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一边吃一边问留仙居的情况,落梅说留仙居这两日卖出的新菜式,比第一天还要多,味香阁的客人大大减少,不得不将几道菜式打折,还送糕点和果子。
“味香阁还是受到了冲击的。只不过离生意减半,还要些时日。”
落梅不懂,“可是小姐,那些食客纷纷都去了留仙居,奴婢瞧着味香阁都快没法做生意了。”
姜晚池却说:“味香阁经营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竞争都顶不住,它凭何立足?看着吧,后头定然还有大招的。”
落梅:“那要怎么办?留仙居岂不是干不过他们了?”
姜晚池换了本话本,“那倒未必,陈东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静静看着他们各显神通就好。倒是隔着不远处的茶楼,我寻思着可以吸一波客人。”
落梅睁大了眼睛,留仙居的新菜式她是尝过的,那味道好得简直连舌头都能吞下去,眼下小姐又看上茶楼,不知会整出啥好吃的。
姜晚池看她那模样就知道想什么,拿话本轻轻地敲她的头一下,“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你咋跟我一样的,这么喜欢吃吃吃。”
落梅:“能吃有啥不好了?能吃是福。小姐你瞧那些官小姐,个个瘦得都没皮相了,还是像小姐这样的好,脸色红润,精神多了。”
姜晚池仔细想了想,官小姐啥的她也就只见过姜芷汀。的确很瘦,好像风大点都能吹跑。
老白莲也是,那身段跟小姑娘似的,娇弱得不行。
阮姨娘和云染也瘦,不过她们大概率是饿瘦的。
她自己也是这些日子才长胖的,原来这副身子干扁得很。
主仆两个正在说话,雪枝端了汤进来,姜晚池赶紧系上面纱,心想可别露馅儿才好。
“这是什么汤?”
雪枝回答:“这侯爷特意吩咐厨房炖给小姐补身用的。”
姜晚池:“放下吧,我等会儿喝。对了,雪枝,你去西院那儿给我找些薄荷叶来。我有点头晕。”
打发了雪枝,落梅立马将那碗汤给倒了,“小姐,以后雪枝送来的吃食,绝不能用。”
姜晚池也是这个意思。
为了让她的脸毁容,老白莲真是煞费苦心。奈何她的脸到了今日,已经好得连疤都看不见了。
之前不过是化了妆,特意让雪枝看见她的疤痕又粗又红,好汇报给老白莲听,嘿嘿。没想到老白莲为了“效果”更好,竟然又一次在汤里动手脚。
那就让她们动去,反正她毫发无损就行,到时候出丑的肯定不是她。
不过雪枝这张牌估计能用的时间不久了,毕竟老白莲和小白莲都是疑心很重的人,经过白玉圆盘那事,她们已经对雪枝有了想法,要不是还指着雪枝毁她的容,早就会对雪枝下手。
至于雪枝自己怎么想的,姜晚池也想赌一把看看。这不,特意让她去西院。她要是有心的话,何愁找不到机会。
倒是味香阁的事,得加快速度了,那杨东家有了应对留仙居的法子,她必须得打出第二张牌才是。
姜晚池带上落梅要出府去,林管家有些欲言又止,姜晚池也知道她近来出府太多,已引起关注,只好破罐子破摔了,跟林管家说:“府里的鸡吃着没有鸡味儿,菜也不对胃口,我就出去填个肚子,填完就回来。”
林管家自然是不敢管她的,听到她说出去寻吃的,更没有理由阻她,毕竟大小姐,就是这么清奇的一个人。
出了府,姜晚池带着落梅直奔那处茶楼。茶楼老板是个好客文人,于是时常见有书生文人到茶楼光顾,但也仅仅是吃茶罢了,赚不了几个钱,要不是老板有点家底,又早就买下这门面,大概早就在这长街经营不下去。
姜晚池喝了两杯茶,看那老板无所事事地坐下看书,她便让落梅过去把人请过来。
老板还道是哪里招待不周了,结果一坐下便听到这姑娘说:“老板,我看你这茶楼不管地段还是修葺,都算上乘,怎的客人这么少?”
老板还以为她是相中了他的门面,连连摆手,“姑娘,我这铺子不卖也不租,我就指着它吃口饭呢。”
姜晚池顺着他的话说:“然则每天就这几个人,老板你能吃上什么好菜饭呢?离着不远的留仙居,每日里人头攒动,老板你的茶楼,也本该如此。”
老板听了都有些不得劲儿,“姑娘你说笑了,我这小茶楼怎能与留仙居比?”
“可我却有法子,让你每日里多添二十位客人,这笔生意你有兴趣吗?报酬是五两银子。”
茶楼老板一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五两银子,他得卖多少茶才能有?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可是每日里多添二十位客人,算每日最低添个四十文钱,约莫四个月就回本了,这可比别的投入都快回本。
老板便问:“你要是做不到,我这五两银子不是打水漂了?”
姜晚池笑,“三个月后,你回不了本,我这五两银子就还给你。”
谁不想多赚几个钱,老板心动了,做生意的谁都不信,只信凭证,于是很快便写了两份契约。
姜晚池签下自己的名,盖了手印,老板一看,哦,这姑娘姓姜啊。等等,姓姜,那岂不是财神上门了?
他与留仙居掌柜的是表兄弟,这几日看留仙居日进斗金自然好奇,私下问了表兄,表兄说这事不能往外说,是跟一位姓姜的姑娘有关,总之她一来,店里的生意就好得爹娘都不认识。
老板哪里还敢不信,捏着契约,像在供财神爷一样,“姜姑娘,您还有别的指示吗?您瞧瞧我这儿的风水格局要不要改一下呐?”
噗。姜晚池一口茶差点给喷出来。
老板却特别诚心地请教她:“姜姑娘但说无妨,实则是我这茶楼,从开张到现在,都没有过旺的时候,您说我糟不糟心。”
是挺糟心的。占着这么好的位置,生意竟做成这个鸟样,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姜晚池就弱弱地问一句:“那什么,张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改个名儿或是啥的?有时候换个感觉,大伙也觉得新鲜不是?”
张老板竟真的像要跪请她赐字一样,“姜姑娘,您给改一个吧,我用一两银子换一个名儿。”
“不是,一两银子也太多了。我一个乡下人,读得书少,哪里会改名儿。”姜晚池特不好意思,她是学渣啊,能写一手还见得人的字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出口成章呢?
张老板非要请她改,还将一两银子塞到她手里,只差没痛哭流涕了。
姜晚池感慨,天子脚下的平民,也太有钱了,说五两银子让他生意有改善,他还要磨,结果让她改个名儿就自愿给一两银子。
她以后改行当取名儿的去吧。
张老板把纸墨递了过来,还是张特别喜庆的红纸,姜晚池便大大咧咧地在上面写了三个字。
一盏茶。
写完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抬头,谁知张老板如获至宝似的,捧着那红纸姨母笑,“这名儿好字也好,甚好甚好,我这便让人按着这个去做招牌,等看了黄道吉日就挂上去,姜姑娘到时一定要来。”
姜晚池也被他的语气感动到,“如此你可学着留仙居,先试吃一两日,换了招牌就正式推出新茶。”
张老板一一做着笔记,“姜姑娘,这新茶得跟茶商去订,一两日未必能到。”
姜晚池却告诉他:“张老板,你说的新茶是茶叶行操心的事情,我说的新茶,却不是这个茶。你先告诉我你店里都有些什么茶,再告诉我价格和卖出的量。我来给你做个策划。”
张老板:??策划?
果然财神爷的话就是难懂,但照着做肯定没错,一定能旺上加旺。他赶紧去取来账本,将店里的情况说给姜姑娘听。
姜晚池听罢,在纸上画,“行了,你就照着这个做吧。”
张老板的脸怼上那纸,这两个圈圈一个叉,和两叉叉一个圈,是什么意思?后面还跟着又圈又叉,或者双圈双叉,直看得他的眼睛成了斗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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