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沅知他疑惑,笑道:“楚俞的确不可信,但不代表不能用。”
“眼下他有求于我,自然会忠心不二。而我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暂且将他留下。”姜青沅解释道,“这是各取所需。”
楚俞求的是什么,姜青沅知道,他想要功名利禄,想成为人上人。但他先前所做的事,虽不致罪,但却也令人不喜。要想改头换面,跟着地位超然的姜青沅是最合适也是最快的途径。
可风兆栎听了这些,却依然表示不解,“公主有什么事,可以让臣去做。”
而后,风兆栎又看了眼硕枝,“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臣和硕枝做不了的?”
就算他不行,那硕枝总可以吧,为什么非要用楚俞?
倒不是风兆栎对楚俞有成见,而是他做事向来谨慎小心,楚俞先前的所作所为,他实在觉得此人不可信,用不可信之人,风险太高。
“不是你和硕枝做不了,而是有的事,楚俞做起来会更得心应手。”姜青沅摇头轻笑。
风兆栎有风兆栎的长处,同样的,楚俞也有楚俞擅长的东西,不是做不了,而是更合适。
风兆栎挠了挠头,“那……公主想要楚俞做什么?”
身为臣属,这话他不该问,只是都说到这儿了,着实忍不住。
姜青沅笑了笑……
风兆栎得了命令,果然没再把目光落在楚俞身上,直至进了雍州之后,方才再次提起警惕之心……
雍州,雍凉王府
“柳姐姐,外头有人求见侧妃。”
听到门房的通传,柳氏先喝了茶,慢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又拿了丝绢,一边擦了擦嘴角压根就没有的水渍,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什么人要求见侧妃?小六,你在府里伺候也有一年了,怎么还不懂规矩,咱们侧妃是什么人,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门房小六陪笑道:“是是,柳姐姐教训的是,小的方才也跟那人说了,要见侧妃,必须先报上名号。可那人就是不说,只说让通禀侧妃,他来自南边。”
“南边……”柳氏一听这两个字,眼眸里迅速的闪过一抹异色。
正在赔笑的小六并没有发现,“连家门都不报,听着就像是里打秋风的亲戚,小的哪里敢放他进来,就想直接把门关了。这一大早的,不能让打秋风的穷亲戚扰了侧妃的清净不是,可是那人突然变了脸,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小的想着,不管怎么着,还是应该把这事儿跟柳姐姐说一声。”
做了一年的门房,小六见过不少上门来打秋风的亲戚,都是来找崔侧妃求银钱的,有的被崔侧妃一顿训斥赶了出去,而有的人则是拿着银钱兴高采烈地走出大门,走之前,还把他这个门房好一通骂。经历地多了,小六自己也留了个心眼儿,不管是什么亲戚,总归先把人应付着,跟柳氏通个气儿。
柳氏可是崔侧妃身边的大丫鬟,跟崔侧妃好多年了,最是得崔侧妃信任,她的态度基本上就能代表崔侧妃的态度。
是不是穷亲戚,端看柳氏的反应就知道了。
随即,只见柳氏立马问道:“那人说了什么?”
一听这话,小六心下顿时打了个激灵,看来这人不能得罪,便赶忙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敲门的是个青年男子,瘦瘦高高的,指名点姓要见崔侧妃,倒是不像之前打秋风的亲戚那样,听见不让进就闹。青年男子只丢下一句,“转告崔侧妃,我在吉凤楼二楼雅间等她,午时不至,后果自负。”
青年男子说完就转头走了,这才叫小六拿不定主意,赶忙跑来禀告柳氏。
“柳姐姐,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小六赶忙将问题抛给柳氏。
柳氏听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小六摇了摇头,“没了。”他瞧着这事情就不对,所以也没敢隐瞒,把所有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柳氏站起身来,嘴里似轻描淡写般嘀咕地道,“听着倒像是侧妃娘娘亲娘那边的亲戚,侧妃前几日还在念叨呢……”
柳氏进了房间后,立刻挥退了正在房间里伺候的小丫鬟。
彼时,崔侧妃刚起身,身子还懒洋洋的,瞧着柳氏脸色不好,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
柳氏走上前去,凑到崔侧妃耳边低语道:“方才有人在门外求见……”
霎时间,崔侧妃的瞌睡没了,瞳孔紧缩,手直接僵在了半空,慌忙疾声问道:“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柳氏摇了摇头,“没有,只说让您今日午时去吉凤楼。”
“南边……”崔侧妃说话时嘴唇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柳氏,你觉得他是不是南疆来的……”
见崔侧妃如此惊慌,柳氏连忙安慰道:“或许只是南边哪个亲戚也说不准,侧妃您母家那边不是有个姨母嫁到南边吗?”
话是这么说,但崔侧妃却没觉得被安慰道,“那边早没联系了。南边……南边……”除了南疆,她别无所想。
柳氏又劝道:“侧妃,您先别慌,就算是南疆来的又怎么样,您掌管王府已经十多年了,又有世子傍身,况且眼下王爷还不在府上。”
这话听着倒是要舒心些,崔侧妃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我还有迦儿,迦儿可是世子,就算是姜青玥回来了,也就是个丫头片子。”
崔侧妃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我是雍凉王府的女主人,迦儿是世子……
一连说了好几遍,心下方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仔细斟酌了下,方才与柳氏吩咐道:“你去。”
崔侧妃眼眸微深,道:“去探探来人是什么人,如果真是那边的人,探探他的口风。”
她早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了,她的儿子可是雍凉王府的世子,身份尊贵,就是那人来了,她也不用虚。
柳氏点头应下,依着崔侧妃的意思,去了吉凤楼,然而很快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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