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撂下狠话,恶狠狠地离开。
整整一天,她没有再上楼,只能偶尔听到楼下传来电视的声音。
到了快要中午的时候,房门响起,陈姨端着一只托盘,站在屋外。
她狠狠地推开门,没好气地剜了林夕悦两眼,咣当一声,将托盘摔在桌上:“吃东西。”
林夕悦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探头看去,都是一些白粥、咸菜,最令人作呕得,是那白粥上面,竟然还飘着一抹乌黑的头发。
“陈姨,你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吗?”
陈姨听到林夕悦的用词,挑眉递上不满的目光,上下扫视了林夕悦一圈:“伺候?我那是伺候你吗?我那是为了伺候荀先生。”
林夕悦身子无力,双手撑在桌面上,别过头,阴沉的双眼盯着陈姨,唇角轻扬,苍白的脸上多出一抹冷笑:“你这东西,要是敢送到荀景烨的房间里,恐怕你早就被他解雇了吧。”
陈姨面色微顿,唇角抽搐了两下,一步上前,端起那托盘,口中还在恶狠狠地不断说话:“你爱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
说着,陈姨就要离开。
转身便看到慕雪站在屋外,靠在一边的门框上,双眼微弯,眼底还带着一抹笑意,上下打量着林夕悦:“你脾气还挺大。”
慕雪走到陈姨身边,端起那碗白粥,倒在地上。
“林夕悦,你要是不愿意用碗吃东西,等到你要跪着舔的时候,可不要怪我。”
慕雪笑吟吟地望向陈姨,那张娇媚的脸上,几乎能掐出水来:“陈姨,既然她不想吃,我们就先出去吧。关上门,什么时候等到她把地上的粥都喝完了,什么时候再给她添置新菜。”
说完,慕雪扭着屁股,扬长而去。
陈姨紧随其后,出门的时候,不忘将慕雪的要求贯彻到底,锁上房门,还恶狠狠地剜了林夕悦两眼,嗤笑两声:“到时候,连这样的饭菜都没有!”
听着咣当一声巨响,房门锁上,随即便是上锁的声音。
林夕悦浑身脱力,靠在墙上,慢慢地顺着墙壁蹲了下来。
从早晨开始,她的胃部便一直隐隐约约得有疼痛感,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吃东西,或许是因为刚才和这两人的一番争论,现在胃里的疼痛感更加明显了。
她捂着胃部,试着去推门。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林夕悦推了两下,没有丝毫声音。
“开门!”
林夕悦抬手拍了两下,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声音传来。
“陈姨……”胃里的疼痛,已经让林夕悦有些直不起身子,一双手捂着胃部,身子躬起,额头上已经落下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终于,屋外传来了动静。
门并没有打开,陈姨和慕雪站在屋外,两人说话的声音,传进屋中。
“慕小姐,真的不管她吗?”
“她不是厉害吗?就让她在里面待着吧。”
陈姨拧着眉头,心中也有些担心:“可是,她毕竟怀着先生的孩子……”
陈姨的话尚未说完,已经对上了慕雪怒色的目光。
见状,陈姨不由缩了缩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一双手交叠着,脸上出现了难为的神色。
“陈姨,你可要想清楚了,在这个房子里,谁说了算。你要是想要帮她,那就是和我作对。”
陈姨忙点头哈腰,不敢多言。
屋外的对话,林夕悦听得清清楚楚。
她靠在门上,右手捂着腹部,左手有气无力地在门上轻轻地捶动,低声道:“陈姨,你放我出去。我……我真的撑不住了……”
“林夕悦,不要用这招来糊弄我。”慕雪双手环在身前,冷笑两声,重重踹了两下门:“没用!”
说完,便听到慕雪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胃部绞痛,很快就让林夕悦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天旋地转,林夕悦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的身边,还有那碗被慕雪倒在地上的白粥,那些白米之中,还夹杂着一根长头发。
……
京海市机场。
欧阳涞拖着一只皮箱,站在大日头下面,右手不住晃动,带来些许凉风。
管家已经把他剩下的几只皮箱都挪上了车,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少爷,这是最后一只箱子了吧?”
欧阳涞将皮箱往前推动了些,拧着眉头,露出不满之色:“荀景烨呢?不是说好了,他亲自来接我吗?”
管家一脸尴尬:“今天是五月十四,荀先生已经出国了。”
欧阳涞打量了管家两眼:“去合欢别墅,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为什么不来接我。”
加长宾利停在合欢别墅院外,管家刚要按喇叭,却被欧阳涞拦住。
他打量了两下二楼的方向:“我自己上去。”
说着,不等管家开口,欧阳涞已经下了车,还用眼神警告管家不要多话。
管家眼睁睁看着欧阳涞翻进院子里,踩着院子里那棵老树,灵活地上了二楼,不由扶额:也不知道自家少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为什么总是这副样子呢?
欧阳涞翻进屋中才发现,这间卧室小得可怜,里面的布置更是简陋,一点也不像是荀景烨的风格,倒像是保姆的房间。
“荀景烨什么时候,连保姆都允许住在二楼了?”
欧阳涞低声喃喃自语,一边往屋里走去,心中还在暗道:今天要是被他抓到荀景烨分明没什么事情,却不肯去接自己,他一定和荀景烨没完。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欧阳涞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汗渍,一手捂着胃部,身子蜷缩一处,只占据了小小的一点位置,看着令人心疼。
欧阳涞还以为是保姆晕倒在房里,匆匆上前,刚要唤人,目光便被那张苍白的脸吸引。
修长的睫毛,粉嫩的樱桃小嘴,标标准准的瓜子脸,欧阳涞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女人。
随即,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荀景烨那个小娇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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