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心里对这对汤勰易倩这对情侣可没啥好感。
他卖了驻颜丹凑足灵石后心情好得很,鼻孔朝天,气势十足,故意一边抠脚,一边不屑地说道。
“看什么看?明明有钱,却硬是舍不得给女伴花钱,自己把小姑娘急哭了,现在来怨我?”
“啧啧啧,你这种男人还能有道侣,真是让人嫉妒啊!本大爷说你两句还不服气了咋滴?谁让你之前不给女伴买的。”
“现在,没啦。活该!”
摊主这是直接放开了骂街,反正安陵尊者定了规矩,坊市不能打斗,比气人,谁怕谁呀?
男仙汤勰当着女伴的面被这样折辱,又岂能善罢甘休?他毫不示弱地就立刻反击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骂了起来。
陆宽以手扶额,他是真不想掺和进这些破事中,当即就准备找个缝隙悄悄溜走。
可是劫运缠身,又岂是想不参与就能不被卷入的?
眼看陆宽就要离开,汤勰连忙收起了怒容,停止了和摊主的口水战。
他迅速转身,礼貌地拦住了陆宽的去路,不好意思地哂然一笑,三分不好意思,七分苦涩地说道。
“小仙汤勰,乃是太白湖汤加人,见过兄台。刚刚失态了,还请见谅。这粒驻颜丹,不知兄台可否割爱,小弟也不会让兄台吃亏,小弟愿意出价四千二百上品灵石……”
在汤勰看来,陆宽一转手就能白赚二百上品灵石,应该不会拒绝这等好事。
可惜这是他的一厢情愿了。
买一粒驻颜丹对汤勰是大事,但是对陆宽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他可不想因此扯上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他只想赶紧离开坊市。
把送给齐冰柔师妹的礼物转卖给这对情侣,开什么玩笑,我是缺这么点灵石的人吗?
于是陆宽直接打断了汤勰的话,非常敷衍地向他抬手一礼,不带什么感情地说道,“从天门陆宽,见过兄台,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谁知还没等陆宽说完,只是听到他报出名字,汤勰就惊住了。
他拉着易倩立刻就向后退了三步,如同躲避瘟神一样躲避陆宽。
这样激烈的反应,让陆宽疑惑万分。
不就是不同意把驻颜丹转手卖给你们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我有这么可怕?
陆宽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这是演的哪出戏。
易倩也有些不解,她怯生生地向汤勰问出了陆宽心中所想。
“汤勰哥哥,我们不是打算和陆先生商量,求他把手里的驻颜丹卖给我们吗?我们这样子很没有礼貌耶。”
汤勰没有说话。
他悄悄地瞥了一眼陆宽,又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觉得还是不保险,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死死地盯着陆宽,警惕地对易倩传音道。
“倩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叶长老在我们出门前叮嘱过什么?他是陆宽,是那个从天门的陆宽!”
叶长老提到的陆宽?
被这么一提醒,易倩立刻想起来了。
她赶紧伸手在袖中摸索起来,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玉质小坠子。
黄色,小坠子居然真的变成了黄色?
看到离开家族时从叶长老手里接过的白色羊脂玉居然变成了黄色,易倩一下子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哆哆嗦嗦地看着陆宽,说不出话来。
“大劫之子……陆宽,劫运缠身……不可接近。寻常修士,沾之即死……如若遇到,玉坠变黄,立即捏碎,速速远离……”
预言中的大劫之子就在身边,自己刚刚还近距离接触过,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幸,不就是来坊市买点东西吗?
易倩头脑中不断回想起叶长老的警告,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了,如同梦游一般。
看见易倩吓懵了,汤勰赶紧靠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
谁知不拍还好,这一拍之下,易倩回过神来,堂堂金丹初期的仙子,直接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拉着汤勰的衣袖,躲在他身后,整个人完全不知所措。
赶紧避开陆宽,离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能沾染上劫运,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易倩小脸都要哭花了。
看见自己的女伴已经六神无主,汤勰无奈,只得一把替易倩捏碎了那个羊脂玉小坠子。
然后回头深深地看了陆宽一眼后,他直接御剑带着易倩一起遁出了坊市。
之前这个摊位因为驻颜丹就吸引了很多人,陆宽财大气粗高价买下驻颜丹更是将气氛推向一个小高潮。
如今易倩这么一哭,加上汤勰直接慌忙御剑遁逃,人群的焦点瞬间聚集在了陆宽身上。
因为汤勰和易倩是传音交流的,围观的人群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坊市议论纷纷。
“从天门陆宽?没听说过啊,看修为不就是个金丹嘛,是挺厉害的,可是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说陆宽二十就铸就了金丹,以后前途远大得很。”
“嘶~二十岁的金丹,真是恐怖如斯,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可是,那也不用害怕吧……”
“看到这种大门大派的妖孽,门内长老肯定特意交待过不能得罪,被吓退也不奇怪吧?”
“你懂啥,呵呵,汤家可是这附近数得上的大家族,那叶长老更是元婴高人,甭管什么理由,既然他们都要躲着陆仙师,咱们要不也跟着躲一躲?”
“……”
坊市之中的人虽然都有些背景,但是他们之中大部分还不够资格接触到劫运,因此讨论来讨论去也说不到点子上。
尽管如此,人肉搜索的力量仍然是不可小视的。短短一会儿,陆宽的资料就几乎被这些闲聊八卦的修士们扒了个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诸葛南琴正坐在茶楼静静品茶。
茶是上好的碧天青;茶水,用的正是诸葛罡从陆宽那天价收购来的仙壶孕育出的仙酿。
诸葛罡侍立一旁,一边帮诸葛南琴斟茶,一边开心笑道,“小姐,这茶壶到手,咱们这边以后天才可就有福享咯!”
诸葛南琴听到这些奉承话,笑而不语。
诸葛罡在无知无觉下,从陆宽手里顺利交易到仙壶,完美避开了劫运,诸葛南琴非常满意。
尽管花了大价钱,但是对义父安陵尊者而言,能用钱解决的事,就都不算事。
她抬头遥遥看了看坊市,似乎看见了汤勰和易倩引起的喧嚣,掐指轻轻推算后,她放下茶杯,心里敬佩地感叹。
汤家有尊大神啊。
当年还在天机宗学习时,天机宗宗主就叮嘱过,推算之术天机宗虽然独步天下,但是世间仍然有几脉传承,不容小视。
其中一脉的当代传承人,便是汤家外姓长老,叶天胜。
天机宗宗主曾点评,此子乃推算一道上的绝世天才,有望将他的那一脉术法推演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这个评价,简直高到没边了。
据可靠传言称,叶天胜正在闭关搞一个大动作。一旦成功,他将自创一道,自立一宗,东州大地上,将又出现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看到叶天胜不仅能算出劫子的姓名和去向,还能叮嘱家族子弟不要惹祸上身,诸葛南琴不得不承认,就凭这份推算实力,他已经比自己,比绝大多数天机士都要强上不少了。
叶天胜,当真不凡!
可惜陆宽是不知道这些天机士们在暗中捣的鬼了。
他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坊市,此时正向鲁国旁边的小国邹国飞去。
他还要继续走访天下,向凡间君王学习气运法,并顺带设立报社,推广报纸。
陆宽不会望气术,因此他不知道,就在坊市中汤勰捏碎羊脂玉坠时,一道若隐若现的黄色气息悄悄缠上了他,混在了他周身的劫运之中。
黄色气息就像种子一样,扎根在了劫运之中,迅速壮大蔓延,不到几个时辰,就将陆宽身上的所有劫运都染成了淡淡的黄色。
就在陆宽御剑飞离坊市时,太白湖沙子小世界,汤家的密室中。
那个正在闭关打坐的老人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哈哈哈,有心人,天不负。终于,终于等到了大劫之子。汤勰易倩,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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