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一起走?
王小鱼竟然有那么一秒钟的心动。
换做谁,看着这张完美的脸蛋露出求收养的目光提出求带走,都是难以把持的住的。
可他以为自己的家乡是靠马车坐渡船就能到的吗?
看着那渊的眼睛,王小鱼第一次想笑他天真,但同时,又觉得眼角泛酸,好像有东西要从眼睛里挤出来一样。
“你要跟我走,这辈子,下辈子,都可能回不了大越了。”王小鱼吸了吸鼻子,扁着嘴瞪他“你会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失去家人,朋友,在我的家乡,你一无所有。”
那渊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来历足够遥远,也只是微微一愣,继而又笑了“你同意便好。”
“我同意个屁。”王小鱼烦躁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扣在胸前。
手掌感受着那渊胸口的温度和沉稳有力的心跳,他说话的声音也伴随着震动,震得她的手心麻麻痒痒的。
“让我留在你身边,若真有以后,我变心别恋了,你便杀了我。”他说。
王小鱼红着眼,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仇人一般用力。“你太自私了,那渊。”
那渊垂着眼眸,唇角笑意讪讪。
即便他挑战让她感动的软肋这个手段足够卑鄙,但却说不出的好用,对于王小鱼这样的人,你越是强硬,她越不肯服你,越是和她争辩,她便会选择逃避。
与她谈情,不能光明正大的索求回报,你只要让她知道你什么都不要,她自然会觉得亏欠你,放不下你。
只看她对六皇子的态度,便能窥见分毫。
王小鱼被他的态度弄得心烦意乱,根本说不出话来,好在这时马车已经驶到了那府门前,赶车的家仆跳下了车,和那府中的人通气,说着少爷回来了的话。
“我不去你家。”王小鱼用力扯了扯手,最后还是那渊怕她被拽疼了,才松开她的手。“我身份尴尬,还在你家过夜实在不像话。”
“你想去哪?”那渊很是依她。
“不用你管。”王小鱼咬了咬唇,撩起袍子就跳下了车。
她能感觉那渊随后便跟在了她身后。
她用轻功踩上屋脊逃跑,那渊也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一直跟着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京城的一边跑到另一边,王小鱼才忍无可忍,在一座桥上停住了。
那渊却不上前,只是远远的踩在护城河畔一颗粗壮的柳树枝干上,同时,寻了一根足够结实的分枝就这么坐了下来。
繁密的柳枝长叶将他的身子掩耳盗铃般的遮去了一半都没有,王小鱼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在看着她,可能还在享受着那种猫追老鼠的快感。
“我告诉你,我不是甩不掉你。”王小鱼冲他喊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渊这才动了,他踩着枝干飞到了王小鱼面前,衣袂纷飞之下,显得他的身姿若今夜的月夜一般皎俊轻灵。
“不是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吗?”瞧见王小鱼炸毛的模样,那渊好笑的抿住了嘴角,做出几分委屈的样子。
啊对,王小鱼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枚耳饰,好家伙,折腾了一个晚上,才知道还有这件重要的事?
她将耳饰交给那渊,忍不住问了他一句“那大人,你觉得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吗?”
“不知道。”那渊把耳饰收起来,说道“你之前猜测,耳饰应该是放水之后留下来的,而这个规制当日赴宴的夫人命妇是绝瞧不上的,能佩戴这样的耳饰的女子,应该是婢女,或者宫中的女官。”
“即便耳环真的是寿宴当日被人不慎掉进湖里,但水榭也不是只有璃妃出入过,若是其他观景的命妇带的婢女不慎遗失的,那这枚耳环的存在便也是毫无意义的。”
“女子在掉了耳饰的时候,应该会立即发现不是吗?”那渊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了解。
而王小鱼压根没有耳洞,她也是迷糊的摇了摇头。
“也罢,我会让人去查问。”他说着,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今夜说,亚霁携带的那枚眼球在宫中。你有办法确定在哪间宫苑吗?”
王小鱼上次入宫,还是两年之前,很多宝物原本所在的宫苑名字都已经模糊记不得了。
她只能说“如果能让我尽量接近的话。”
那渊摇了摇头“后宫寻常不能得进,我也需得避免往后宫走动。”
三宫六院范围这么大,宫苑之间盘交错枝,且有很多宫苑同时住着两到三名小主,加上雷达上的地图本就是缩小过的,与现实的范围可谓是失之毫厘便能谬之千米。
“那大人,你说,究竟是谁将珠子从楚州带上京城的。”
那渊不能肯定,但还是对她做了一个假设“我上次在滁安与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在滁安......
对了,那渊查到了袁相与天貆族旧部邪教的勾搭关系。
可是,袁贵妃已经有了一颗右眼,难道袁相甚至有本事将左眼都给她从楚州搞了回来。
袁贵妃的承华宫已经被烧毁,现在住的宫苑中有什么可作为判断方位的宝物也没有,但经过她这么一想,竟觉得真的极有可能,袁贵妃手握两枚眼珠。
当然,她是极力避开了李易极的这个可能性,毕竟,这个可能太过危险和可怕。
王小鱼感觉脊背发冷“袁......他们是想干嘛?”
“尚且不知道。不过,你在京中走动,需得多加小心。”他说“很多事情我无法在这里跟你说明白,但我希望你不要排斥我派人保护你。”
“有什么危险吗?”王小鱼少有的没与他作对的心思。
那渊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直言“耳饰的事,我会尽快去查,你也别抱有太大的期待。”
“此案事关人等少的厉害,且全都处置干净了,可以猜到幕后主使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暴露。”那渊瞧着她的眼睛“若事与愿违,你也得接受。”
王小鱼的心里咯噔一下,巨大的失落占据了她的内心。
久久,她才长叹一口气“那大人我知道了,您尽力便是。”
那渊分明能在她眼底看见不屈的意味,想来,接受,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若真到那时,她为了六皇子能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那渊压紧了眉梢,感受到了心里强烈迸发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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