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华殿内一片寂静。
顾云心里直打鼓,死死地盯着姜卿羽的手。
五指纤细,扣在她脉搏上并未用力,却容不得她逃避。
她的脉象早就恢复正常,就算姜卿羽医术再怎么样高超,也不可能诊出什么异常!
对!她不会有事的!
一想到这里,顾云一颗心稍稍放下。
只是看着她眉头轻蹙,眼睛里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心中还是忍不住慌乱。
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
不!谁都不能拆散她和庆安帝!
“诊出什么结果了吗?”顾云深吸几口气,试着让自己声音平静些,灼灼目光看向玉兰,“本宫身子不曾有异样。”
再不济还有玉兰,林初墨绝不会舍下她这颗好棋子!
说瑛贵人愚蠢,这个时候倒是聪明得很!
玉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是不曾,许是最近劳累过度。奴婢早就劝过娘娘,要爱惜自己身子。”
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关切,反而像是责怪顾云不懂事。
姜卿羽眉头拧得更紧,手中力道重了几分。
难道她发现异样了?
瑛贵人呼吸又轻了几分,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实在是不堪忍受,“你不说话,难道本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就是诊脉,瑛贵人说话抖什么?
姜卿羽抬眸就看到瑛贵人神情紧张地看着玉兰,心中猜测顿时有了结果。
原来问题出在玉兰身上!
“母妃多虑了。”姜卿羽眉头舒展,弯了弯唇角,声音温和了几分,“只是多日劳累引起的肝火虚旺,体力不济。”
除了脉象有几分虚浮,并未发现中毒。
姜卿羽将瑛贵人的手放回锦被中,替她掖好被角,“儿臣明白母妃与父皇情意深重,只是还得爱惜身子啊。”
这是在指责她这些日子纵欲过度?
顾云面色难看了几分,扭过头不看姜卿羽,硬邦邦回答道:“本宫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
这是不高兴了?
姜卿羽盯着瑛贵人片刻,转瞬明白了,瑛贵人性子素来高傲,如今受制于人做了这么多违心的事情,心里定然不会舒服。
“儿臣给母妃写个方子,喝上两副药就好了。”姜卿羽心中轻叹,多了几分愧疚。
瑛贵人反常这么久,她竟然现在才察觉异样。
姜卿羽怎么突然变得好说话了?
顾云狐疑地看了一眼姜卿羽,看她满面笑意,顿时觉得有些犯恶心,这又是演的哪出戏?
她可不敢喝姜卿羽的药!
“宫中有御医,用不着你费心。”顾云毫不犹豫拒绝,朝玉兰使了一个眼色,“你闹完了就带着画像就回府,不要耽误了庭儿选妃。”
听到“选妃”二字,姜卿羽眉头一跳,心中生出的愧疚又淡了下去,看了一眼玉兰手中的画像,只怕选妃是假,要往庭王府安插眼线是真。
“太子妃,切莫辜负娘娘与陛下的心意。”玉兰说着就要把画像塞入姜卿羽手中。
怎料画轴刚碰到姜卿羽的衣袖,她就猛地抽回手,画轴散落了一地。
“母妃要喜欢这些女子,大可留在就在瑛华殿伺候。”姜卿羽嫌恶一般退开两步,“儿臣不似母妃心善,留不得别有用心之人。”
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玉兰片刻,差不多可以猜到她就是青玉阁安插进来的人。
可母妃既然没有中毒,林初墨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控制瑛贵人?
“太子妃看着奴婢做什么?”玉兰迎上姜卿羽打量的目光,不避不闪,狭长眸子露出几分笑意,“难不成奴婢也是别有用心之人?”
如此气定神闲,似乎笃定了姜卿羽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一点她倒是猜对了,自己确实不会把玉兰怎么样,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动了一个玉兰又会来个别人。
姜卿羽袖中手指收拢,压下心中的怒气,冷笑出声,“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吗?”
“太子妃说的是,奴婢自然清楚自己的本分,是要妥善照顾娘娘。”玉兰接了话,避重就轻的开口。
这丫头倒是个有城府的。
若是留在母妃身边,也不知道她要多受什么罪!
姜卿羽看了看面容惨白的瑛贵人,又看了看玉兰,心下微沉,“不如儿臣留下来照顾母妃?”
留在这里给她添堵吗?
“不必!”顾云想也不想的拒绝,瞥了一眼身侧玉兰,笑着说,“本宫身边有玉兰一人伺候就够了。”
现在正好,姜卿羽已经开始怀疑玉兰,但林初墨那里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摆平。
等两边闹得不可开交,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与庆安帝欢好,怀下龙种!
想到此处,顾云心情更好,要不是碍于姜卿羽在这里,她都要笑出声来了。
看来还得让人多准备点滋补的汤药啊!
哦,对,还得摆平林初墨。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腹,神色变得越发耐人寻味起来。
孩子,你再等等娘亲。
娘亲马上就能带你回家了!
“行了,你退下吧。”顾云越发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就去见林初墨。
“是。”姜卿羽眉头微蹙,心下藏着事,自然没有顾云那般好心情。
她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玉兰,便见后者也无所畏惧的回看着她。
再留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如直接去问林初墨。
只是她刚出门,顾云便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吧,送我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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