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姜晚池去了约定的巷子,还想着唐绍远不知减肥减成啥样了,结果,她被眼前的人吓到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是唐绍远?”
“我我我就是唐绍远。”
尼玛啊,不到十天减成这样,不去卖减肥药都说不过去啊。这减了至少有二十斤吧。
“唐老弟,你是生生饿瘦的吧?”姜晚池左看右看,不得不相信那句话,再胖的人一瘦下来,都好看得妈不识。
唐绍远对自己减掉的这身肉也很满意,不过还不够,他要再瘦一点,才能称得上玉树临风。
“姜老大,雅晴会没几天了,我再瘦一点就能亮相了,到时着一身白衣可好?”
姜晚池从头到脚打量他,说实在话,这国公府的小公子油水真好,即便是减了这么多肉,脸还是圆圆的,但对比从前那个死胖子形象,如今会觉得他有那么点可爱,而且一看就知道出身华贵。
“唐老弟,你不适合穿白色。你应穿冷蓝色的缎,绣上银边,大方清爽即可。切勿过于华丽,倒掩盖了你如今这身气质。”
唐绍远指了巷子外面的一家绣坊,“过去看看否?”
姜晚池说好。
进了绣坊,掌柜的一眼看出唐绍远的身价不凡,招待得殷勤周到,连稀有的的缎子和丝儿都取出来让唐绍远挑。
姜晚池给他比划了几个颜色,发现冰蓝,灰蓝,灰紫这些颜色都很适合唐绍远,添点简单的花纹,绣个边儿就足够了。
掌柜的却推荐繁复金贵的刺绣,说雅晴会上的公子少爷们,几乎都不愿选简单的样式。
姜晚池但笑不语,唐绍远倒是被掌柜的说得心动,但一想到姜老大的话,要是个个都选那繁复的花样儿,哪里能突出他来?
他便跟掌柜的说,照着他要的样式做就行,不必多添花纹刺绣。
掌柜的又问姜晚池:“那姑娘要不要选几件衣裳,好在雅晴会上夺个好彩头?”
唐绍远替她应了:“自然要的,你将最新的样式儿拿出来看看。”
姜晚池小声跟唐绍远说:“实不盯瞒,唐老弟,我就没想过要去参加这个什么雅晴会。你也知道的,我一个乡下人,去这种大场面,少不得要被人取笑的,有那时间不如在家歇着。”
唐绍远真觉得姜老大跟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被人取笑人品样貌,她被人笑话身世举止,这太气人了。
“姜老大,越是这样咱们才越要去雅晴会,好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好好瞧瞧咱们的厉害。”
姜晚池掩嘴笑,“你是个名副其实的贵公子,去是应当的。我嘛,哪有什么厉害可言?琴棋书画我不懂,吟诗煮茶我不会,去了还不是丢人现眼?”
唐绍远自觉站在她跟前说:“姜老大,你只管去就行,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再说,雅晴会又不止那几样,我带你玩儿点别的,我就不信了,还能一样都赢不了?”
姜晚池顺道一问:“还有别的玩意儿?那不是要一整天啊?”
唐绍远说:“自然要一整天的,先是男子、女子分开了集会,再到一起集会,好些骑马、射箭、扔球儿的比试,还限定了男子与女子一块参加,晚上吃宴还能放孔明灯,莲花灯,至此时男子将手绳送给心仪的女子,而女子将绢花送给欣赏的男子,得到最多的无疑是最耀眼的。”
姜晚池叹一声:“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儿。搁乡下,拜完神,比完谁家的鸡肥,就该各回各家了。”
唐绍远贼笑,“这不一个意思吗,只是要用一整天才比得出来,谁家的鸡肥。”
姜晚池也贼笑,“你是不是还挺想当这只肥鸡的,嘿嘿。”
唐绍远:“那不一样,这只肥鸡人人都想当。今年总该轮到我当一回了,也好给我爹脸上添光。”
姜晚池拍拍他道:“唐老弟,你可以的,你爹一定被你的孝心感动。不过你也说了,比拼的项儿那么多,看样子你是每一项都顶顶的好?”
唐绍远脸色尴尬,“这个,我若能样样都顶好,我爹也不至于这几天唉声叹气的,都恨不得直接打晕我,好让我抱病不参加雅晴会了。”
姜晚池笑得眼泪都飙出来,“要是我爹也跟你爹一样,那我就不必忧心忡忡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唐绍远也感慨:“谁说不是。总之,你就放心参加吧,实在不行,咱们互送信物,总不至于尴尬人前。”
姜晚池:“……”呃,说的好凄惨的样子,还得互相照拂。
最后姜晚池还是没挑布料做新衣裳,上次才做了两身,反正去那什么雅晴会,突出的也不是她,要那么漂亮做什么。
唐绍远还以为她耿耿于怀别人笑她乡下人,安慰道:“有我给你做胆呢,就穿最贵最华丽的去,阵势不能输,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晚池推辞,唐绍远却出手阔绰,银子一递出去,掌柜的眉开眼笑,三下五除二就开好了单子,这便让人来替他们量身,还说两日就能赶出来送到府上。
姜晚池一看那单子,真踏马的会宰人,竟然直接就给她做五身衣裳,且还是用最贵的料子,还指定了最好的绣娘。
就这五身衣裳,都能买好多好吃的了。
算了算了,给钱的是大爷,不要白不要。
两人从绣坊出来,姜晚池还给唐绍远说:“到时候啊,你可千万别早到,也别晚到,待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你再出现,妥妥的人群中最靓的崽。”
唐绍远:“最亮的崽?”
姜晚池:“就是最闪耀的意思。你看今儿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
唐绍远听罢更有信心了,“那这几日我得每天再少吃点才行。”
姜晚池打断他:“你还是别,这样就可以了,再瘦就不好看了。须知男子也讲器宇轩昂,太瘦就弱不禁风了。”
“说的也是。”
两人说着话,突然有人喊唐绍远。
唐绍远的反应是,“这下糟了,竟然遇到我姑母。姜老大你先走。”
姜晚池往那边一看,是个胖胖的妇人,心想胖这回事果然是有基因遗传的。她正要走时,那胖妇人已经走了过来。
“绍远,姑母还道认错人了,你缘何清减成这样?你爹与我说,我还不信来着。”
她一双眼睛往姜晚池身上看,“这位姑娘是?”
唐绍远摆摆手,“姑母,这位姑娘我也不认识,她不过问个路而已。”
胖妇人显然不信,脸上的笑意味深长,“绍远,姑母还没说什么,你紧张啥?这是好事啊。这是哪家的姑娘,跟你爹提了吗?要不,姑母替你说?”
卧槽!难怪唐绍远让她赶紧走,他的这位姑母也太会联想了。
姜晚池心说还好系了面纱,要不然就惨了。她赶紧装作路人,说了句:“谢谢公子指路。”说罢,脚步匆匆就走了。
那胖妇人在后面喊:“哎,姑娘,姑娘,你等等啊。”
唐绍远挺无语的。姑母这是做什么?难道他已经惨到,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了?看他姑母的样子,好像只要是个母的,全家就卯足了劲儿地撮合,他太难了。
本以为这小插曲也就到此结束,谁知唐绍远他姑母是个超级话唠,去了趟国公府,跟自家大哥说起在街上遇见侄儿的事,说侄儿身边还有位妙龄姑娘,瞧身段衣着都还不错,侄儿兴许是有意中人了。
国公爷一听说这事,顿时找到了儿子突然暴瘦的谜底。敢情是为情所困,才会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事没跑了,还得赶紧问问是哪家姑娘,要是合适的话,要准备的事情可就多了,也许赶在年底前还能办上喜事。
国公爷召来儿子,好一顿细问,那姑娘是谁,年几何,家住哪,性情如何,对你好不好。
直问得唐绍远想哭来着,“爹,真不是那么回事,那姑娘真的只是问路罢了。”
国公爷脸上是自家妹子同款笑容,一副“我还能不懂吗”的样子,“路人就路人罢,你不愿说,爹就先不问了,迟些再议。”
唐绍远想解释,他爹已经先他一步乐呵去了。
不过一日光景,街头巷尾都在说,国公府的小公子有看上的姑娘了,也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倒霉,这不是等着当短命鬼吗。
话传到姜晚池的耳里时,她险些被口水呛死,却在此时,绣坊将新做好的衣裳给她送过来了。
还没缓过神呢,又有人来报:“大小姐,楚王府也送了新的衣裳来,要抬进来吗?”
抬?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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