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斗完老白莲回院子,心情别提多舒畅。
姜云染和仲孺在喝阮姨娘煮好的红薯粥,见大姐姐这个神色,定然是叫冯姨娘讨不着好的,他们也便放心了。
姜晚池对阮姨娘道:“姨娘,你不是给那冯姨娘当奴仆的,不必听她使唤。她虽掌管后院,可位份上却是与你一样的,仲孺也和伯孺一样,你们没有低人一等。”
阮姨娘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她没有得力的娘家,在府里也无人帮衬,若是再不放低姿态,只怕和儿子的日子更难过。
姜晚池也知道她的顾虑,“今日过后,她会消停一阵子的,不敢再随便使唤人。”
姜云染好奇了,“大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姜晚池笑笑地说:“没什么,我比她装得还可怜来着,爹便让姜伯孺给我写悔过书了。我让姜伯孺在悔过书上,写对不起祖母,对不起母亲,冯姨娘便气得跟快要死了似的。”
众人:“……”这也太狠了。
谁不知道姜伯孺是冯姨娘的心头肉啊,眼下姜伯孺不但被一顿家法收拾了,还要恭恭敬敬地喊别人为母亲,冯姨娘要是弱一些,几乎能断气了吧。
姜云染又问:“大姐姐,那爹有没有说那个道士如何处置?他说的那些话,简直害人不浅,差点连大姐姐的婚事都给毁了。”
姜晚池说:“那个道士肯定有好一顿苦头要吃,只不过想他说实话,就没那么容易了,要一点刺激才行。再说他被能选中干这事儿,恐怕后头也都安排好了,哪怕他没了命,也不会说出指使的人。”
姜云染叹气,大姐姐可太难了。好不容易才被爹寻到接回来,这三天两头地出事,若是她的话,可能早就放弃了。
其实姜晚池倒没那么执着于让那老头说出背后主谋。老白莲之所以走这一步棋,那就代表寻不出她的把柄来。
而且,老白莲会吸取上次田嬷嬷的教训,说不定老头儿在陷害她之前,早都签下了生死条约。
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将成亲这事无限地往后推,再等机会解除婚约,换取自由。
姜晚池马上就要按计划进行,这得跟白斩鸡盟友说一声,互相配合。
于是她写了个信儿,让落梅拿到听风楼去,交给听风楼的掌柜。之前白斩鸡盟友是这么交代的。
落梅将那信儿送到了指定地方。
没多久,含风便将这信儿递到了邢越面前。
邢越挑了下眉,这村妇的动作还挺迅速。他展开一看,抬头画的竟是一只鸟?细看又不是鸟,是一只鸡?那鸡爪子画得像树杈。
这是何意?
那只鸡下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速来质问。
这个邢越却是看懂了,说明村妇那边进展顺利,眼下就可走计划的第二步。
不过她这字,邢越都不想多看一眼,写得跟那只鸡还挺相衬的,仿佛就是鸡爪抓出来的字。
村妇果然是村妇,再怎么装,一说话一写字就露馅儿了。
邢越将那信搁下,含风瞄到了,一脸的呆。瞧这个意思是,“鸡:你速来质问”?
把爷称作鸡吗?爷竟也不生气?反倒还嘴角含笑?他是真看不懂了。
邢越却吩咐含风:“去请二婶过来。”
等邢越的二婶过来,邢越还未交代,二婶便跟他说起平西侯府的事,“近两日总听闻侯府大小姐的事,外头都在说她是天生的煞星命,克夫克子,然则之前族中长老和你叔叔已请大师合过你们的八字,是大吉,那大小姐是旺夫益子的命格,也不知怎么回事。婶婶寻思着,要去平西侯府走一遭,看看是何缘故。”
邢越便顺势而为,“侄儿请婶婶过来,也是为了此事。那就有劳婶婶了。”
邢越的二婶,膝下只有一女,自邢越的母妃过世后,她便将邢越当自己的儿子一般,邢越的婚事她自是比一般人还要重视。
当时族里对这桩婚事分成两派,一派说是老楚王定下的,自当遵守承诺,不管是京中小姐还是乡下丫头,合该一视同仁娶进王府;另一派则主张为邢越物色更门当户对的千金,毕竟事关王府的脸面。
最后是她私下问了邢越,邢越倒更倾向于与平西侯府结亲,那她自当响应老楚王那一派。
虽则不明白刑越为何如此选择,但让大师合完八字后,她也不得不相信,缘分这事本就奇妙。
邢越的二婶出了楚王府,便打道去了平西侯府。虽则没递帖子,但两家都已是板上钉钉的姻亲,且她这个当婶子的来看看未来侄媳,打点一下成亲前的事宜,也说得过去。
姜晚池正在等白斩鸡盟友的信儿呢,忽听落梅说王爷的二婶来了。
哎,这盟友的反应也好快。得,她这便上场。
姜晚池便去了祠堂,跪在她祖母和她娘的牌位前,双手合十,轻声祷告。
邢越他二婶先问了侯爷安,再婉转地问起了这两日坊间说的那些事。
姜卫一一告知她,这都是有心人想害晚池,是乱传的谣言,那假道士已被拿下,如若夫人不信的话,可叫出来审问。
邢越他二婶听完侯爷一番解释,放心不少。不过来都来了,也想顺便见一见大小姐。
姜卫便让人去喊姜晚池,邢越他二婶却说:“侯爷,这番叨扰本就是我的不对,不必惊扰大小姐,我去看看就走。”
问了人,说大小姐在祠堂,姜卫便使管家带邢越他二婶过去。
等到了祠堂,邢越他二婶在外偷偷瞧了几眼,只见大小姐皮肤白皙,容貌秀丽,根本不像外人说的貌丑,倒是跟平西侯府送上来的画像有八分贴合,余下那两分,是比画像还要好看。
谁不喜欢好看的人?这相貌配她侄儿邢越,不说神仙颜值,却也是般配的。就不知道人品是不是像侯爷形容的心善性直。
邢越他二婶正要进去,忽而听见姜大小姐祷告说:“祖母,母亲,晚池没用,让那等小人将晚池的身世编排得如此难听,也害祖母与母亲跟着晚池名声受累。晚池决定了,要亲自去楚王府退亲,与其连累别个,不如自个儿静静承受便好。”
啊??退婚?
邢越他二婶对她更为赞赏了。的确是个善良的孩子。
又听她继续说:“如若楚王府不肯,那晚池就为祖母和母亲吃斋念佛一年,不作他想。如此便能让楚王另择良妇,那些闲言碎语便也影响不了楚王府了。”
唉唷喂,邢越他二婶脚下一滑,差点没刹住。这可怎么使得,怎么能让邢越等上一年呢?这傻孩子知不知道,他们楚王府是多少女子挤破了头都想嫁的高门?
那她可不能进去啊,万一这大小姐见了她,当面跟她提退婚可咋办。
邢越他二婶赶紧又出来,心想反正误会澄清就好,回去得跟邢越说说。
告辞了侯爷,回了楚王府,邢越他二婶跟邢越说起来:“我见了那姜大小姐,足见外头那些传言有多离谱。说什么她貌丑性子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相反,她容貌秀美,性子善良,都说娶妻娶贤,婶婶认为除了出身乡下这点,也挑不出其他的不是。”
“还有那煞星一说,根本是有人编排她,那人都已被侯爷拿下了,只等审出背后之人。不过邢越,婶婶得跟你说一事,那姜大小姐唯恐连累楚王府,她说要亲自退了婚事,还说要替她祖母和母亲吃斋念佛一年,不作他想。”
刑越点头,“如此甚好。”
他二婶愣住,不是,刑越有在听她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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