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时,某个小村庄里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狗吠声,惊扰了马路旁边池塘里的一群小鸟。
同样惊扰的还有躲在池塘旁边枯草丛里的席御宸。
当然,席御宸不是被狗飞声惊扰,而是被十几根长扁担给吓到了。
十几根几乎一样的扁担对着他的脑袋,大有他不顺从就会戳穿他的脑袋的意思。
席御宸举起双手,卑微顺从地对面前魁梧的男人说,“我路过的,我的车在那边。”
说着他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黑色宝马,想告诉这一群人他不是坏人。
苗疆和其他城市不一样,席御宸不敢乱来,更不敢乱报家门。
谁知道苗疆的人对外界什么态度,万一刚好是看席氏不顺眼的,不就撞枪口上了吗。
魁梧男人没说话倒是旁边十几个人叽哩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席御宸只能够从他们的表情里面判断出个大概。
这些人不相信他的话,要抓他去养蛊。
“那个,我真的是路过的,我下车小解,真的。”
席御宸说着看向旁边的池塘,冲面前的几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从哪里来。”
魁梧男人开口,顺正的华夏语口音。
席御宸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能够沟通,天大的事都可以不是事。
他没有欺瞒,把自己在步行街遇到的事情,还有追踪瘸子到这里之后,跟丢的经过讲了一遍。
魁梧男人微微蹙眉,“这条路没有岔口,车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请你不要说谎。”
席御宸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谎话,任你处置。”
他表现出很坚定的态度,主要是担心魁梧男人手里的扁担拍下来。
他的脑袋应该抵不住对方狠狠来一下,只有识时务者为俊,先低头保命。
魁梧男人跟身边的两个男士嘀咕了一番,两个男士恶狠狠地警告他几句之后往村庄走去。
“他们这是去哪?”
席御宸心虚,莫名的没有底气。
“你说有吉普车进村,我让他们俩去看看,如果你说谎,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喂鱼。”
魁梧男人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长扁担。
席御宸吓了一跳,赶紧表示他没有说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久违的太阳光开始温暖起来。
天气暖和了,但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席御宸肚子里传出来,人群中几个妇女捂嘴偷笑。
她们像是在看耍马戏的猴子一样,那眼神里有天真,也有愉悦。
确实是不带一丝鄙视的眼神。
席御宸老脸通红,尴尬地呵呵笑着。
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局,说什么他都要在半路抓住瘸子。
不过没有如果,那两个男人回来了。
两人脸色比离开的时候还要愤怒,看席御宸的眼神几乎要冒火了。
两人对魁梧男人嘀咕起来,这一次席御宸听明白了。
他们没有见到吉普车。
席御宸感觉自己有点惊吓过度,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以此保住自己的小命。
“没有吉普车,你在说谎。”
魁梧男人的扁担顶在他的胸口,席御宸一动不敢动。
“那个,我确确实实看着那辆车从这个路口进去,我不敢进所以在这里等着。”
席御宸解释,说的确实是事实。
他一路追踪瘸子,从天黑到天亮,眼看就要追上,那家伙一个油门跑村里去了。
席御宸不敢进村,只有在路口守株待兔。
魁梧男人手用力,扁担戳着席御宸的胸膛,他吃痛咳了一声。
“不是小解吗?”
魁梧男人的词汇量不多,席御宸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意思。
席御宸尴尬地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对方显然已经把他定义为一个说谎的坏人。
“带走。”
果然,下一秒魁梧男人一个命令,刚才那两个男人便把席御宸一左一后押着。
魁梧男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两个男人,席御宸被迫走在中间,身后是剩下的男男女女。
席御宸一路上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次,只是他还没开口,身后一根扁担戳了戳他的腰。
他回过头对那人点头,示意对方不要这么用力,也不知道人家懂不懂,但席御宸就这么做了。
他现在宁愿相信原始的沟通方式是相通的。
之后的路程确实安全很多,只有魁梧男人时不时回头警告他几句,其他人都没有再用扁担戳他。
村庄不大,放眼望去可见十来户人家,不过从路口到村庄的路程需要走十来分钟。
这一条路走完,席御宸的肚子更加抗议了。
最后,席御宸被带到一块空地上,一边空地上是一棵不知道多少年头的槐树。
槐树下有几张长的石凳,席御宸被绑在空地上的时候,凳上坐着五个小姑娘。
那五个小姑娘似乎没有出过远门,看到席御宸的时候笑脸通红起来,但是又没忍住偷看席御宸。
魁梧男人留下那两个男人看他,其他人不知道去哪里。
席御宸顾着打量环境没留意他们的去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走光了。
清晨的风还是有点刺骨,加上饥饿席御宸头晕目眩,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他不想不省人事,也不管那两人能不能听得懂,恳请道,“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喝的也行,我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
两男人果然听不懂,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耸耸肩,装作没听到。
席御宸气得肺都炸了。
果然男人还是没有女人细心,听不懂话,总应该听得到他的肚子唱的什么吧?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姑娘在伙伴的鼓舞下走过来。
席御宸扬起这辈子最帅气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悦耳动听一点,说道,“你好。”
小姑娘咯咯咯咯地捂嘴,笑着跑回到槐树底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跟伙伴们呵呵地笑成了一团。
席御宸心里无奈,在这种地方即便是说出他席家的身份,恐怕也很苍白吧?
太阳越来越暖和,席御宸开始口干舌燥。
再这样滴水不进,粒米未进,他真的会晕过去。
“那个,水,水有吗?”
席御宸再次恳请,那两个男人也再一次假装没听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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