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庭到繁楼的时候,外头只有两三个零星的守卫,屋里头甚至连一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而顾曼语一脸虚弱的躺在榻上,伤口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可一见他过来,顾曼语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快了几分,“殿下,水……”
她柔柔的唤了一声,不过只是两个字,却依旧让她疼出了一身汗。
只是景庭眼底却没有半分怜悯。
他淡淡的扫了眼顾曼语,突然就觉得她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挺好的。
至少,省得她跑到小狐狸面前蹦跶了。
“水……”见景庭没有理她,顾曼语又喊了一声。
这小模样楚楚可怜的,谁见了不叫一声白莲花?
只是这一招对景庭来说并没有任何用,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将外头守着的侍卫叫了进来,“她这是怎么了?”
“回殿下,太子妃亲自将人揍了一顿,先是一个左勾拳,再来……然后,就成了这样。”侍卫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对顾曼语没有多少尊敬,顿时把姜卿羽那一段绘声绘色的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景庭却陡然愣在了原地。
他实在是难以把他的小狐狸,和侍卫口中这个大打出手的模样匹配起来。
“太子妃,手疼么?”
景庭开口时,险些让顾曼语吐血三升!
她被揍得半身不遂,只剩了一口气,可景庭居然在关心姜卿羽的手疼不疼?
就连侍卫也被问的愣了一下,呆萌的答道,“手?应该是不疼的,之后太子妃还主刀救了她。”
“嗯,进去守着,只要不死就行。”景庭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便飞快转身朝外走去。
惜若!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可还没走出几步,便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极重的声响。
砰——
景庭顺势回头,便见顾曼语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殿下,痛。”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妖艳的声音里带着示弱,听得人不禁心旌荡漾,只是景庭却只觉得不寒而栗。
“又不是孤让你摔下来的。”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站在原地并不打算上前。
可下一秒,却见顾曼语的笑容陡然变了味,开口时是赤裸裸的威胁,“殿下,你确定不过来吗?”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景庭竟然觉得顾曼语威胁他的时候,都比对他抛媚眼看起来顺眼些。
他这才走上前去,伸手直接在她肚子上一抓,就像是提起来一杆秤似的,直接单手就把她从地上拎到了软塌上。
“……”顾曼语的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伤更加重了,可下一秒,她陡然发了狠,开口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今晚你留下来陪我。”
景庭没有说话,却也依言没有离开。
他倒要看看,几天不联系那支百人卫队,到底会不会有人把消息散布出去。
还有小狐狸那里,得换个人教她习武。
正好这几日,他有空。
而另一边,火速收拾完行李,正在朝庭王府赶来的惜若,顿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阿、阿嚏!”她有些疑惑地揉了揉鼻子,而后,接二连三地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直接迷惑了。
分明刚刚还好好的,更何况自己一向身强体壮的,怎么就突然得了风寒?
皇嫂身子弱,等下传染了她就不好了。
惜若想了想,还是折返了回去,拿了块面巾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只是路上那些人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惜若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一路冲到了庭王府,却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大胆毛贼!”一见她这副打扮,侍卫一下子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什么青天白日来抢劫的小贼,直接抽出佩刀就将人拦了下来。
毛贼?
她堂堂平阳郡主竟然被当成了是那种不入流的毛贼?
瞧她这气势,这大刀,怎么说也是个强盗头子吧!
“让开!眼瞎就去治,别挡着本郡主的道!”惜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话音刚落,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了姜卿羽的院子。
“皇嫂!”
见一个身穿夜行衣,戴着黑色蒙面巾的人冲了进来,姜卿羽的心陡然跳了一下,若不是她叫的那一声,险些一把毒粉洒了过去。
“惜若,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姜卿羽眉心突突一跳,下意识地抚了抚她那小心脏。
“皇嫂,你想不想学轻功?”惜若啪得一下将包袱放在了姜卿羽面前,就像是献宝似的凑了过去,再次卖力的安利了起来。
“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怎么样,学吧学吧!”
这回,姜卿羽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可没过多久,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现在,她穿着惜若同款夜行衣,在春夜料峭的寒风里,和惜若一起趴在顾曼语的房间屋顶上,扒着瓦片朝里头看——
俗称听墙角。
尤其是这屋里还是景庭和顾曼语。
她现在这样子,活像是个来抓小三的原配。
这种认知让她极不舒服,心里下意识地抗拒。
可这屋顶实在是太高了,她下不去……
“不是学轻功吗?”姜卿羽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扯了扯惜若的衣袖,借着月光朝她比了个口型。
“我学轻功的时候,阿翁就是把我丢在了悬崖上,一来一去,就学会了。”可惜若却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线开口。
“这里没有悬崖,屋顶也差不多,皇嫂你先将就一下。”
“……”姜卿羽的脸色陡然复杂了几分。
所以她是不是还得感谢这里没有悬崖?
不然这轻功练不练得成她不知道,人估计是没了。
只是下一秒,她便已经没了心思去想那些,因为顾曼语开始低低的呻吟了起来。
到底是青楼花魁出身,即便是病痛的呻吟声,却依旧让人想入非非。
姜卿羽到底还是将那些礼义廉耻如数抛在了脑后,凑上前扒着瓦片朝里看了一眼。
见景庭坐的离顾曼语十几步远,这才神色稍松。
“殿下,妾好痛,你来帮妾换药嘛!”顾曼语显然并不想放过她,说话间就去扯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儿,便香肩半露,媚眼含羞,直勾勾地盯着景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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