染一定会认为这人是席御宸。
棺材内的人睡得很安详,没有半点痛苦,池染猜想,这人应该是自然去世。
暗室只有一个入口,池染看到棺材内的人后不再那么害怕,反而有种亲切感。
她等外面的人离开后,也离开暗室,回到走廊那边。
此时雨已经停了,湿漉漉的空气带来一点点悲伤。
池染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忧伤,脑海总想起暗室那个棺材内的人。
但是当务之急是离开席家,池染再一次冲向黑暗。
市中心旋转餐厅角落的卡座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表情一样严峻。
“让你过去,三爷不过去?”
冷子良讽刺一笑,背靠到沙发上,“三爷不会是怕了吧?”
席瑱嘴角扯了扯,不羁地哼一声,“我会怕?三年前我被人砍了十多刀我都不怕,现在不过是回去面谈,我怕什么。”
冷子良摸摸鼻子,没说话。
三年前的事,席瑱哄骗谁都不应该哄骗冷子良,他可是当年的一个见证人。
对方眼中的不屑,席瑱一直清楚,之前是为了合作,但现在他觉得没必要了。
茶杯重重放下,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席瑱背靠到沙发上,冷眼看着冷子良。
“怎么,三爷这是要吃了我的意思吗?别呀,现在池家的孩子在你手里了,我的价值应该没有了吧。”
冷子良抿茶,浅笑,“三爷吃了我也没用,对吧。”
互相利用,这是正常的事,受不受得起损失就另当别论了。
冷子良受不起,席瑱隐瞒他孩子关押的地方,这不符合两人合作的初衷。
看穿冷子良介意什么,席瑱微微翘嘴,一边起身一边说。
“冷总的帮助我会记住的,等我当上家主那天,我会让池染成为你的女人。”
冷子良嘴角抽了抽,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果然不能够跟席家的人合作。
冷子良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现在只想找到两个孩子,或许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换回池染的好感。
深夜的马路静幽幽的,一辆银色的奥迪箭一般在马路上行驶,不多时拐弯进了一条小路。
银色奥迪车停下的时候,黑夜的路边串出一个人影,那人走进车旁,看了眼便打开车门上车。
“去幼儿园,我要看看那辆车往哪个方向走。”
上车的人低声开口,竟是池染。
邹杨点点头,发动车往来时的路开去,“席瑱应该在来的路上,我们要不要碰一碰面,他是一个人。”
池染摇头,她不关心席家的事,只想快点找到两个孩子,若是可以,马上把孩子送出国,不要再让这些人拿来当威胁用。
邹杨没有继续说,加快速度
从另一个路口避开席瑱回到市区。
两人来到学校,跟门卫交涉了情况得以查看监控,池染看到席临墨脸上的微笑,只觉得讽刺的很。
利用小孩的善良去欺骗另外两个小孩,她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下得了手。
池染不敢想席临墨怎么理解发生的这些事。
知道了车辆的方向,两人回到车上,邹杨眸子深邃,看着池染欲言又止。
池染心里苦涩,车子开去的方向是郊外,再过去就是隔壁市,没有任何关卡,而且路口很多。
“顺着路走一圈吧,碰碰运气。”池染心灰意冷,席家的人怎么可能让她碰运气找到人。
她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邹杨点头,重新发动车往郊外开去,他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银色奥迪从白色的洋楼开过去,池染抬头看了眼,然后黯然伤神的垂下眼睑。
她很想知道孩子们现在怎么样,吃了晚饭没有,那些人会不会打骂他们。
白色洋楼内,保镖头子超哥翘着脚,正跟两个跟班打牌,听到外面有车声,抬起眼皮看了眼墙上的监控屏幕,看到银色车开过去后,继续打牌。
其中一个跟班满脸担忧。
“超哥,要不要去看看那三个孩子,我怕地下室阴冷,冻伤了,到时老板又骂我们了。”
话说完,超哥一记寒光过来。
跟班吓得马上不敢说话了。
一局牌打完,保镖拍拍跟班的肩膀头,“阿虎,去看下那三个孩子。”
叫阿虎的男人点点头,走向地下室,他的沉重的脚步声把三个孩子吵醒,三人瞪着脚步声传过来的方向。
不多时,屋内的灯亮了,三人看到开门进来的人,池琛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池小七跟席临墨也学着他,一起跪下一起磕头。
阿虎心软,走到三人面前,将他们扶起后,柔声劝,“你们乖乖的在这里,不用向我磕头,我帮不了你们。”
池琛摇头,呜呜呜的喊着。
阿虎撕开一点他的嘴巴的胶布,听到他说,“叔叔,我可以给你钱,我爸爸有很多钱,他是大集团里面的人,你把我们放了,我保证给你很多钱。”
要不是词汇量少,池琛还想说得诱人一点。
看到阿虎面露难色,他又说,“叔叔,你相信我,你知道我这副眼镜吗?你可以去查一查,订制的防辐射眼镜。”
怕阿虎不相信,池琛又看向池小七,“我妹妹脖子的项链,也是订制的,你可以去查一下,叔叔,我没骗你。”
阿虎叹声,“孩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们的身份,谁让你们跟席家扯上关系,不然我们也不用对你们几个小屁孩下手。”
席家的人,池琛抿唇,哽咽地嘟起嘴,“叔叔,我们跟席家不熟的,就我爸不是在大集团里面工作吗?”
他哽咽一声继续说,“我妈咪照顾不了这么多,没办法才让我弟弟住在席家,但是我们都给钱的,就是寄托的关系。”
阿虎惊讶,看向一旁的席临墨,问道,“小子,你是他亲弟弟?”
席临墨含泪点头,要不是嘴巴被封住,他早就想叫池琛哥哥,已证实自己的身份了。
阿虎被绕晕了,摇摇头不敢做主,他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眼池琛等人,咬牙说,“不行,我不能相信你们。”
说完,他关上门,往地面走去。
池琛叹气一声,看了眼池小七他们俩,用嘴帮他们撕掉胶布。
“哥哥,我们会不会死,我还不想死。”
池小七吓坏了,扑到池琛怀里哭着,她害怕被听到,又压住声音不敢哭太大声。
席临墨抿唇不敢靠过去,他其实也很害怕,但知道是自己害了他们,他不知道池琛他们会不会怪他。
“临墨,一会那些人下来问你,你要记得你是我弟,知道吗?”
池琛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低声叫他怎么做。
池琛他们等不到任何人来,不多时三人睡意袭来,依偎在一起熟睡过去。
天微微亮,池染一夜未眠,坐在客厅不停拨打席瑱的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
邹杨看着心里无奈,天露大白的时候,他起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水给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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