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画的心咯噔了一下,担心她刚刚的那个眼神是不是露了馅儿。
她垂了眼,放慢了缠绷带的速度,嘟囔着摇了摇头:“知画不是傻子,知画会上药,知画会干很多活……”
“那你之前是学医的?”
男人的语气沉静下来,透着对一个医学生变傻的惋惜。
许知画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知画跟电视上学来的,知画初三之后就没上学了,爸爸说外面很危险,不让我去……”
从十三岁开始,许云昌就强硬地断了她上学的机会。
怕她出去闹事,他把她关进了偏僻的小黑屋,派人日夜看守着。
要不是她偷偷想办法,避开看守的人偷跑出去,她可能真的会疯掉。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她遇到了一位贵人,跟着学了不少的本事,这才渐渐地成长起来。
由于她和林家少爷从小定下的婚事,许云昌最近这段时间才把她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许云昌那一笔笔试图毁掉她人生的账,她都记着,是要千万倍讨回来的!
要不是因为奶奶还住在疗养院,她也不会选择隐忍,继续待在这个破碎的家!
但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小哥哥,知画已经帮你包好了……”
两个伤口的绷带都缠好,许知画察觉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已经对着她好一会儿。
不知是在看傻子,还是不相信她是个傻子。
她直视他的眼,无辜地眨巴了几下圆圆的眼睛,傻兮兮地笑道:“两天之内,小哥哥的伤口都不要碰水哦。”
实质是想穿过厚厚的面具,窥探男人的好坏心思。
男人清冷的眸子很深邃,她与之对视,几乎要坠落进去。
对方仿佛能洞穿真正的她似的。
她发怵,连忙低头整理工具。
慌乱的动作泄露了她的恐惧,男人问道:“这面具吓着你了?”
他抬手想摘面具,却发现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头也发晕。他索性滑倒在地面上,闭上眼,试图养精蓄锐。
许知画把急救箱放回原来的位置,折返床边。
怕男人失血过多休克,她又不敢弄出动静,只好俯身凑近男人耳侧,低声急急地叫唤:“小哥哥,不要睡觉,起来陪知画玩,知画好无聊!小哥哥,你快醒醒!”
许知画下意识想拍他的脸,却拍在冰冷的面具上。
她本能地啧了一声,手足无措地掰扯男人的面具,手腕却毫无预兆地被男人扣住。
她被他猛地一拉,直接跌落男人的身上。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她的脸被烧得通红。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脸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傻子!”
许知画愣了愣,立刻装出一副被吓哭的样子。
脑海里回想起许云昌三人这些年对她的折磨,立刻就落下泪来了。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男人的面具上,她用力地抽回了手,顺势一下子坐到地上。
“呜呜……知画不是傻子,知画救了你,你不应该说知画是傻子……”
软糯无辜的声音听来,让男人心生怜悯。
他安慰地哄她:“抱歉,你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是个很聪明的傻子……”
许知画正忙着“演戏”,听到这话差点就要被逗笑了,随后假装受似的转过脸,背对着男人。
心里却是庆幸,他没有识破她。
男人见状继续哄道:“我是说真的,而且,你长得非常漂亮,心地也很善良。日后,我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许知画还是没理他,却因为他的这一番话暖了心。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这样被人夸过了。
身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叫知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