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姑娘包好步摇,才将二人请下楼,这时候,刘霞玉也挑好了一枚婴孩戴的长命锁,说是王小鱼买单,但徐岙在楼下已经抢着付了钱。
“虽然这些日子店里盈利不错,但你也不能这样乱花钱。”王小鱼躲着人数落他。
一路过来,徐岙受他指使,总是提前抢着付钱,小东西王小鱼也没说什么,但这步摇竟然要价一千八百两银,最普通的长命锁也要一百二十两,难怪那两书生提及珍宝阁,就是一个贵字概括了。
也罢,回去后,再从自己的所得里,做到账里去吧。
“你喜欢就行,这些钱,本来也是你挣的。”李珩逸并没有被她埋怨而难过,反而很高兴。
“我收工资的,是你雇佣我。”王小鱼白了他一眼,将步摇交给刘霞玉的丫鬟让她收起来“说好几次了。”
李珩逸没有反驳,只是由着她说。
三人在楼下说话时,楼上,有一个人一直站在楼梯边静静听着。
站在他身后,富态的珍宝阁掌柜不知所措的搓着手,也不知前面的大人为何要躲着听人墙角,并且不让他出声。
直到王小鱼三人离开,这大人才开口问掌柜“那三人买了什么?去问问。”
掌柜接了吩咐,赶紧哎了一声,急忙忙下了楼,喊过了齐姑娘来问话。
这期间,那人也走下了楼,他穿着北禁府的飞鱼袍,配着剑,正是那周信。
掌柜问了究竟,上前回话。
“知道了。”周信听了,点点头,便打算要走,那掌柜擦了擦额上的汗,不死心的追了几步。
“那,周大人,我家小女......”
周信止住脚步,只给了他一个冷淡的背影。“那大人可没有给你家小姐异想天开的机会,谁给你的胆,擅作主张的送这样的礼来接触那大人,如今原物奉还,奉劝你最好带着头冠去符家道歉赔偿,想仗贵妃的势欺人,也不想想若是传到京中会如何。”
“那大人眼皮子下,可见不得这样的事。”
丢下一句威胁,周信扬长而去。
掌柜脊背发抖,咽了咽口水,赶紧让齐姑娘叫来帐房。
而周信骑马回了府衙,这些时日,他与那渊就在府衙中落脚。
那渊刚打发走想要献殷勤的府尹,就见周信回来了。
“东西还回去了。”他没有抬头,只是在看手中的一本訾洲府本地的异志。
他比两年前要更壮,且黑了一些,皮肤透着一种健康的铜色,可见楚州的太阳热烈。
“是。”周信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周信迟迟不走,那渊便抬起头看向他。
在那渊的目光下,周信思索一番,才道“适才属下在珍宝阁,遇到了......”
那渊眯了眯眼,什么人能让他欲言又止。
“遇到了刘霞玉、六皇子和,王姑娘。”
听他一个个报出人名,那渊的面上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微怔几秒,又将视线收到手中的书上。
“知道了。”他说“不必理会,出去吧。”
周信点头,退出书房。
那渊继续翻阅手中的异志,却再也看不进任何东西。
回到麒麟楼的王小鱼三人并不知道自己和那渊就在一个城镇,回到酒楼,就听伙计说,过两日訾洲府的运河要赛龙舟,劝他们留下来看热闹。
“对了,过两日是五月五。”王小鱼才想起来。“每年我的生日都是在五月五之前。”
“留下吧,咱们去看赛龙舟。”王小鱼一向在三人中起到决策的位置,所以对于她的想法,二人都不会拒绝。
反正三人都是闲人,万宝阁又有曹适看着,三人一致通过,留下来看完龙舟再回去。
这两日不用赶路,王小鱼只顾着拉刘霞玉和李珩逸吃吃喝喝,到处闲逛,甚至还去了訾洲府郊外的马场。
訾洲府郊外都是风沙之地,西北的土地特征就是广阔平坦的荒原,放眼过去尽是瓦蓝蓝的天空,很适合跑马,且訾洲府自古便善于相马、繁育宝马,所以不由的引起王小鱼的好奇,想要去试试訾洲马有什么区别。
可惜今日三人来的不巧,马场并没开放,只说是被人包了下来,得等那人挑完心仪的马,才能开放。
“訾洲还真是贵人遍地跑。”王小鱼看了看二人“等着吧,总不能白来一趟。”
三人来的早,到也不介意等会,马场的人见他们愿意等,便将三人请到了庄子里,找了间茶室让他们休息。
来者便是客,保不齐也是来买马的,马场的人倒是很会做生意,招待三人的茶都是好茶。
好在三人比较随意,就这么坐着聊起了闲事,说说笑笑等了快两个时辰,将近中午饭点,王小鱼都喝了一肚子茶,做的屁股疼,站起身来,甚至都感觉听到了肚子里有水晃动的声音。
“这是挑马还是挑人?”王小鱼捶了捶腰,抱怨道“什么马能挑这么久。”
她今日特地穿上了修身的男子骑装,中长的墨绿色外套,贴身暗色中衣,修身的马裤,脚下套着一双牛皮小靴,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看上去身条修长,活脱脱一个俊朗少年。
而李珩逸特意与她穿着相近,只是颜色选了浅浅的藏蓝,这种颜色的骑装穿在他的身上要更显挺拔高挑。
刘霞玉不会骑马,也不感兴趣,只是来陪着二人玩乐的,所以,还特意带了顶帷帽遮阳,免得被晒黑了。
“我听说,许多贵族相马,并不单单只为了相马,而是借着相马的借口,在此谈事,因为马场四周辽阔,一览无遗,藏不住想要窃密的人。”李珩逸也觉得仅是买马,不至于这么久还没相中满意的。
“这样等下去,都要午后了。”刘霞玉也失去了耐心。
“我可想方便了。”王小鱼毫无遮拦的说出自己的烦恼。
李珩逸已经习惯了,便让徐岙去找马场的人问问。
王小鱼可等不了,摇了摇头“我自己去找找茅房,应该就在庄子上。”
说着,便不管李珩逸觉得有点不妥,一个人离开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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