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复古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指向遥不可及的天空。
老街区,某座黄金年代风格的建筑中,精瘦干练的老正与佩戴防毒面具的壮汉相对而坐,相当诡异的画面。
这里是北美混血种的大本营,首领汉高与来自卡塞尔的间谍,芬格尔。
“这是你最新的兴趣?”汉高昂昂下颚,示意对方脸上的东西。
“不,这个是技术改进,相比肯德基和麦当劳纸袋,它最大的优势是这里多了一根管子。”芬格尔说。
“有什么用呢?”
芬格尔举起桌面上的一杯酒,将其灌入导管中,吨吨吨灌下。
“看,就是这么方便。”他耸耸肩。
汉高懒得理这人,杵着拐杖来到窗边,望着窗外楼宇林立的街景。
“突然来我这里一趟,应该是受昂热的指示吧?”汉高直接了当开口。
“差不多,他老人家最近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对付时刻可能会出现的林凤隆身上......说真的,他对老朋友的上心程度比龙王还强。”芬格尔都哝着说,“整得跟相爱相杀似的......”
“既然他派你来,也就说明他其实也知道你一直在为我刺探卡塞尔情报呀。”汉高低着头,抚摸拇指上的戒指,那是他身为首领的象征,每当他焦虑时,都会下意识抚摸它。
“差不多,双面间谍嘛,偶尔我还向他透露一些你这里的消息。”芬格尔坦然自若,“用校长的话来说,叫做你多少也算是个值得赖的人。”
“我值得昂热信赖?”汉高疑惑。
“你老得快死了,家里又有一大批贤子孝孙要养,还有玄孙,你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他们的未来,就冲这一点,就能保证你不会干出太离谱的事。”芬格尔解释。
“抛开北美混血种领袖这层光辉闪亮的躯壳外,你的内在只是一个好父亲,好爷爷,好太爷爷......校长原话。”
汉高一愣,旋即胡须一抽,苍老的面孔上生出几分笑意:“原来他对我看得那么透彻啊。”
“你的对手往往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校长都是把你看成主要竞争者。”
轻轻吐出几口雪茄的烟雾,汉高慢悠悠回答起最初的问题:“没错,我们和密党之间有天大的冲突都能商量,但和龙族之间永无妥协余地......说吧,你想从我这里打探什么。”汉高问。
“随便说点什么吧,反正我也不太懂该问什么。”芬格尔说得很随意。
“这样的话,那就说说我们的最近的动向吧......局面已经有些失控了。”
“具体?”
“从八月份艾雅法拉火山事件以来,全球的元素分布都呈现异常反应,直接导致的就是全球大幅度降温。”
“这我知道,用学院那群修辞大师的话来说叫做这样强烈的元素波动不像单个龙王的复苏,而是封印解除,群龙归来。”芬格尔认真回忆,“他们大概是在暗示这次复苏的绝不仅仅只有海洋与水之王,还有其它牛鬼蛇神也会冒头。”
“这点你们比我们懂,就不多做赘述,但以我们的监测手段,也能看到全世界反常的元素信号,早在你们带回北冰洋的情报之前,整个混血种社会内部已经有不少人预言末日将至,提前做准备了。”
“具体都有哪些准备?”芬格尔好奇。
“囤积武器和食品,建造末日堡垒,许多冷战时期的设施已经被我们暗中启用了,古往今来,隐藏在历史中的混血种家族积攒下了巨额财富,你不妨设想,当这笔资金在市场上甩动尾鳍时,它的影响力有多恐怖,已经有多少国家因此遭受经济危机。”汉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芬格尔,“还有部分人组成了游说集团,向白宫公布龙族文明的秘密。”汉高说。
“喂,公布龙族秘密这事你们也干了?”芬格尔大惊。
“很多人都在干,包括你们卡塞尔,除了元老院那群活化石之外,但凡有点危机感的人都在试图公布秘密......但你知道的,这事对普通人而言过于惊世骇俗,即便国会里到处都是我们家族的混血种议员,也很难让这事立竿见影奏效。”
“不过这也没太大关系,必要的时候,我们能强行控制白宫和国会,甚至是五角大楼,直接征用这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战争机器与龙族对抗。”汉高又说。
“这算是政变吗?”芬格尔被这个计划震住了。
“这对混血种来说不是难事,在言灵与血统优势面前,这些重要机构的警卫力量形同虚设,我们能轻易控制从总统到众议员间的每一个人......最多几个小时,这个国家就会在我们的脚下匍匐。”
说到这里,汉高对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叹一声:“说到底,人类是太弱小的生物,最终能走上战场的,只有我们这群体内流着龙血的怪物。”
面对此等政治不正确的言论,芬格尔第一反应是怒斥,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能证明汉高说的是错的。
就好像副校长也以很混蛋的口吻说过,虽然我们自诩人类世界的救世主,可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类值得被拯救。
这就是末日吗?一切的美德、理想与正义都将在它面前接受审判。
“还想打探其它情报吗?比如我们这栋楼下面几十米深的金库里囤积着多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就没必要了,总之......也就是说,这里其实并没什么要紧的事,是吧?”芬格尔挠挠后脑勺。
汉高再次愣住。
“原来如此,我这么危言耸听的计划在你看来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呀。”他无奈苦笑,“这就是商人眼中的世界,与战士们眼中世界的区别吗?”
“如果是几个星期前,我听你说这些要直捣美利坚黄龙的宣言,也许还会兴奋到摩拳擦掌,表示到时候带我一个。”芬格尔也很无奈,表示自己委实提不起任何兴致。
“行了,你不就是去了一趟北冰洋的那座尼伯龙根,见证了世界上最震撼的景色吗?它就这么有吹嘘的资本?”汉高笑着说。
芬格尔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真正令他此刻觉得这些都是小事的因素,还得是几天前和校长他们的作战会议,听他们讲述上一条时间线的事。
在时间与世界真相的究极概念面前,这种世俗上的目标只能算是小意思。
“行吧,那我再到处逛逛,反正这里离学院近,我随时都能过来。”芬格尔起身,将脸上的防毒面具稍稍整理一下,大摇大摆走出这间会客厅,以领导的姿态在这座建筑里闲逛起来。
只剩汉高一人,他杵着拐杖,慢悠悠坐回沙发上,将他的那杯龙舌兰一饮而尽。
“昂热,很抱歉,很高兴你看我看得那么准确,可惜......你推导出了一个错误答桉。”酒后的汉高,浑浊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锐利的阴暗,像是熄灭许久的斗志重新点燃。
“我并没那么值得你信任。”
------题外话------
不要觉得我线铺太多,到时候要崩,我告诉你,这叫乱矿流!moon就是这么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