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天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钻出:“平溪书院的人?”
“正是。”莫含章落落大方的应声,她不怕姜九天在这里和她动手。
“哼。”姜九天冷哼一声:“还未到会试,平溪书院的人何故上京?”
【京城又不是他们家开的,这人也太霸道了。】系统忍不住道。
“自然是有事才上京。”莫含章情绪毫无起伏的回道:“姜世子又是何故出言无状?”
在场众人万万没想到莫含章竟会如此直接的与姜九天对上。
莫含章抬头直对上姜九天近乎吃人的眼神:“还是说...姜世子与家父有仇?”
【好好好,宿主你这话杀人不见血呐。】
气氛瞬间冷凝,荆正阳察觉到不对劲,他立马上前打圆场:“大家不是来看我大哥嘛,怎么都在外边站着,快请进。”
姜九天一甩袖拦在垂帘前:“长廷不想见任何人,几位还是请回。”
这话一出,让荆正阳瞬间黑了脸,他大哥见不见人是他们的家事,现在被一个外人拿出来说,实在是打他的脸。
“可是,我们是有要事相问。”不明所以的萧伏玉张嘴就来。
荆正阳恨不得捂住萧伏玉的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还能自己找个理由借坡而下,现在不好说。
姜九天就是个倔脾气,除了上手和他干一架别的你拿他真没办法。
“看来,今天是见不到荆大公子了。”莫含章微微一笑。
她的目光停在姜九天攥紧的双手上,这双手布满青筋,她在想如果和姜九天对上如何在第一时间避开他的拳头。
兴许自己能靠着轻巧的身形躲过最先一击,但肯定会被打中,那个时候她或许会短暂的丧失行动力。
姜九天两脚分开,单手背后,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莫含章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莫含章。
一个瘦弱无力光会耍嘴皮子的小白脸,和她的父亲一样惹人厌烦。
“咳咳咳。”这时垂帘纱幔后传出轻咳声:“九天,让他们进来吧。”
姜九天没想到荆长廷这个时候会出声,他和荆长廷乃是世交好友,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十分诧异荆长廷要见这几人的决定。
“姜世子。”荆正阳故意向前贴近,他眉眼中带着挑衅:“还请让一下。”
【宿主你觉得荆长廷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要见你们?】
【不知道。】莫含章在回答系统的时候,就已经将前后的关系捋了一遍,没有任何纰漏,她也不太明白荆长廷为什么会突然改了主意。
难道仅仅是想见他们?亦或者想化解刚才的矛盾?
进到里间,帘幔后的光影暗了许多,隐约能见到床上侧卧的人影。
“大哥,你终于肯见我们大家了。”荆正阳面露喜色:“爹娘最近为了你的事,成日愁眉不展,生怕你想不开。”
莫含章不动声色的站在最后,她站的位置恰巧能将眼前的一切囊括其中。
从屋子的陈设就能看出主人的一部分审美和性格,单看荆长廷的屋子,就是一间典型的读书人的屋子,每一处具是按照典故摆放,能看出讲究的地方。
姜九天似乎是在提防莫含章,进来以后不加掩饰的站到莫含章身侧,视线余光一直落在莫含章的身上。
“劳烦几位费心上门看望。”荆长廷声音虚弱,柴瘦的身体斜靠在引枕上,视线从莫含章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
“本王是听荆兄说了你的事,荆兄是本王的朋友,荆兄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萧伏玉开口:“我们想帮你,可并不知事情前因后果。”
荆长廷缓慢摇头,他苦笑道:“你们应该听到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风月案。”
“难道是真的?”萧伏玉问。
“世人都有张嘴,说的是真还是假,现在还有区别吗?”荆长廷悲观道:“与我来说没任何区别。”
“真相只会有一个,其实还是有区别的。”不会安慰人的萧伏玉搜刮脑海蹦出这一句。
“没有区别。”荆长廷固执的摇头。
“所以,你就任凭别人将脏水泼到身上,不闪也不躲?据在下所知,受伤的人是荆大公子你,作为一个受害者,荆大公子为何会心虚?难道真像传闻中说的一样,你是故意激怒姚庆才的!”
这时莫含章出声,她的声线本身就是冷的,尤其是她在与人说理时不自觉流露出的倨傲会让人产生羞辱感。
荆长廷猛地抬头,对上莫含章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他像是被人戳破了面皮,脸上半点血色全无。
“闭嘴。”姜九天出声呵斥。
“怎么?不能说吗?”余下质问的话还没出口,手臂就被人攥住了,莫含章神情不明,侧身摆出张笑脸:“姜世子你失礼了。”
“莫先生,你无礼了。”姜九天换了个词把原话还给莫含章。
莫含章挣开手,向后退了半步:“看来姜世子对在下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