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告一段落,本以为也就这样过去,却不想陈隆之当日下值散衙,回到府中,当天晚上,大门竟然被人泼了粪便,臭不可闻,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惹得街坊四邻,过往百姓指指点点。
一围观老汉说道:“这个官老爷,他竟然上书官家,要官家废止土葬,不许埋人,说要用火来烧,你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他爹死了不埋?他爷爷死了不埋?就只让我们拿火来烧?我们不是人!”
一人应道:“就是,这些家伙,就是吃的太饱,撑的难过,要是让他们每日为生计奔波,你看他还有没有心思想这些馊主意,多亏了官家英明,当场就给他否了,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要不然,鬼知道他以后又生出什么鬼点子。”
“对对对,这人活该被人泼粪。”
很快,临安府衙得知此事,那是不敢怠慢,赶紧前来调查,并且一再向陈隆之保证,尽快抓捕刁民,严办治罪。
对此,陈隆之倒是无所谓,他笑道;“无妨,不过是百姓消解气恼而已,若有心害本官,便不会这样施为了,既然没有什么大事,此事本官便不去追究了。”
陈隆之肚量颇大,没有追究,以免无辜百姓受到波及,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在百姓之中引发的愤慨。
之后的数日,他每次去衙门当值,亦或是散衙下值,都受到了一些百姓的刁难和谩骂,甚至有的百姓竟然对陈隆之的轿子丢烂菜叶,臭鸡蛋。
百姓如此对待陈隆之,自然让陈隆之的名声受到波及,声誉每况愈下。
针对于此,一些言官似乎看到机会,想要取而代之,或趁机捞取民望。
于是他们纷纷弹劾陈隆之尸位素餐,惹得百姓怨声载道,要求赵昀将陈隆之罢官去职。
弹劾之人,骂的最狠的就是那太学生光处,赵昀拿起他的折子一看,顿时气的不行。
只见光处在弹劾的折子里写道:“学部乃朝廷新设,总掌办学经世之大事,如此之大事,自是要有当世之大贤方可胜任,反观陈隆之,其人一无治国兴邦之才,二无传世经典之作,试问何德何能,竟有脸面担当学部尚书一职,难道其脸,厚过城墙呼?”
赵昀看罢,气的重重合上,丢在桌桉上。
“高实,传话给张楚,让他办一办这个光处,给他一个教训。”
这些御史言官,太学生,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跟疯狗一样咬人,赵昀自然不能让他们这样胡乱攀咬,于是决定由皇城司出面,给光处治一个罪,杀一杀这些人的威风。
“是,陛下。”
高实得到怎样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立即下去通传。
很快,张楚就得到了高实的传话,知道了赵昀的意思,张楚自是兴奋。
现在的张楚,早已经在皇城司做的如鱼得水,办起这些官员来,那手段多的很,他立即吩咐手下人去收集光处的罪证,然后再执行抓捕。
光处的宅院,此时的光处正悠闲自在的和三五好友喝着小酒,同时指点江山,好一派威风。
一好友道:“此次光兄上书官家,痛斥陈隆之,实乃为我等出了一口恶气,想当初陈隆之在太学院那是何等的目中无人,与我等还动了手,真是有辱斯文。却不想他官运亨通,竟然得了高位,这简直是猪自风口起,鸡飞凤凰窝,岂有此理。”
“不错,陈隆之少年得志,对朝堂诸多大老视而不见,光兄此番作为,必定被朝中大老看中,他日得到器重也是指日可待,到时,我等皆要仰仗光兄的照料。”
光处被众人吹嘘,自是得意忘形,他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学生也只是仗义执言,不畏权贵而已,若是为了一己之私,那岂不是与圣人之言相背?至于照料,你我皆是同窗好友,理当守望相助,这自是理所应当,何来仰仗一说,诸位莫要再说这般见外的话了。”
“光兄高义,我等不及也。”
正在一阵吹捧时,那光处的好友胡奇急匆匆的跑来,见他还有心情和人喝酒,他痛其不争,道:“光兄,你大祸临头,还有心情在这里饮酒作乐,简直是昏庸至极也。”
光处听了,顿时感觉被扫了面子,把脸一拉,冷冰冰的说道:“胡兄,我待你如至爱亲朋,你何故在此口出狂言,无端指责,你究竟意欲何为?”
胡奇无奈,只得痛心说道:“光兄,你跟风弹劾陈隆之本无大事,然而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中伤陈隆之无才无德,舔居高位!”
光处不以为意,白了胡奇一眼,道:“我弹劾陈隆之之言,句句属实,何来中伤一说?反倒是你,你处处维护陈隆之,我看你只怕已经投靠了陈隆之,要给陈隆之做狗吧。”
“你!”
胡奇气的不轻,转身本欲一走了这,但念在多年情分,他还是忍不住直言相告,说道:“陈隆之有今日之地位,乃官家当着百官阁臣的面钦点,你骂陈隆之无才无德,枉居高位,那岂不是等于骂官家有眼无珠,不辨贤良!你看别人弹劾陈隆之,有谁如你这般弹劾的,你说你是不是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光处顿时惊愣,如五雷轰顶一般的傻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一边的几个好友这时也是吓了一跳,很快,这几人反应过来,生怕受到光处的牵连,纷纷说道:“学生家中还有要事,告辞,告辞。”
“告辞告辞,我也告辞。”
说完,他们不等光处反应过来,就逃也似的离去。
半响,光处醒悟后,哪里还有开始时的半分硬气,他直接跪在胡奇的面前,大声呼道:“胡兄救我。”
胡奇弯腰将他扶起,光处就是不起,光处道:“胡兄若不救我,我便在此常跪不起。”
胡奇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只能试着说道:“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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