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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城对于黎氏的疏远,心中早就有疑惑不已,只是也从未想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他总以为是自己身子不争气,黎氏才把希望寄托在谢景煜身上,所以就把谢景煜当做自己亲生儿子了。
现在总算是想通了,人家才是亲母子。
“大哥如此算计,把崔玉瑶塞给谢正兴,若是被黎氏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谢景灏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
对于后宅里这些阴私事情,谢景灏着实不在行。
他将计就计,也不过是顺势破坏黎氏的计划罢了。
可谢景城就想到这样的方式来恶心黎氏,谢景灏自愧不如。
他都很惊讶,谢景城怎么能把这二人凑到一起的呢。
要说谢正兴,这些年院子里很少添人。
只有一个通房一个姨娘,这侧妃庶妃的位置都空着呢。
这崔玉瑶贪恋荣华富贵还说服,可这谢正兴,怎么会同意的呢?
“王妃即便是要闹,也该去找父王,找不到咱们头上的。”谢景城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这黎氏这么多年在镇南王府独大,一下子添了一个侧妃,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谢景灏觉得谢景城做事,真的是能抓住人软肋的。
“大哥,你这样同她作对,若是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来找你。”
“放心吧,我知道该如何应对。”谢景城胸有成竹的说道。
谢景灏从这句话里就感受的到,若是真的斗起来,黎氏未必是谢景城的对手。
“三弟,我身子不好,无法在外建功立业,只希望能帮你解决一下内患,这一点,三弟就不要阻止我了。”谢景城十分动容的说道。
谢景灏听的十分心疼,也知道谢景城因为自己的身体,所以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甚至到了秋日冬日里,连门都出不去,只能被困在这四方小院里,着实悲凉啊。
原本应该在外建功立业,如今却只能困在后宅做这些阴私事情,谢景灏想想,都替他难受。
“大哥,你别这样说。”谢景灏想要出言安慰,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才是最可悲的吧。
“好了,不必多言,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合力,应该肃清这王府的污秽了,让她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事情,也该一一还原真相了,当年的事情,交给你来调查,而今如何对付她,就交由我来烦心吧。”谢景城直接说道。
“大哥,如此,你太过劳心劳力了,你的病需要静养。”谢景灏却不肯。
谢景灏是真的担心谢景城的身体。
“你不必担心,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谢景城不由分说,还是把这事情给揽了过来。
苗氏其实也担心谢景城的身体会吃不消,可她也了解谢景城的内心在想些什么,所以到底也没开口阻止。
黎氏到底是镇南王妃,在镇南王府独大这么多年,这消息也是灵通的很。
谢景城和谢景灏都知道了,她没理由不知道的。
所以说,黎氏也很快得到消息了。
一听到这崔玉瑶被安排到荔园去了。
黎氏当场就疯了,她看着姜嬷嬷:“你的消息可是准确的吗?崔玉瑶真的被安排到荔园去了吗?”
姜嬷嬷点头:“是啊,王妃,没错,这崔玉瑶底却是被大管家带着去荔园的。”
“这荔园可是从前侧妃住的地方,当年本王妃住的就是荔园,王爷是何意?难道他要纳了这个女人不成?”黎氏越想越是心惊,不过转念一想,倒是也觉得不可能。
这多年了,王爷没有娶侧妃,身边不过是一个姨娘一个通房罢了。
王爷心中惦记着叶涟漪那个贱人,对于女色不上心,怎么会看上崔玉瑶呢。
这崔玉瑶除了年轻一点,也没有什么了。
一身的小家子气,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王爷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可王爷此举。
黎氏心中到底是十分不安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些年,她虽然是镇南王妃,也有王妃的权利,可她自己知道,她从未走进过谢正兴的内心,这谢正兴心里只有叶涟漪一个女人罢了。
“你说王爷是什么意思?”黎氏问道。
姜嬷嬷一个下人,如何敢去忖度镇南王的意思啊,只是连连摆手:“王爷的心思深沉,奴婢猜不透啊。”
“其实本王妃也猜不透,既然猜不透,不如去问问吧。”黎氏心里七上八下的,莫不是崔玉瑶对谢正兴说了什么?
她真的是想不通,好好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黎氏求见谢正兴。
谢正兴自然也见了。
其实谢正兴也在等着黎氏,有些话,他们也该开门见山的谈一谈了。
这谢正兴心里对黎氏早有看法了。
黎氏进了谢正兴的书房正厅。
谢正兴就是打算和黎氏好好谈谈,所以早就屏退了左右。
黎氏却只带了姜嬷嬷来。
“王爷,您到底什么意思?”黎氏大约也是真的耐不住性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下去。”谢正兴指着姜嬷嬷。
姜嬷嬷刚要退下,黎氏却冷嘲热讽的说道:“王爷是干了什么事儿见不得人吗?”
“放肆!”谢正兴一拍桌子吼道:“黎玉华,你真是越放肆了,当真是本王太给你颜面了吗?纵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姜嬷嬷一见镇南王大发雷霆,自然也不敢多留,连忙退下去了。
“王爷,您何故对妾身如此大发雷霆,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王爷悄没声的把一个女人送到荔园去,难道还允许妾身来问一问了吗?这些年妾身张罗着给王爷纳妃,可是王爷总是拒绝,王爷如此越过妾身纳妃,也着实不给妾身颜面,妾身不是善妒的人,可王爷不能不给妾身体面吧。”黎氏争辩道。
黎氏自然不能用纳妃的事情兴师问罪,可是却能从别处说理。
作为一个正妃,阻止夫君纳妾,本就是不贤的。
可是这夫君越过自己,纳侧妃,也是打了正妃的脸面。
“你觉得本王应该知会你吗?本王会纳妃,还是要拜你所赐呢,若不是你在背后耍这些阴谋诡计,本王也不会多一个侧妃了。”镇南王冷冷的说道。
黎氏一怔,心中大约也是有数了,这个该死的崔玉瑶看来是说了不少事儿啊。
就知道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是靠不住的,果然是靠不住,竟然这么容易就背叛了自己。
看来是攀上了高枝儿了,不然也不敢说出卖自己的话了。
“王爷,妾身没有,你不要听崔玉瑶胡说八道。”黎氏连忙分辩着说道。
“怎么,听你这话仿佛是心虚了吧,何须听玉瑶说,本王可是到崔家去一次,或者是请崔家的人来对峙,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吗?”谢正兴直接说道。
这话可是堵得黎氏面红耳赤的,无话可说了。
的确这崔衍和崔夫人肯定不会替她遮掩的。
他们铁定是会实话实说的,到时候,她上崔家提亲的事情就不攻自破了。
都怪这计划失败,若是成功了,这崔玉瑶上了谢景灏的床,这件事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可偏生毁了崔玉瑶清白的是个小厮,这才是真的麻烦了。
而现在崔玉瑶也背叛她了,这才让陷入了这么两难境地。
“黎玉华啊,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贤良淑德,对待几个孩子毫无私心的,从前老三对你不敬,本王素来都是二话不说就责罚老三的,可是现在看来,未必是老三对你不敬啊,而是你对老三做过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啊。”镇南王冷笑着说道。
黎氏听的都快呕死了,这个谢正兴也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对谢景灏做过些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从前是怎么冷漠的对待谢景灏的。
谢景煜也好,谢景城也好,都被谢正兴很是温柔的对待过。
他和两个孩子一起玩耍,年幼的谢景灏凑过来的时候,而谢正兴给他的永远都冷脸。
谢景灏年幼的时候,也很想亲近父王的。
可是这冷脸看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在贴过来了。
明明是谢正兴自己对孩子不好,怎么现在反倒是说起她来了。
谢正兴有什么资格说她啊。
“王爷,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啊。”黎氏虽然心中怨恨,口中却喊着冤枉。
“你没有,你还敢说没有。”谢正兴气的几步奔到黎氏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黎氏一个大耳光,打的黎氏都懵了。
“你若不是针对灏哥儿,你好好的跑到崔家去给灏哥儿提亲,这灏哥儿同千凝的婚事,本王对你说的一清二楚了,你却还给灏哥儿私下里说亲,而且说的还是崔家,崔家是什么人家,崔玉瑶是什么出身,你觉得她能配的起做灏哥儿的正妻吗?”谢正兴怒气冲天的质问道。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黎氏的错,如果不是黎氏起了这样的心思,事情也不会这样复杂。
“王爷。”黎氏捂着脸,耳朵嗡嗡作响,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却也不敢替自己分辩半句了,这么多年,自从她当上王妃之后,谢正兴对她一天比一天尊敬了,这样非打即骂的日子,好像只是在从前,她刚进府的时候。
刚刚怀孕的时候,她还记得,她刚刚诊出喜脉的时候,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
因为在这之前,谢正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可没想到,谢正兴却是大发雷霆,还想要让她拿掉孩子。
幸好叶涟漪求情,才抱住了孩子,可即便如此,她也需要百般的讨好叶涟漪,才能让谢正兴勉强对她友善一些。
那些日子,对于黎氏来说,真的是不堪回首啊。
她虽然是侧妃,可是在叶涟漪面前,比丫鬟还不如。
叶涟漪和她先后诊出喜脉。
叶涟漪自然成了王府最宝贝的人,而她的身孕,也就不那么金贵了,谁让人家叶涟漪是正妃呢。
那些日子,她几乎爷爷流泪到天明。
可是白日里,还要伺候叶涟漪,真的是像小丫鬟一样,甚至比丫鬟还尽心尽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王府生活下去。
端茶倒水,捏肩揉背,丫鬟做的活计,她都给叶涟漪做了。
就这样,才让叶涟漪全身心的信任她,她才能完成了这么一个伟大的计划。
以至于后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把叶涟漪送上了西天。
而今日谢正兴这一巴掌,勾起了黎氏那些尘封的记忆,和那段她觉得耻辱的过去。
她其实真的不想记起过去的那些事儿了。
谢正兴也看出来黎氏双眼带着强烈的恨意。
这样的黎氏是他从未见过的。
“黎玉华!”谢正兴喊了一句。
黎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敛了恨意,:“王爷,妾身是一时糊涂,妾身只是不太喜欢顾家大小姐罢了,是崔大小姐也不错啊,虽然出身不太好,可是人却温柔小意,否则王爷不会想要纳了她做侧妃了。”黎氏此刻也唯有这么说了。
“够了,别以为你那点子小心思本王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捧着煜哥儿,然后踩着灏哥儿吗?生怕灏哥儿出彩了些,你想的是太多了,你和煜哥儿感情好,煜哥儿把你当做亲母妃,可你也要知道,这煜哥儿和灏哥儿都是涟漪的儿子,他们才是亲兄弟,你这却企图挑拨兄弟二人的关系,你是何居心?”谢正兴质问道。
“王爷,妾身真的没有,只是王爷从前对三公子也一直都失望透顶,妾身自然也是按照王爷的意思来做事的,妾身知道王爷对二公子寄予厚望,不也是一心扶持着二公子吗?天地良心啊,妾身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啊,妾身对二公子如何,王爷是知道的啊,妾身连自己的儿子都靠了后,到现在诚哥儿对妾身还是满腹怨怼呢,不就是因为妾身忽略了他吗?”黎氏说着也红了眼圈儿:“王爷,好几次妾身为了煜哥儿连诚哥儿病了都没守在身边,王爷,诚哥儿是妾身的亲骨肉啊,妾身这心里如何不心疼呢,求王爷别冤枉了妾身,否则的话,妾身真的不想活了,呜呜呜······”黎氏哭着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不得不说,黎氏的哭诉也当真让谢正兴心软了一下。
毕竟黎氏说的也是实情。
可想想黎氏的所做所谓,他还是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刚才那般的震怒了。
“够了,别哭了,哭的本王头疼。”谢正兴皱着眉说道:“不管你到底为何,但是崔姑娘这件事,源头就在你身上,若不是你起了歪心思,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即便是你不喜欢顾千凝,你也该光明正大的同本王说,而不是在背后耍心机,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本王不接盘,不纳了崔玉瑶做侧妃,你打算如何,让老三纳了她做妾,还是给老二,或者给诚哥儿吗?”谢正兴冷笑着问道。
“不,妾身不敢,可是王爷您······”黎氏期期艾艾的开口:“您这纳了崔玉瑶,崔家能同意吗?况且这差了这么多年纪,您不怕外头的人说您强娶吗?”
“那又如何,那也比事情闹出来了,耽搁了灏哥儿的亲事强,过去本王是对不住灏哥儿,其实从好些年开始,本王经常梦到涟漪,梦里的她总是满脸愁绪的看着本王,从前本王不懂,可现在明白了,涟漪是在怪本王,怪本王这么多年苛待了灏哥儿啊。”谢正兴满脸伤感的说道。
可是把黎氏给气死了,合着她在谢正兴身边这么多年,说起来还不如叶涟漪入梦一次呢。
她到底算什么,她真的很想问问,她在谢正兴心里,到底算个什么?
只怕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的吧。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
可每当这谢正兴怀缅叶涟漪的时候,她明明气的要死,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同谢正兴一起怀缅,还要做出一副自己也很思念叶涟漪的样子。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谢正兴怜惜她,对她好一些。
这算是她们两个找到共情的一个点了。
这些年,黎氏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维持着和谢正兴的情分。
说实话,她也真的是累了。
“王爷,其实妾身也思念着姐姐,只是想到姐姐当年难产而亡,妾身这心里就难受·····”黎氏说着低头拭泪,心里却依旧恨得发狂。
她真的觉得叶涟漪死的太晚了,叶涟漪应该早死才对。
她后悔没早一点弄死叶涟漪,真不该让叶涟漪生下谢景灏这个孽种。
多了一个同煜哥儿争锋的人。
这一点,她也是懊悔莫及,可仔细想来,若不是因为怀着谢景灏耗尽了叶涟漪的精气,也不会难产而死的。有得必有失啊。
“是啊,涟漪死的太惨了,若是涟漪还在······”谢正兴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到底还是三公子福大命大啊,活了下来,王妃姐姐实在是太惨了······”黎氏一边哭诉着一边叹息道。
这很明显是黎氏故意提醒,故意在告诉谢正兴,是谢景灏害死了叶涟漪。
若是在从前的话,听了这样的话,谢正兴大约会把心里对叶涟漪的爱意全都转化成对谢景灏的恨意。
最初的时候,他真的是无法承受失去叶涟漪的痛,所以才会这样冷漠,残忍的对待谢景灏,可这几年,他真的很少梦见叶涟漪,每次入梦,叶涟漪都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让他逐渐清醒了过来。
或许叶涟漪是在怨恨他的,怨恨他如此苛待拼死保护生下的孩子。
“够了,别说了,当年灏哥儿只是个孩子,是涟漪拼死生下他的,这些年,本王苛待他,你也不提醒着一些,如今说这个,还想提本王的伤心事儿吗?”谢正兴冷眼看着黎氏。
黎氏顿时被噎住了,这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呢。
她心里也越来越担心了。
看来这王爷是越来越看重谢景灏这贱种了。
从前看着王爷苛待他,黎氏心里还无比痛快呢,毕竟这谢正兴越是苛待谢景灏就等于往叶涟漪心里扎刀子啊。
她还记得当年叶涟漪拉着她的手,再三叮嘱,苦苦哀求,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谢景灏,这个苦命,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孩子。
若是叶涟漪泉下有知,知道谢景灏从小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只怕也不会安宁的吧。
黎氏心里当真是痛快啊。
可现在看来,一切并没有照着她所预期的发展下去了,镇南王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负疚感啊。
真的是让黎氏弄不明白了。
可黎氏也不敢再多说了,以为再说也讨不了好去了。
“王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黎氏解释道。
“你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不许你在本王背后做任何小动作,上次本王已经警告过你了,让你不再动小心思,可此番你还是记不住,以后王府里的事情,还有你院子里的大小适宜,你都不必管了,让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学着理事吧,眼看着灏哥儿的亲事也定下来了,灏哥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定然也是要尽快完婚的,以后三个儿媳妇都在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从明日开始,你就闭门谢客,对外就称病吧。”谢正兴命令道。
黎氏听的脸色都黑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谢正兴直接把她所有的都给剥夺了,还让她闭门谢客,对外称病,这不是要软禁她了吗?
上回谢正兴就警告过她,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啊。
“王爷,妾身知错了,请王爷饶了妾身这一遭吧。”黎氏直接跪了下来,她是真的怕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黎氏本来还打着来兴师问罪的旗号呢,结果现在,却直接被谢正兴给软禁了。
在这王府里,她是掌管王府内务不错,可终究王府里的一切还是谢正兴说了算的。
谢正兴说要她一辈子都病着,她自然就要病着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本王此番肯定要给你一个责罚的,否则你记不住教训,本王给你些颜面,你病三个月,本王会放你出来,你若是在一味儿的纠缠下去,本王会让你一直病下去。”谢正兴一脸威胁的说道。
黎氏知道谢正兴做的出来,她刚入府的时候,谢正兴对她就是这种态度。
根本连一个正眼都不给,还诸多羞辱,让她一辈子都别痴心妄想。
若不是水涟漪可怜她的话,她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呢?
她这辈子,水涟漪活着的时候,要看水涟漪的脸色,现在水涟漪死了,她还是逃不开这个噩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难道真的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水涟漪的阴影之下吗?
“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会好好反省自己的。”黎氏只能认命,只能服软,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但愿如此吧,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若是再被本王发现你做什么事情威胁到灏哥儿的话,就没这么轻省了,你也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休弃回家吧。”谢正兴冷冷的说道。
他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黎氏还不收敛的话,他真的会休了黎氏的。
当初扶正黎氏,也是尊重叶涟漪临终的愿望。
而且谢正兴也觉得黎氏能心无旁骛的照顾孩子,可现在看来,黎氏的小心思也不少啊。
这多年,是他没看透黎氏吗?
这个也真的不好说。
“是,妾身明白了。”黎氏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深深的拜倒在地,看起来也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这样的做派,倒是让谢正兴心里舒服了一些,可能他这些年太信任黎氏了,纵的俩是越发的没有样子了,才会如此的,他也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主要是看着煜哥儿对黎氏犹如亲生母亲一般,他也愿意给黎氏一些体面,这才纵的黎氏没边儿了。
“你下去吧,至于本王娶侧妃的事情,让老大媳妇操持吧。”谢正兴摆了摆手,很明显也不太想见到黎氏了。
黎氏真的是呕心沥血,这心都在滴血,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苗氏,没想到这苗氏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就在之前,苗氏带走了崔玉瑶,还不知道对崔玉瑶说了什么竟然可以说服崔玉瑶嫁给谢正兴做侧妃。
并且谢景城也去见了谢正兴,这个她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就是这夫妻二人促成的吧。
想到这些,黎氏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夫妻俩真的是太过分了吧。
尤其是谢景城,还把她当做母亲吗?
竟然这样算计她。
黎氏想了想,到底转头又去了谢景城院子里。
谢景城这两天一直劳心劳力的,此刻睡下了。
苗氏就在外间坐着做针线,做的是谢景城的亵衣,正在绣如意纹。
苗氏做的很认真,自从和谢景城成亲以来,他的亵衣,袜子,甚至是靴子,几乎都是苗氏亲自动手,都不会让下人做的。
连谢景灏的,苗氏也做了不少,这苗氏的性子的确是温柔贤淑,弥补了心里很多的遗憾。
当年黎氏一心不想给谢景城选个高门显贵的妻子,却不料挑了苗氏,却真真不错。
这一点倒是阴差阳错了。
算是黎氏做了件好事。
丫鬟进来禀报,说是黎氏来了。
苗氏皱眉,黎氏去见谢正兴,他们自然得到消息了。
这本也是瞒不住的事儿,可黎氏现在到这里来,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这谢景城刚刚睡下没多久,苗氏自然是不想让人打扰谢景城的。
不过黎氏既然来了,肯定也不能拒之门外啊。
所以苗氏只能起身相迎。
黎氏的脸色很难看,当然,被谢正兴如此责罚羞辱,这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谢景城呢?”黎氏直接问道,直呼其名了,看样子,当真是对谢景城夫妇十分不满,铁定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夫君睡下了,母妃不如待会儿在过来吧。”苗氏小心翼翼的说道。
黎氏在谢正兴那里吃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苗氏这样说,更是气上加气了。
抬手一耳光就甩在了苗氏脸上:“你这是要造反不成,我来瞧瞧自己的儿子,你都挡着吗?”
苗氏气的恨不得直接和黎氏开骂,可是现在也不到翻脸的时候,她也不能这么做,所以少不得忍了下来。
“母妃,您被生气,夫君这身子不好,今天为了三弟的也有些操劳了,刚刚睡下,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儿媳也是一样的。”
可苗氏越是这么说,这黎氏就越生气啊,都快气死了,若不是谢景城在这里出谋划策,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啊。
这苗氏还有脸说,真是气死人了。
“你滚开。”黎氏一把就推开了苗氏,径直进了亲事。
苗氏没拦住,黎氏如此吵嚷,早就把谢景城给吵醒了。
所以苗氏进去的时候,谢景城已经坐了起来。
苗氏也跟了进去,那忙从屏风上拿过外衫,披在了谢景城身上,还拿过大团引枕,让谢景城靠在上面。
“夫君,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苗氏一脸关切的问道。
谢景城感受的到,苗氏是真的关心她的。
相比之下,黎氏却是一脸的怒火。
看着就像是来吵架的。
这么多年了,黎氏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自从谢景灏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之后,谢景城也想明白了好多事,这再看到黎氏的时候,眼中竟然克制不住的带着恨意。
“谢景城,是你说服你父王纳了崔玉瑶做侧妃的吗?”黎氏开门见山的问道。
谢景城冷冷一笑:“母妃到这里来,不惜吵醒我,就是来问我这个的吗?”
“难道这不重要吗?你可知,你怂恿你父王纳侧妃,是对我多大的威胁,你是不是疯了,我还不是你母妃,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母妃吗?”黎氏有些失控的吼道,她已经习惯了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给谢景城。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因为黎氏认为,不管她对谢景城做什么,谢景城都会忍耐她,因为谢景城是她的儿子。
“那您不让父王纳了她,打算怎么办?王府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老三和顾家大小姐定亲的事情马上就过明路,你能让他纳妾,二弟和二弟妹为了外室私生女的事情,到此刻还不消停,你能把崔姑娘塞给二弟,我这破病身子,人家姑娘也瞧不上,镇南王府只有四位主子,你说让人收了她?”谢景城掷地有声的问道。
“那你就把她塞到你父王的后院里?”黎氏觉得太可笑了。
“要不然呢,让崔家把事情闹到,或者是任由你教唆崔玉瑶毁了三弟的亲事吗?”谢景城冷冷的问道。
黎氏有些慌乱:“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为了陷害三弟,你也是煞费苦心啊,联合崔家,教唆崔玉瑶,事情不成了,你还让姜嬷嬷教唆崔玉瑶攀诬三弟,你真是无耻之尤!”谢景城满脸怒气的指责道。
黎氏没想到谢景城知道的这么详细,看来是崔玉瑶先跟苗氏说了。
黎氏狠狠的瞪了苗氏一眼。
苗氏却目光无惧,只是神色淡淡的。
“你不用看她,她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你为了陷害三弟,不喜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把我当什么?”谢景城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你这孩子,疯了吧,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你是不是脑袋不清醒了啊。”黎氏有些慌,但是仍旧辩解道,这样的事情,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谢景城冷笑了一下,苗氏却拉了拉谢景城的衣袖,不是不说这事儿的吗?怎么又提起来了呢?
“你到底做没做,你心里清楚,昨日我高热不退,到底是为什么,你心知肚明。”谢景城唇齿间的冷漠,还有眼神的犀利,让黎氏都不敢抬头了。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景城,完全不是她认识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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