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1)

宁楚珩经常在战场战到精疲力尽,但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得在闺房学会尽心竭力。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有质量,要有数量,内容还不能敷衍。总而言之,差不多是一件他极其愉悦之事,只不过稍微显得被动了些,让他有种被人享用的感觉。

事实上,享用他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姜定蓉本以为区区几次,自己完全能受得下,才会要求宁楚珩还债加倍。

只是到底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起初是欢愉的,中间是忍耐的,到了后面,她甚至想跑。

奈何腰被宁楚珩两手一握,跑都跑不掉,只能捂着嘴接受自己承受不起的重任。

可恶,为什么他这么听话,她说欠多少就还多少,就不知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

可恶!

姜定蓉醒来时,翻了个身咬着被子,动一动,不是腰疼,就是腿疼。

狗男人手上这么大力气,是想掰断她的腰腿吗?

姜定蓉第一次打算吃个亏,剩下的欠债,让他改日再还吧。

崽儿要是这都没来,那她这个为娘可真的是尽心尽力了。更多的实在做不到了。

不知道自家小媳妇儿在想什么,反正宁楚珩挺舒心的,从军营回来继续准备伺候自家小媳妇,却发现小媳妇儿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甚至给他塞了一包糖,让他拿个小木锤去碾碎。

“将军力气大,这点事应该做得好吧。”

姜定蓉穿着薄薄的春衫,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朝着宁楚珩扬了扬下巴。

“一定要碾得特别细碎,不能有一点粗粒渣滓,我拿来有用的。”

宁楚珩拎着巴掌大的小木锤就不太理解了。厨房又不是没有糖霜,为何一定要他亲手碾碎?还给了这么一个中间虚空的小木锤。一看就是她在故意整治他。

不理解归不理解,男人还是听了她的话,在阳光照着的格子门前,盘腿坐着碾糖霜。

姜定蓉起初就坐在门后躲着阳光,后来被暖洋洋的温度给晒得困倦,最后慢慢就缩到宁楚珩怀中,抱着他小睡。

宁楚珩一手搂着她,一手用小木锤碾糖,还不敢发出声音,怕吵着她。

姜定蓉想要的目的却达不到。男人全程抱着她,还得碾糖霜,可这也并不能怎么消耗他多少力气。

这事儿还是姜定蓉睡醒之后才发现的。

她醒来时,宁楚珩早就停下手上动作,抱着她静静闭目养神。

见她醒了,帮着她把糖霜全都刮出来倒入小盅里。

姜定蓉捏着糖霜,指尖黏了一层亮晶晶地,细细地,没有粗粒。找不到借口,她愤愤把沾了糖霜的手指抬起准备塞进嘴里。

此刻阳光已经染上了一层金橘色,暖暖的,又温柔的。

她的身上也撒上一圈橘影。

宁楚珩心中一动,抬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调转方向,轻咬住了她的指尖。

甜意在舌尖荡开。

“糖霜用来做什么?”男人用舌尖卷去她指上的糖渍,低声问。

姜定蓉指尖动了动。

她漫不经心说道:“糖霜可以做的很多,糖糕,糖水,甜的都行。”

“嗯,甜的都行。”宁楚珩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甜的念念,也行。”

甜的……什么?

姜定蓉难得一愣。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似乎已经养精蓄税休息完毕,抬手抱起她,同时一手握着糖霜的小盅,朝室内走去。

“欠债的人要积极还债,不让债主操心。”

“今日再多送你一次,就当利息如何?”

姜定蓉全身紧绷,险些从他手臂上跳下来。

“不如何!”

什么利息不利息的,她是那种人吗!

“糖霜这么甜,喂给念念好不好?”

男人笑得似乎别有用心。

姜定蓉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腿先软了软。

不至于玩得这么大吧?但是似乎……又有点隐隐期待。

少女羞答答舔了舔唇角,腼腆地捂着脸。

“不好。”

只可惜,债主似乎有些欲拒还迎,让欠债的看出了点眉目,欠债的挑眉,觉着这一次可能还的能让债主满意。

当了宁楚珩的债主,姜定蓉别的本事没学到,就学会了几个词。

没羞没臊,没脸没皮。还有……没日没夜。

这一番接连操劳,让她险些忘了正事,宁楚珩今日休沐,依照约定早早出门,她还赖在床上不起来,还是石兰提醒她,采青把事儿办好了,问主子要不要去看热闹。

姜定蓉还在床榻上准备再睡一觉呢,忽然反应过来,从她吩咐下去这都三天了,事儿也该办妥了。

如此一来,她顿时困意全无,起身更衣梳妆,让阿庄赶了马车,一行人专门前往朱雀坊的大酒楼去。

朱雀坊位置在王都的中心,又是最繁华的地段,来往行人十个有八个都有些关系,在此间最大的酒楼,定了个最靠近人群的格子间,姜定蓉就打定了要看热闹的主意。

她身边就带着石兰和阿庄,占据了视野算得上极佳的好位置,能听见周围人的说话声,但是只要她压低声音,外头的人就听不见。

算得上是一个嗑瓜子饮茶的最佳位置。

跑堂的给她们上了满满一桌的招牌菜。姜定蓉随意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难怪能在朱雀坊开这么大的酒楼,大厨的手艺功不可没。

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姜定蓉不贪图口腹之欲,略尝了尝,重点还是放在周围人身上。

此刻时辰正好,是正儿八经用饭时候再往后推一推。真正吃饭的人自然都吃过。这会儿能来酒楼的,大多是以聊天为主。

王都的热闹,最受欢迎的无外乎权贵门第,官宦世家,似乎只要提起他们的私事,就能让人食欲大开,多吃一碗饭。

这会儿酒楼里,也有不少人在讨论最近一些热闹的事情。

其中无外乎要以二皇子殿下府上的事情最引人好奇。

春末,正是蛇出巢的时候,二皇子府上的一棵树下,还有房中墙壁下不少蛇穴,听闻二皇子府上昨夜出了事。一条尖头的毒蛇溜到了二皇子床榻上,咬了二皇子一口。

听闻大晚上的太医被连夜请了去,又是动刀割伤口,又是放血,足足折腾了一晚上。

好在毒蛇毒性不强,医治又及时,二殿下不过是肿了一条腿,慢慢恢复几天也就好了。

那说话的男子声音算不得大,偏偏让姜定蓉全都听见了。

姜定蓉低语了句,阿庄悄悄离去,不多时在大堂之中,敲了敲桌子,大声质问:“你说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趴在人家殿下床头偷看着了?”

那说话的男人得意洋洋道:“我二伯就是太医院的院判,我能不知道吗?”

“你说是就是,我还说我是呢!”阿庄魂在人群中大声嚷嚷,“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最早提起二皇子殿下发生意外的男子怒了,一拍桌子:“当然是真的!他府上还有个人也叫蛇给咬了,我二伯本说帮着一起看,那人还忸怩说不敢劳烦太医,今天就请了不少大夫上门去诊治了!”

阿庄这才哦了一声。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几个人说话声音大,这会儿不少人都听见了。不知道是谁提起了一句:“二殿下是不是前些时候,在酒楼里要扒人家姑娘的衣服?”

“就是他。几位皇子也就二殿下这么狂悖了。”

未了,居然有不少人都拍着手叫好。说这蛇会咬,咬的好。

阿庄悄悄从酒楼正门离去,姜定蓉单手托腮,笑眯眯地。

看,所有人都说咬的好,这都是姜弘光自找的。

她多少还是留了手的。只要给他扔一条剧毒的蛇,姜弘光反应再快,也是非死即残。但是姜定蓉派采青去抓的蛇,只是略微有些毒性,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放火烧楚王府,这点疼痛就该受着。

至于姜召禄,姜定蓉都快笑了。他想找出姜定蓉的行踪,但是自己也不敢暴露行踪,藏在二殿下府上,被咬了也不敢看太医,又没有明了身份,都不敢连夜去找大夫,只能硬生生拖一晚上。

就算是没有太大毒性的蛇,拖一晚上,也足够他好受的。

姜定蓉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起身拍了拍手。

“走吧。”

今天这么早,倒不如去看看丁家小公子吧。小孩儿这么久见不到别人,怕是也害怕。

姜定蓉想着,时间估摸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先送他回北楚吧。

无论是姜弘光还是姜涵光,现在对丁家小公子应该都失去了耐心,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去看小孩子,姜定蓉还记得多买了不少零嘴,给丁家小公子准备了许多吃食,回来时,还自己买了一包糖果子,闲来无事,领着石兰去长音馆听小曲儿。

宁楚珩休沐,她也给自己放一天假。吃吃喝喝玩玩,等宁楚珩回来,说不定就不能这么悠闲了。

之前总是提起长音馆,她还记得在长公主的宴会上,也请了长音馆的人去唱曲儿。

如今长公主已经自裁身陨,长音馆那两位估摸着短时间内不敢出来接堂会了。她那天在公主府上并没有看清,公主府说是最受欢迎的,不知道是也不是,今儿去看,却八成看不见他们的。

姜定蓉倒也不是专门去看谁,去了长音馆,交了钱,跑堂的给她安排了一个二楼的雅座,顺口还小声问:“夫人可还需要人侍奉?”

姜定蓉梳的发髻从来都是姑娘头,只是她戴着兜帽,又是来长音馆这种地方。一般未出阁的姑娘都不会来,能来的,都是嫁了人的夫人们。

她随口说道:“有什么讲究?”

听着那口吻,也不像是要找一个丫鬟小厮来奉茶。

跑堂的笑呵呵说道:“夫人怕是初来不懂,我们这儿,有师父带出来的徒儿,年纪小不懂事的,先送来伺候夫人们,顺便唱两句,看夫人喜不喜欢,若是喜欢的多,就能给开堂上台了。”

姜定蓉倒是不知晓,这么一个长音馆里还有这么多门道。也就是说叫来侍奉的不是什么丫鬟小厮,而是正儿八经的伎人。

她来了兴趣,也很干脆,直接让跑堂的将他们年纪合适的,长得好会说话,又学得差不多的都叫来。

跑堂的犯了难,还是石兰递出一锭银子,才眉开眼笑:“好嘞,小的这么就去办。”

姜定蓉侧倚着单边榻,前头垂着一层纱幔,没一会儿,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齐刷刷来行礼。

年纪的确都不大,长得清秀,也有规矩,姜定蓉戴着兜帽,他们都心中有数,跪坐在席间,替她打扇,侍膳。

还有两个少年自己带的有琵琶,往那儿盘腿一坐,抱着琵琶铮铮弹起。

姜定蓉想着,这种时候最好来一点酒,饮着小酒听着小曲,的确舒服。但是她现在可不敢喝外头的酒,只能抿着长音馆自调的花茶。

少年郎都不清楚姜定蓉的底细,不敢随意说话,不过是说些长音馆内的小趣事给她听。

“之前去过长公主府上的,如今可还在?”姜定蓉放下花茶杯,漫不经心问了句。

那弹琵琶的小少年手上顿了顿,而后小声说道:“在是在的,只是馆主不让他们外出,也不让上台子了。”

姜定蓉也不意外,差不多是她所想的。

“你们这儿不少夫人来听曲,可有家中郎君来阻拦的?”姜定蓉还真对此很好奇。

王都的风气,夫人们可以正大光明来听曲,享受少年郎的服侍。北楚没有这种场所,说来她或许可以找找人看能不能在北楚也弄这种音馆,好歹也是一份消遣。

在有想法之前,得先打听打听这种场合会不会弄得人家中不愉快。

少年郎们轻笑。

“夫人说笑了。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乐人,不做些外头的营生,夫人们来听曲消遣,是买乐儿,跟爷们儿买乐儿不一样。”

“更何况了,能来的夫人们都是家中有头有脸的,家中郎君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人计较。”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听个曲儿要是都被阻碍,那还真是没有什么乐趣了。

几个少年郎还挺会玩,见姜定蓉初次来,不太懂这些,专门叫了个年纪小的姑娘来做令官,他们准备了一套投壶,和姜定蓉玩。

姜定蓉玩投壶玩的多,却不太了解风月场的玩法,索性说说是谁投进去了,就得一粒珍珠,她若是投进去了,就让少年们讲一个新鲜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起初少年郎们都还欢呼。进去一根就一粒珍珠,这得多财大气粗。可是等真的开始了,少年们人都傻了。

姜定蓉手上捻着箭,甚至没有怎么瞄准,轻轻松松就投入壶内。

“来,说罢。”

姜定蓉笑眯眯招了招手。

几个小少年埋着脑袋商量了半天,推出一个人来。

“夫人,我听之前的一位夫人说,她家郎君在运河码头掌管运输事宜。那天来了个小娘子,挺着肚子找她家郎君,结果发现她家郎君在码头藏了个暗娼,当场跳下运河,被人救起来时,救人的发现运河下面,藏了一条沉船。”

“沉船上好像还绑了不少货,码头的管事来查了,将货全部拉走,听说拉了几大车,都不知道是谁家的,亏损可大了。”那少年惊叹。

姜定蓉听着,却从里面听出了两分不对。沉船绑着货?想必是将什么东西偷偷运到王都,趁着夜色凿了船,等人不备的时候再运上岸去。

这件事她倒是不知道。她还是少了些渠道。

“行,算一件。”

姜定蓉笑眯眯继续投壶。

她依旧是第一个拿起箭,轻轻一投。

再次入壶。

少年们一阵惊叹。而后又得想一个新鲜事,抓耳挠腮了半天,指着一个小郎说:“你之前不是说,遇上了不对劲吗?”

“夫人家中下人买米粮,可曾买到过不太对劲的?”那被推出来的少年嘿嘿笑了下,而后小声给姜定蓉说,“我们馆里,买到了不太对劲的。”

又是米粮,出了事的米粮在王都都能铺开吗?

姜定蓉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是么,有多不对劲?”

少年一脸难以言喻:“之前厨房的大娘说,米里混的有沙土,其实无妨,洗一洗就好。但是前几天,我去厨房偷吃的……”说着还有些腼腆,“晚上实在太饿了,吃不到睡不着。请夫人不要告诉给管事。”

姜定蓉了然:“放心,你们说给我的新鲜事,不会告诉你们管事的。”

其实一想就知道,十七八岁的少年自然是吃得多饿得快,长身体的时候。就像叶小戌。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

想起他来,姜定蓉笑意收了收。

“那我可告诉夫人,夫人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少年犹豫半天,还是靠近两步几乎贴着姜定蓉小声说,“我在厨房的米桶里,发现了硝石。”

姜定蓉眼眯了眯。

硝石。

米粮里?

之前出事的米粮不过是混有沙土,王都的风月场,厨房的米桶里居然有硝石?

她却忽然笑了:“这我可不信,硝石怎么能放在米桶里。”

那少年急了:“夫人,我没有骗人,真的是硝石,我还偷偷藏了!”

到底是怕自己被当成胡诌骗客人的,那少年起身就走,不多时悄悄折返回来,将藏在袖子里的硝石递到姜定蓉手中。

“夫人请看,就是这个。”

姜定蓉掌中的硝石不大,但是的的确确是硝石。

会在工艺的制作下,成为火药。

啧。

这又是谁想做什么?

姜定蓉来王都,不过是因为想找个人生孩子,顺手把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表兄料理了。可不曾想过,王都里居然这么暗藏风云。

“行吧,我信了。”姜定蓉将硝石顺手递给石兰,又让石兰掏出一大把珍珠来。

每个少年给了些,而后摇了摇箭。

“继续?”

姜定蓉这边还在玩投壶,骗年轻儿郎给她搜刮整个王都的新鲜事,不多时,却有个管事的一脸微妙地在门口弓了弓腰。

“这位夫人,打扰一下。”

姜定蓉一支箭刚投入壶,漫不经心抬头:“嗯?”

“夫人请看一下,这位大人……可是夫人府上的……郎君?”

管事的让开半步,高大的男人顺势撩起垂纱。

小姑娘坐在主位,手中捏着箭,旁边围着几个清秀的少年郎,捧着她正玩得兴高采烈,案几上还有一堆珍珠。

男人气乐了。

“玩得开心吗?”

姜定蓉眨了眨眼,又用力眨了眨眼。

咦。

他们不是说,不会有家里郎君来找吗?

骗人啊!

姜定蓉麻溜儿伸出双臂,笑眯眯地对着宁楚珩歪了歪头:“将军,抱一下就更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蓉蓉:我说我是来打探消息的你信吗?

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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