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春和居怎么会忽然这么火爆的?”
隔壁泰和居的掌柜徐大拿,眼看着对面酒楼都已经排起了长队,而自家酒楼却门口罗雀,除了稀稀拉拉的几位老客之外,生意惨淡的让人挠头。
说来也怪,虽然这段时间,春和居请来了新大厨,改良了新菜式,生意比前段时间要火爆不少,自家生意多少受到了些冲击,但还算能勉强维持住局面。
但,今天这样,就夸张了啊!
这些酒客,竟然宁可在对面排队等着,也不肯拐歪到只有一墙之隔的自家酒楼来吃……
邪门的让人想撞墙。
“去打听一下,看看隔壁到底是施了什么迷魂药——”
徐大拿气急败坏地把自家小厮打发了出去。
不一会,就见自家小厮捏着一张报纸回来了。
“回掌柜的,原因找到了——”
徐大拿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一挺大肚子,以跟身形完全不相符合的速度蹿到了小厮的面前。
“说——”
“据去他们家的一位熟客说,他们是在一份报纸的广而告之上看到了春和居的广告,知道他们家菜式新颖,味道鲜美,还附送一份特色二锅头,这才特意赶过去的……”
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报纸递了过去。
所以,我们家的酒楼败给了一份报纸?
徐大拿精神恍惚地把报纸接了过去,低头一看。
大唐晚报!
啊,这份报纸自己看过啊——
只是当时后厨那边有人来送食材,自己一忙,就随手扔一边了。这上面有广而告之,这广而告之这么管用?
徐大拿半信半疑地摊开报纸,找到了自家小厮所说的广而告之。就在报纸的中缝里,找到了春和居的名字,以及相关的介绍。
上面,不仅说春和居布局高雅,有格调,有档次,有品位,是达官贵人,文人雅士聚会的首选,还特别推荐了几款新菜式和一款名为二锅头的新酒。
把几种菜式,说得天上少,地上无的,最后还加了一句,河间郡王用过之后,曾盛赞。
“用过此菜,方知人间滋味,尝过此酒,才知回味悠长——”
……
徐大拿不由目瞪口呆。
这也行!
业内的人,谁不知道,这春和居背后的大东家,就是河间郡王他老人家啊——
自家夸自家!
还夸得那么过分——
关键是,还真就有人信了!
他真想冲到春和居酒楼的大门口,大喝一声:
你们是不是傻?
但,他不敢啊——
他拿着报纸,沉吟了一会,挥手招过几个店内的小厮,指着广而告之上面提到的另外几家酒楼,简单地吩咐道。
“你们几个,分头去看看这几家酒楼的情况——”
反正,今天酒楼也没啥生意,索性都撒出去打听消息。
到现在,他依然有些无法想象,就这么一小段文字,能起到那么大的效果?
如果说,自己败给了对方的新菜式,或者是那个叫什么二锅头的新酒,他也认了,但败给一份报纸……
这说出去,都憋屈啊!
非战之罪啊——
不到两刻钟,就有小厮开始陆续回来禀报。
因为那广而告之上面提到的几家酒楼,大部分都集中在城东。这种高档酒楼,当然得开在贵族区啊——
西城,自然也有,但相对而言就少多了。
听着自家小厮的回报,徐大拿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
凡是这报纸的广而告之上面,推荐的酒楼,今天的声音,都要比往日至少好了五成!
五成啊——
如果只是一天或者是几天还无所谓,但作为酒楼资深的掌柜,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因为,顾客都是有惯性的啊!
有些自家的老熟客,今天或许只是好奇,想去看一看,尝一尝,但一旦连续去上几次,那就真的回不来了啊。
而且,酒楼一旦火爆,就会自动的形成一种虹吸效应。
只要不自己作死,在质量和价格上捣鬼,自家酒楼,以后就难了。
他琢磨了一下,伸手拉过账房,叮嘱了几句,自己就坐上马车,匆匆离开了。
干啥去?
当然是找自家背后的大东家,想办法啊。
如今之计,别无他法,只有以毒攻毒,以广告对广告,趁着其他几家酒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自家的广告也打出去——
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再想办法,抄袭几个菜式——
新菜式,是无法保密的。
一旦推出来,只需要找几个资深的大师傅亲自去吃上几次,就能琢磨个七七八八。
不愁能和对方一样,只要大差不错,就能维持住局面!
……
反应快的,不仅仅是泰和居一家,不少嗅觉灵敏的掌柜,都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找到了症结,并且飞快地行动起来。
能在长安城东,这种贵族林立的地方,把酒楼开起来,又有几个是易于之辈的?
背后的东家,也没有几家是白痴的,除了被大唐晚报,狠狠地摆了一道的崔家王家这些人,其他的大多,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自家掌柜,找上了大唐晚报的报社。
李义府、欧阳文和许仲良等人,刚刚从万年县那里回到大唐晚报报社,气还没喘均呢,就被这些蜂拥而上的掌柜们给包围了。
“李总编,我们也要一个广而告之的名额,价格好商量!”
这些酒楼,谁家背后还没点背景?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谁也不提,在商言商,打广告而已,砸钱就是,大家都是生意人,就不信还有这钱办不成的事!
几个人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精神顿时就是一震。
果然,来了——
一切都如先生所料!
甚至比自家先生预料的都要快——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按照自家先生教的办呗。
竞标!
……
如今,年关将近。
虽然自从入冬以来,灾情不断。但对灾情都是对那些穷苦百姓的,对贵族们来讲,基本上没什么影响。
东城毕竟是贵族云集的地方,街头更是看不到丝毫的影响。
一些年货,开始逐渐登场,大街上的人流都比往日多了几分。
宝马雕车香满路,即便是步行的,也大多锦帽貂裘,很少见到衣衫褴褛,一脸菜色的,跟西城的景象,截然不同。
从杜如晦府上出来,李渊和裴寂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热热闹闹的景象,一时有些失神。
虽然自那位登基后,这大唐一直灾害连连,但不得不承认,这大唐到底还是稳了下来,已经初步具有了兴起的迹象,尤其是这次漠北大捷之后,这种气象,就越发的明显了。
“这逆子,虽然——到底是有几分本领……”
李渊滋味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叫住了马车。
“调头,去曲江池畔,大唐晚报报社看看——”
这大唐晚报,意义非常,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抓总编和责编?
有本事把自己和玄真也给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