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到嫣涵被欺辱至此,婉妍的心中,自然又添了一把火。
管济恒见婉妍来倒是丝毫不觉得惊奇,只是愤怒的神情瞬间缓和了下来,拳头也收了回来。
而以支劾为首的几人则无一不是面色陡变,身子霎时紧绷起来,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说起来有趣,面对管济恒这强壮的大将之后,支劾等都没有惧怕,此时面对一个极貌美的小姑娘,他们却一个个大难临头一般畏惧着。
不过这一切要是和宣婉妍三个字挂上钩,那便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虽然婉妍凭借着直捣禹杭、平反冤案、救民于水火,在百姓心中树立起极高的威望与口碑。
但在这份爱戴与敬仰之后,更让天下人对宣婉妍添了成倍的畏惧。
婉妍让世人明白,作为以绝世才智名扬天下的白泽一族之族人,她宣婉妍不仅有颖悟绝伦的头脑,更有层出不穷的毒辣手段,绝对不是能被招惹的主。
“宣……宣郎中,”过了好半天,支劾才终于磕磕巴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方才的嚣张不可一世全都熄了火,“好……好久不见……”说罢支劾当即狠狠踩了一脚身旁之人,怒斥道:“干什么!还不快松开嫣涵姑娘!”
那人一听顿时慌了,给嫣涵解穴的手都是抖的。
嫣涵的穴一被解开,整个人就像是一片宣纸一样,软软得就往下栽。
还没等嫣涵周围的走狗们扶住她,早有一阵风先稳稳拖住了嫣涵。
只见婉妍的右手多了一抹蓝色的光芒,随着婉妍微微一弯手指,嫣涵就像是躺在一架风做的床上一般,被稳稳得扶着带向了婉妍。
“嫣涵,你受苦了。”在婉妍揽过嫣涵的腰,将嫣涵接住时,婉妍轻声对嫣涵道。
嫣涵浑身上下无一不是伤,衣服上沾染上了斑斑驳驳的血迹,整张脸都通红得发肿,嘴唇上是一片糜烂和血红,双眼中注满热泪。
“二小姐……”
看着像是从天而降的婉妍,嫣涵心中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只有这三个字。
“别说话了,我都明白的,你快先回家去疗伤。”婉妍看着嫣涵,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难过,还不忘嘱咐道:“对了,回去切莫告诉宣奕,我今日来过。”
宣奕是何等自尊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今日还是妹妹来给自己解围,心里定然不好受。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是管济恒和砚巍先上来,而婉妍等宣奕被砚巍带走后,才后一步上来。
说罢婉妍转身对管济恒道:
“阿恒,嫣涵就交给你了,快带她回去疗伤!”
管济恒一听,不假思索地应允道:“好!交给我吧!”
一本正经允诺的管济恒,实则心中开了花。
啊啊啊上苍啊,妍儿她唤我阿恒耶唧唧呱呱!!!果然只有在这种严肃的情况下,妍儿才会唤我阿恒啊哇哇咔咔!支劾!我爱你!
(管济恒快乐到神经错乱、言语失常)
然而就在婉妍要把嫣涵交给管济恒时,嫣涵却突然面露难色,就是管济恒也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快把嫣涵带走啊!”
婉妍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地问道。
“啊……那个……”一向直来直去的管济恒,此时像猴子一样,双手一起极不协调地抠着后脑勺,来逃避把嫣涵接过来,而脸红了又红,不自然地说道:“嫣涵姑娘是奕弟的……红颜知己,我若这样……接触姑娘,岂不是平白毁了姑娘的清白。
要不这样,妍儿你把嫣涵姑娘带回去疗伤,这里我来处理。”
管济恒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实则心中三观正得掰都掰不弯,实为根正苗红好青年。
“哦哦哦哦哦瞧我这个脑子啊……”婉妍恍然大悟,但直接选择性忽略了管济恒的建议,将嫣涵微微扶起,头也不抬地使唤管济恒道:“你先扶一下嫣涵。”
管济恒闻言,便立刻伸出左手,一阵红色的光芒乍现,蔓延至嫣涵四周,稳稳拖住了嫣涵,让管济恒没有碰到嫣涵分毫。
婉妍扯开了大氅绑在领口的系带,从身上取下了大氅抖开,从前往后前将嫣涵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这下管济恒就不会碰到嫣涵了。
于是管济恒也不再等待,扛起了嫣涵,就快步离开,送她回去疗伤了。
至于婉妍,管济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反而有些担心婉妍上了头,一口气把他们却都赶尽杀绝了。
若真是如此,掌刑名、专管京中不法事的刑部都官司郎中,在京都最繁华的街头,连杀八名达官显贵之子,那必然又是一场风暴。
脱下了大氅的婉妍,露出了内里的衣着。
只见婉妍身着绯色文琦白泽官服,腰挂金带,缀配药玉。
绯色官服,表明此官乃四品内要员。
而白泽官服,只有两类人配着,要么是公、侯、驸马、伯,要么就是白泽神族主嫡脉为官者。
一瞧见这婉妍这一身装束,支劾等人就已经感到几分气短。更遑论在婉妍的腰间,还悬着一柄剑。
不等婉妍开口,支劾就先陪着笑脸,故作镇定地话闲话道:“昔闻宣郎中赶赴禹杭,不……不知宣郎中已归京,在此遇见,实……实属意外……”
“意外?”婉妍冷声反问,根本无暇与支劾寒暄,“支三公子好大的本事,只怕是我再晚一点回来,宣府多了两具尸首还算事小,只怕整个宣府都被支三公子荡平了吧。
到那时候我千里回京,无家可归,那才是真正的意外吧。”
婉妍面冷声冷,看得说得支劾是心中一阵恶寒,只能陪着笑脸连声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哦,支三公子闹得这沸沸扬扬的,我以为你下一步就直扑宣府,再血洗我白泽不惑港呢,原来你不敢啊。”
婉妍边说着,边一步一步往近走着,面上的冷笑简直有些瘆人。
在走到距离为首的支劾只有几步的距离时,婉妍停下了脚步,霜冻的脸上连一抹冷笑都没有了,只有一脸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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