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里多了叶千栀一个人,明婶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两人把勾破的渔网修好,眼看天色不早了,明婶先去厨房把粥熬上,接着挑了水桶,打算去河边打水浇菜。
叶千栀身体大好,但挑水这种力气活,她还是不能干,她只能在家里摘菜,准备晚上配粥的小菜。
她刚刚从缸子里夹了腌菜出来,就听到屋外有人喊明婶,擦了擦手,叶千栀闻声出来,就看到栅栏外面站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他见到叶千栀时,愣了愣,嘴巴张的老大,可一个字都说不出。
“婶子不在家,去浇菜了,你要有急事可以去菜地找她,要是不着急,那就进来坐坐,喝杯茶。”叶千栀笑着上前,打开了院门,邀请他进来小坐。
年轻男子被她的笑容蛊惑,还真的进来,乖巧地坐在了院中的凳子上,等叶千栀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的时候,他连忙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热茶,笑容羞涩地表示:“我经常来明婶家里,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明叔明婶是我的救命恩人。”叶千栀浅笑着道:“你喝茶啊!”
“好好。”年轻男子被叶千栀的笑容闪了眼,猛地喝了一大口,被热茶烫得舌头都发麻了。
咽了茶水,他张着嘴呼气,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舌头降温。
“烫到了?”叶千栀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心道。
男子听到叶千栀关心的话语,猛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叶千栀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厨房,很快她就拿了一团捣烂的薄荷过来,示意男子张开嘴,叶千栀把薄荷叶子塞到了他嘴里。
薄荷清清凉凉,年轻男子含着薄荷,觉得舒服极了。
叶千栀跟他随口话着家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千栀总觉得这个年轻男子不太敢看她,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耳朵红红的,害羞得不行。
她哪里知道,她的样貌在大盛京城都属于数一数二的好看,更别说在这个小渔村了,对于小渔村的人来说,她就跟传说中的仙女似的,好看得紧。
两人随意说着话,等明婶回来,叶千栀就去厨房里忙活了。
“安子,你回来了?是不是我托你买的东西,买到了?”明婶见到年轻男子,很是高兴道:“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婶子,这是您托我给您买的东西。”范建安把拎在手里的小包裹递给了明婶,示意她检查:“这是店铺里颜色最好看的布料了。”
对于直男来说,各种颜色的布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明婶托他买布料的时候,就叮嘱了,一定要买颜色艳丽的布料。
颜色艳丽的布料?
不就是红色、蓝色、黄色、紫色这几种颜色么?
他们不知道这些颜色下面还有细分,以红色为例,除了正红色,还有朱红、嫣红、深红、水红、橘红、杏红、粉红、桃红、玫瑰红等等。
所以当明婶说她要买一些适合年轻女子穿的颜色布料时,她就很担心范建红给买错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当她打开包裹,看到里面几尺紫色的布料时,整个人都没脾气了。
紫色就算了,还是深紫色。
明婶一看到这种颜色,就没了脾气。
见她脸拉得挺长的,范建安有些忐忑不安道:“婶子,是不是我买错颜色了?”
“安子,你怎么会觉得这种颜色的布料适合年轻姑娘穿?”明婶强忍着脾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范建安理所当然道:“这种颜色的耐脏,就是脏了,也看不出来,适合干活穿。”
对于他们来说,首先考虑到的就是这种颜色耐不耐脏,至于好不好看,那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是买来给小栀穿的,这颜色一看就跟她不搭。”明婶蹙着眉头道,不过布料都已经买回来了,也没有退货的道理,她给范建安拿了几个铜板,当做是辛苦费。
范建安摆摆手,拒绝了:“婶子,不过是举手之劳,您还要给我辛苦费,这要是被我家老头子知道了,他怕是会打断我的腿。”
“我给你,你拿着就是了,你爹知道了,你就说是我硬塞给你的,他就没话说了。”明婶执意要塞钱,范建安不愿意收,他知道明叔明婶家徒四壁,他们老两口生活都困难,现在多了一个人,怕是更艰难,他不能收银钱。
“婶子,他不愿意收,您就别给钱了,刚好我烙了几个香葱饼,您给他装几个,拿回去尝尝味道。”
在厨房忙活的叶千栀,听到外面的两人僵持不下,给他们出了主意。
叶千栀的提议,明婶和范建安都挺满意的,明婶给范建安装了几个香葱饼,让他带回家给他爹尝尝味道。
等叶千栀把晚饭准备好,出海一天的明叔也回来了。
今天他并没有什么收获,只打到了几条巴掌大的海鱼。
“天气越来越凉了,这些鱼啊,都往暖和的地方跑去了,等入冬以后,怕是更难打到鱼了。”明叔说起这件事,眉心变成了川字型,愁的不行。
打不到鱼,漫长的冬天可怎么过?
坐在一旁的明婶也忧心忡忡,他们老两口多年的积蓄,早在几年前就给花没了,这几年攒下来的积蓄,也都给变成了药材,补在了叶千栀身上。
家里现在是一穷二白,除了明婶手里的几十文钱,再也拿不出银钱了。
三个人,靠着这几十文钱,漫长冬日怎么熬过去?
明婶喝了一口粥,出主意道:“我去镇上接点洗洗刷刷的活计,赚点小钱,贴补家用。”
“婶子,您身体不是太好,这种辛苦的活计,您身体可受不住。”叶千栀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对于这个家的情况她是了如指掌,人家救了她一命,还把全部的积蓄都拿来给她买药材补身子,她现在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扛起这个家的重担。
“养家糊口的事情,我来就好,您和叔就等着享福吧!”
“你这孩子,天都还没黑,你咋就说起胡话来了?”明婶伸手探了探她的脑门:“不烫啊,怎么就白日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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