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金钱补偿(1 / 1)

来人看她这一脸见钱眼开的样,内心觉得十有八九稳了。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掏出支票,低头边写边说:“请现在通知钱多,他被辞退。”

白草盯着眼前的支票,胳膊动都没动,“你收回去吧,我不会辞退钱多。”

“嫌一百万太少?那我再加一百万。”

“那也不行。”

“做人不能太过分,这些钱足够你请无数个人。”男人脸色沉下来,有些烦白草不识好歹。

秦晏坐在边上,没去插手这事,只是对两人提到的名字很熟悉。

白草略带嫌弃,“你是不是不识数,无数代表没有限定或规定的数量,两百万可是有数的,笨。”

所以有数的金额没办法请到无数的人。

白草不再看他,扭头走到秦晏身后,“走,咱们回家。”

她可太想念大棚旁边的荒地,回去就开始规整起来。

男人目的没达到,不甘心地拦住两人,“你不答应,相当于同沐光集团作对。”

沐光集团可是刚刚和国家达成合作,拿下光刻机的生产权,即便西方同步更新换代,可总算是将一部分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未来的时间相信国家一定能追上齐头并进。

而沐光集团只要稳住合作,就相当立于不败之地。

他相信,眼前一个卖菜的小老板,不会敢和沐光整个集团对抗的!

“沐光集团?没听过。”白草低头,“老公,是卖太阳能的吗?我前天看到个叫阳光太阳能。”

“……!”

秦晏瞧见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同白草一起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过,估计没什么名气。”

“你们!沐光集团可是同国家合作的指定公司。”

“切,我还助力过国家重点研究项目呢,你看我炫耀过。”白草丢个白眼过去,“我是不会辞退钱多的。”

当她傻呢。

花那么多钱想让她辞退钱多,要么是想挖钱多,那说明钱多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么就是和钱多有仇想要断生路,同样的道理啊,愿意花这么多钱断生路,谁晓得是不是有把柄被钱多攥着,才会想要赶尽杀绝。

白草推着秦晏,赶在男人回神之前走了,继续磨蹭下去太耽误时间。

上车之后,倒是秦晏十分好奇。

“你什么时候助力过国家项目?”

“你忘啦,何老师送的那些新机肥,我得写使用回馈的,事关农业大计,我也算是出了一份力的。”

“你回馈写了?”秦晏最近晚上可没见她动笔。

白草木在原地,“啊!快回去快回去。”

她得抓紧时间补作业,距离三月初可没几天了。

……

紧赶慢赶回到山里,白草下车的第一时间就跑到小麦棚里。

施过叶面肥的小麦如今个个强壮,正攒着力气抽苗结穗,白草一溜检查完,清理几个趁机生长的野草,顺路就绕到隔壁大棚,直接将写回馈这事忘到脑后。

之前满满当当的蔬菜大棚空下大半,只有入口处那一分地的红薯藤还在茂密生长。

谢佳容跟在身后笑着打趣,“太太离开后,藤叶没了消耗就开始疯长。”如今红薯田间都堆满了。

“你也想吃?”

“……”不,大可不必!

谢佳容赶忙摇头。

白草见她笑,还以为不好意思,“正好现在长得多,我们收拾一下,多的送去厨房给你们加餐,以后想吃直接跟我说。”

说话间,白草已经弯腰扯起红薯藤,打量着长度。

确实如谢佳容所说,她不在的时间里红薯藤都长疯了,继续这么长下去,都要将地里红薯的营养给抢走。

“佳容你来,我教教你怎么砍藤。”

店已经开起来,生意还挺好,为了多赚钱田地肯定会扩增,光靠她一个人可太累了,得尽早把谢佳容和夏火给教会,到时候一人看两三亩地应该是不成问题。

“看,砍藤之前得先找到主根,往外顺超过小胳膊长的分支全摘掉,千万别客气。”白草手中握的镰刀同话音一起落下,准准地砍下多余的分支,“来,把这藤扯出去。”

谢佳容抓住一端高抬起胳膊,卷起藤丢到地边,太太又拎起刚刚那根藤。

白草继续说:“主根砍了,再顺分枝,比刚刚距离短点,直接清理完多余的红薯藤。”

一根从头撸.到底,空间肉眼可见的空下来。

“会了没?”白草询问出声。

“会了,可这样不会太秃吗?”

“哪里秃了,你不能跟刚刚比。”白草扫两眼修剪完还有不少分支的红薯藤,当即丢下它将镰刀递给谢佳容,“你来试试看。”

夏火正好带着纸笔回来,“太太。”

白草接过来,直接将人指给谢佳容,“正好你教他,你俩下午的任务就是把这一分地的藤给修好。”

她夹着本子和笔,朝大棚里头走去。

韭菜还能继续长,可以不用动,种植的樱桃萝卜比邻的菠菜早就空了。

“佳容,箱子里的种子还有萝卜和菠菜吗?”

“没啦,第二茬已经全部种完。”

白草敲了敲脑袋,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没留种呀!

单手托着本子,捏着笔在第一页写下硕大的两个字:留种!不然买种子又是一笔消耗。

再看向旁边,小葱和蒜都还有小片,她又埋头写起来:小葱和蒜可移栽部分专门留种。算算数量,眼前这这些正好够留种的数量,不耽误种植新的蔬菜。

至于空出来的土地,全部种上茼蒿。

现在最让她为难的,是油菜,主茎上下分支长势挺好,但是等开花还要一个多月,花期又要等一个月,等最后结成都六月份了。

整块地就他突兀、高高地立在那里,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然等结菜心的时候就全砍了?

不行不行!

白草立马否定,太浪费。

她逼着自己将目光转到土豆那去,心想着,突兀就突兀吧,不能因为人家长得高,发育慢就嫌弃。

白菜土豆比邻,在今天早上也一次性被搬空,如今只剩下被挖得坑,而隔壁新栽的黄瓜还没冒尖,反倒是同时栽种的尖椒,如今越长越多。

春天都要到来,怎么能少得了荠菜呢。

笔记本上添一笔,打算将原本种植土豆的这块地改种荠菜,成熟时间和茼蒿差不多,四月左右采摘完,能一起翻土种新的作物。

如今一号大棚的情况是:

入门红薯,其次油菜夹在茼蒿中间,往里的荠菜,黄瓜,尖椒共占地一亩。

隔壁二号大棚则种的全是冬小麦。

……

白草抱着笔记本走出大棚,绕到大棚后面踱步朝山脚走去,顺着石头小径,一路走到山脚开始要上坡才停下,总共走了四百一十六步,按两步一米,能再开出五六亩地的长。

记下数字,白草转个九十度,开始横着测宽,奈何山脚地势曲延,不能走直。

走到八十步时,山脚像长个脚拇指似的凸出好长一块,连着绕有十多米才能继续前进,谁知后面断断续续直到河边,都没平整过。

白草无奈,只能从河边估了条直线重新走回去,测出两边差足足有两百六十四步。

一想到土地生生扣下一半不能用,她那心就像是刀子在划一样,割一刀,告诉她土地少一分。

她忍不住伸手拍拍脸,强打着精神将横向距离又测一遍。

从河边到一号大棚,一百二十八步,去掉河边的安全距离,大棚与大棚之间的距离,以山脚距离最近为点,类似正方形的这片土地上,还能再开十亩地。

算出这个数字,白草才算轻轻松下一口。

她到也没想着一口气开这么多,只是刚刚两边的差额给她吓到,足够的情况下,那山脚不规律的土地暂时被白草放弃。

测量的时间里,在谢佳容同夏火的努力下,总算是清理完成。

白草得知后,当即让夏火回仓库去白石粉,那还是上次来人装大棚时画线留的,她则扛着绳子跑到二号棚隔壁的空地,将绳子的起点递给谢佳容。

“抓紧啊,我往前走。”

绳子被撑开,白草都无需计算,比着平行的大棚距离,走到头后掏出长钉按进泥土里,在顶端绕上绳子,转角横走才用步伐衡量了下,直到将一亩地圈下来,最终回起点同谢佳容会和。

“太太,您这是?”

“开新地!”

……

白草算了算日子,距离她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想开荒太多亩地根本不现实,荒地需要打理的事情太多,以稳为主,她打算一亩一亩来。

最先将二号棚隔壁的那亩地烧荒,打扫干净,就耗费了一天时间。

隔日也没能开荒,白草带着人挖了条小渠,土地少时算了,往后一片片靠在一起,如果没有沟渠下大雨可就完蛋。

三亩地,简单的两条沟渠,白草和夏火他们挖了两天才算成型,谢佳容最惨,头天挖了半天,第三天胳膊就废了,动一下疼到不行。

皇帝还不差伤兵,白草只能自己多干点。

第四天,正式开始翻土时,白草盯着全废的谢佳容和半废的夏火,再算算还剩十一天的时间,她就是日干夜干也不可能干完。

明明是同一片相连的土地,如今这块就不如一号开得轻松。

她专门锻炼过一段日子的俩人都如此,更不用想山里其他人。

要不要雇两个熟手?

白草扶着锄头正纠结呢,邵美玉回来了。

谢佳容远远瞧见,不断给她使眼色。

快跑!来了得当苦力。

奈何邵美玉没看懂,“太太,这是剩下的预约名单。”

白草下巴杵在把手上,“新菜地都还没开出来呢,上哪去卖菜,退了吧。”

“可对方都不愿意。”

“?”

为什么不愿意!

白草凑到小邵姐跟前,郁闷地询问,“城里这么多不孕不育的吗?”

“……可能和生活方式有关系,烟酒接触过多,熬夜加班身体太虚。”邵美玉总不好说,这其中有很多上了年纪,不满意现在儿女的人,想要重新练小号。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啊!”

邵美玉想也不想,“先生。”

“……”

白草正想在心里绯腹两句罪魁祸首呢,口袋里手机响了,将锄头递给小邵姐,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

妈妈。

白草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上次宴会因为她卖力推秦氏珠宝,没提白氏,这个妈走的时候气到不行。

“早早呀。”裴欣兰声音欣喜,“你这孩子,我等你好几天电话,有好消息怎么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怎么样?现在会不会想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山里环境不好,不然趁着怀孕回来家里住也方便我照顾你呀。”

白草越听越头大。

什么怀孕?

谁怀孕了?

“可别不好意思,你这怀的是头胎千万需要注意,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白草脑海中灵机一闪,联想到其他事,捂着手机看向小邵姐。

“你说,如果我让想买菜的人来开荒,是预约的人会少,还是来开荒的人增多?”她认真琢磨这种可能性。

裴欣兰没得到回应,对方说什么也听不清。

“喂!早早!”

白草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解决一些事情。

这才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我没怀孕,妈你也记得对外辟谣,不然十个月后我可没办法帮你生个外孙,我这还要忙先挂了。”

裴欣兰听着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气得整个脸都青了。

没怀孕!

仔细算算结婚都小半年的时间,肚子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行,可不能放任早早这么继续下去。

裴欣兰在通讯录里翻出一通电话,拨打出去。

“下午三点,我要见你。”

……

白草挂断电话后,就一脸期待地询问小邵姐,“怎么样怎么样!能不能行。”

邵美玉有点纠结,“这倒是个主意,可在此之前没有先例。”

“那就从我们开始,我打电话跟钱多说。”

还没来得及装回口袋的手机重新拨通,等了好一段时间才拨通。

“你干什么呢,这么晚才接电话。”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抱歉,老板我想请假几天。”

白草觉得奇怪,“最近几天都不用开店,你有事直接去做,不用请假,不过你声音怎么了?”

哑哑的,闷闷的,像刚哭过。

白草恍然明白钱多为什么这会才接电话,肯定是大男人觉得掉眼泪没有面子,不好意思才拖到现在。

她体贴的没有戳穿,“不用回答我,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之前预定名单的联系方式,你那有吧。”

“有。”

“你都回个电话,说蔬菜预定添了条新规矩,想要预约,得来山里帮忙开荒。”

浑身正难受的钱多愣一下,预定什么时候跟开荒有联系了。

“老板,你确定?”

“昂,如果不愿意就自动放弃预定,以后如果还有人来烦你,你就这么回复。”

毕竟预定这东西,白草也心虚,她还是比较实实在在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其他事了,你打完电话想忙什么就忙什么。”白草说完要挂断电话。

“等等。”钱多大声喊出,“老板我想帮你开荒。”

三个小时后。

白草看到钱多带着口罩,带来一个惦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盯着稀稀拉拉的发顶,眼下一片铁青,除了他,后面还有六个老实像的男人。

“你总算到了!”

被白草抓来当壮丁的邵美玉见到钱多差点喜极而泣,当即把锄头塞进他手里。

白草也没拦着,毕竟有谢佳容当例子,她一早就对小邵姐的体力有估算。

此刻有新人来,大手一挥,“你们回去休息吧,晚饭做好了来叫我。”

农具从白草开垦第一块田地时,邵美玉就私下备了一些,她又跑一趟将锄头送来才回去休息。

临走前望着白草,“太太当真不休息?”

“不用,我没你们那么弱。”她现在精神头好着呢。

被嫌弃的邵美玉怒跑回房,瘫下就不想动了。

田地里,白草正在询问钱多,“这是全部预定的人?”

不对吧,之前名单可不少。

“有一部分得知需要开荒才能预定,纷纷撤销,这几位是愿意的,不过……”钱多顿一下,指着最前面的啤酒肚男人说:“只有杜总是亲自来,其余人都是雇佣的农民工,说是术业有专攻!”

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

担心老板生气这些人敷衍,毕竟他也觉得,开荒这事就是个考验而已。

那知道一抬头,老板眼睛都笑没了。

“好呀!农民伯伯好。”能吃苦有力气,比娇气的谢佳容和小邵姐好太多了!

“您不生气?”钱多询问一句。

“不生气,果然能做成大老板的人都很聪明,术业有专攻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白草笑嘻嘻地越过杜总,看着农民伯伯解释,“这是片荒地,开起来要废点力气,月底之前至少得翻两边才能栽种,就辛苦大家了。”

谈到种地,这几个皮肤黝黑的大叔们才松口气。

原本说给一千块钱一天让来种地,还以为是骗人的,现在确定是真的,纷纷咧嘴笑起来。

“老板你放心,肯定好好干,那我们现在开始?”

“农具都在那边。”白草笑着指了指地边的小圆桌,桌脚正堆着几把锄头。

大叔们主动拎起锄头,接着白草刚刚翻过的地继续,粗糙的双手把着杆,借着巧劲将锄头高举,稳稳落在土里的第一时间就绷紧腰板发力,一下就翻开大块板土,放松双肩后继续下一锄头。

白草看了一上午谢佳容和邵美玉像小猫撒娇一样挠地,乍一看这劲道满眼喜欢。

“真好看。”

钱多目光扫过黄土地和辛劳的人,没瞧见什么好看的东西,倒是无意看到局促的杜总,出声提醒。

“老板,那杜总做什么?”

白草回头,想也不想,“一样啊,难道来之前你没把话说清楚。”

杜广第一次开口,“说清楚了,只是想问问,干多久才能算完成预定。”他就没种过地。

“不久的,等这块地完全开完就够了,加上我和钱多,一共九个劳动力,三四天就能弄完第一遍,之后等两天,再给土地追肥细翻第二遍。”

正常第一遍费力,第二遍费心。

杜广算了算,“那得在山里留近十天?”

“对,你放心,我包吃包住。”白草见他神色不变,“要是有什么事着急走,那预定这事也就不算数。”

“没有。”杜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站太久了,他晕得慌。

白草眯起双眼,这状态她可太熟悉,谢佳容和小邵姐今天都是这脸色。

可……他还没干活呢吧。

白草纠结了,虚成这样还真不敢让他一上来就干重活。

“你之前没开过荒吧。”

“没。”

“那你今天的活改了,那有篮子和手锄,你在翻过的地里把那种特别大的草根给捡出来,顺便将大泥块砸碎。”

“行。”杜广光听这活就比锄地轻松,悄悄松下一口气,走一步晃三晃地拎起篮子朝地里走。

“哎!”白草叫住他,“你不要一块地方来回踩。”他这体重转两圈土地又踩实在了。

“知道了。”

白草见人下地,这才拿着锄头小声问钱多,“这人的身体没大病吧。”

“……没吧。”他也不清楚。

这一疑惑,脸颊带着口罩动了动,白草感觉一道黑晃过,盯着钱多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感冒了?”不然戴什么口罩。

“有点。”

“骗子,没鼻涕没咳嗽没哑声,你感得哪门子冒。”白草板起脸,“莫名其妙能休息还要来开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我……”钱多浑身僵硬在原地。

“所以你得比别人多干点活。”白草拎着锄头转身就走。

钱多愣住,站在那有点回不过神来。

“快点,别傻站着,可是你自己说要来帮忙开荒的。”

钱多被太阳照得浑身暖烘烘的,口罩下的嘴角露出笑容,即便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也没能阻止笑容增大。

……

人多起来,做事就快多了。

白草偶尔听有经验的大叔们说两句土地情况,聊聊现在农产品,第一个倒下的人就出现了。

她原本以为会是那个杜老板,毕竟打从最开始就一副随时倒地的模样。

谁曾想,会是人高马大的钱多。

白草蹲在他身边,帮他挡住头顶的太阳,见他大喘气,伸手帮他摘掉口罩,当场愣在原地。

络腮胡旁的脸颊上青紫一块,嘴角有些发红,奈何胡子遮挡住大半也看不清是否受伤,瞧见钱多这样,没问他出了什么事,只是不断用手帮他扇着风。

“好点没?”

钱多也没想到自己会倒下,当时就累劲赶着汗一上头,就两眼一黑,他知道自己摔倒在地上,也能听到身边人的呼喊,老板摘掉口罩他想阻止都动不了,浑身没力气,只能躺在那呼哧呼哧地喘息。

直到眼前慢慢恢复光亮,从一片漆黑变成眼冒金星。

“好点了,我没事。”他攥住锄头就要撑坐起身。

白草抢过锄头,“别逞能,坐到圆桌边歇歇,等缓过劲就跟着杜总去捡草根去。”免得再摔倒。

晃晃悠悠地满头大汗地靠近,一张脸涨通红,看样随时要在钱多后面晕倒。

他关心道,“没事吧。”

钱多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耽误老板进度,正想开口继续工作,边上皱巴着脸的大叔开口了。

“老板,让他们歇着吧,缓缓劲再捡草头也不迟。”

钱多和杜广一阵感动。

“不然老晕也耽误我们进度呀。”

“……”

白草也这么觉得,当即坐下决定后将人扶坐在圆桌边,扭头继续投入开荒大队里,只留下杜广和钱多两个人。

杜广同情地看眼钱多,“我认识你,你来店里给老板打工,是不是也被逼无奈?”

他记得钱多年纪不大,没想到现在就有不行的毛病。

钱多没否认,他的那点破事认识的人都知道,只能默默叹口气,可随即想到白草,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幸好,如今遇到老板。”

脸上的伤是被打的,不过从对方口中听到老板没打算辞退他,就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那就是个阴沟里的老鼠,只会躲在背地里指使别人。

杜广也瞧见这个笑,“难道说……”好了?

“恩!”钱多坚定地点头,他现在无所畏惧,现在给他抓住机会,迟早有一天东山再起。

“太好了!”杜广满心期待。

他已经有个儿子,到不奢求再生一个,就想着那功能和泌尿是一个家伙事,没准能改善改善情况。

其实他不怎么信,可该去医院都去过,偏方法子无数愣是没用,手术完没几个月又长,以至于现在见到点希望都想抓住。

每每夜晚他都在想,怎么人家尿结石都长在肾里,它非得在这呢。

尿频尿急尿不尽,可太疼人了!

……

一连三天,大家牟足劲干,倒是比白草预想还要早一天完成。

累这个久,白草索性让大家休息一天,她也抓紧机会,将一号棚里的茼蒿和荠菜给种上。

大叔们到来的隔天,她就将谢佳容和夏火赶去收拾一号棚的地,如今只管种。

种了半辈子地的大叔们闲不住,纷纷要来帮忙,不然那一天一千块的工资拿着心里不安稳。

等进入大棚里,看着茁壮生长的红薯藤,笑着说:“老板用什么肥料改的土?让荒地上的作物长这么好,没给三年下不来吧。”

“没啊。”白草轻轻摇头,“这土地肥,开荒之后就能用。”

最开始她开荒时也担心土地不能跟熟田一样供养作物,谁知道长出来的菜还挺新鲜。

“半年!”

但凡不是大叔们自己年轻时开过荒,都要信了这话,现在听到也只当是白草不愿意说。

他们也不会耿直到拆面子,夸就完事。

“肥地就是不一样,这山里面空气也干净,在这住了几天我觉得身体都轻快不少。”

“老板以后有活,记得还找我们。”

“行。”

白草笑着将荠菜种子均匀地撒在土地,邵美玉走进来叫了她一声。

“太太,二夫人来了。”

“二婶!”白草立马站起身。

边上的人看到,“不然我们来帮忙种吧。”

白草边道谢边将种子递过去,跑出大棚在客厅见到二婶,不止二婶。

“婶婶。”

秦殊叫得可甜了,线帽裹着小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娃娃。

白草停下脚步,嘴角忍住抽搐,抬眸瞧见秦晏也在,指了指秦殊,就见他摊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

“早早。”姜秀自然瞧见这眼神官司,率先将情况解释一边,“尹家依旧不松口,秦殊现在除了出国,想来想去就只能送到这来,我听说你正好在学小学知识。”

白草不是很想收秦殊,可想到秦晏的处境,将拒绝的话憋了回去,反问一句。

“可我小学毕业了,老师恢复课程就会考试,通过我就能升初中,到时候他怎么办?”

“他到时候要跟不上你,肯定就送回去。”姜秀才不管秦殊好不好,顺路带他来,不过是看在亲戚面子上。

这会见白草注意力都被秦殊吸引走,她主动拉着白草走到门口,“趁着天亮我一会还得走,我也就不绕圈子,上次的东西小毅都尝过,最喜欢葱油饼干和萝卜糕。”

实际是,东西被她送去机构检验,得出的结果是葱油饼和萝卜糕比栗子糕、拐枣儿糖的活性成分低了一成,却是全部点心里最高的。

其中最差的,是那双连饼干,就跟普通饼干差不多,其次是蛋酥饼,也就多一点。

对比着点心,姜秀偷偷分析出一个道理,那就是白草带材料亲自做的,效果最好。

比如栗子糕和拐枣儿糖,材料什么都是她自己的。

这次的葱油饼和栗子糕效果少点,她拿材料单才发现面粉是庄园备的。

而最普通的双连饼干,则是庄园厨师做的。

姜秀意识到这点,激动地以为看穿白草的秘密,想到白草送过一次蔬菜,想送去检查检查的,可惜厨房的人说被白草带走,后来打听到她店在哪,又一直没货。

如今来了,就不能空手再走。

“除去点心,我听说你在山里种了菜,小毅最近熬夜上火,我给他榨点蔬菜汁败败火,想从你这顺便带点,山里栽的肯定比市场上有机。”

白草想了想,“正经蔬菜没啦,其他东西二婶要吗?效果应该差不过。”

“能吃的就行,我相信你。”

“那行,我去帮二婶收拾,饼干今天没时间做,等明天做好送过去?”

“不着急。”

……

暮色降临,姜秀才从山里回到家。

一进门客厅灯亮着,从玻璃墙看向书房,儿子正乖乖坐写作业,姜秀满意地点点头,换鞋进屋才发现老公也在。

指挥着司机将东西放在厨房,她边卷袖子边问老公,“今天不用应酬吗?”

“恩,收购珠宝公司的事情已经步入尾声,挖来的两个设计团队也在今天入职,没什么大事就想回来陪陪你跟儿子。”

秦文韬站起身,看到麻袋装的东西放到厨房,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什么?”

“好东西,给儿子学习用的补品,要不要给你也补补。”

最近秦毅成绩稳步提升,秦文韬也就没再训斥妻子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会得空也好奇儿子平时怎么补的。

“行,我也尝尝。”

“那你去客厅看会电视,一会就好。”

姜秀亲自洗了手,打开麻袋从里面取出一条条捋掉叶子的藤径,白草送的时候介绍过,截段撕皮再放入榨汁机就行,味道有点像瓜皮淡了点,但是气味很重,让她加点料调调味。

拿起糖罐子的手顿住,想了想还是放下,原汁原味效果才最好,虽然送去检验的报告得等两天才能到,却不耽误她提前试试看。

单纯的红薯藤榨成汁,过滤后倒入牛奶锅里煮沸,咕嘟咕嘟地冒起绿色的泡泡。

刺鼻的青涩气弥漫在整个厨房,不甘心盘踞在这一小片地盘,纷纷开始往客厅跑去,正看电视的秦文韬越闻越不对劲。

这什么味?

“秀,你煮的东西是不是坏了。”

“快好了,再等等。”

几分钟后,姜秀端着两杯绿色藤汁放在客厅茶几上,其中一杯放到秦文韬面前,“你先尝尝,我去叫儿子。”

秦文韬皱起眉头,发现了奇怪气味的来源,皱着眉头不愿意再凑近。

直到儿子走到跟前,他都没端起那被子。

秦毅已经能坦然面对这情况,端起杯子抿一口,涩涩的瓜皮味,还行,现在只要不是甜的他都爱。

喝上大半,他发现老爸还没动,起了坏心思。

“爸,妈专门煮的,你怎么不喝,很好喝的。”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咕嘟咕嘟将剩下半杯喝完。

“……喝。”

老婆儿子一起盯着,秦文韬只能硬着头皮喝一口。

那极度苦涩难闻让他恶心的味道真实存在吗!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脸绝对比这菜汁还要绿。

“我喝了!”秦文韬当即放下杯子。

“不行!要喝完,对不对妈。”

姜秀点头,“这对身体好的!快喝快喝!”

她扶着杯子,直接让老公吞下整杯才心满意足地端起杯子去洗刷。

秦文韬直接靠在沙发上,三魂绿出七窍来,秦毅瞧见得瑟地借用他以前经常说的话。

“老爸呀,妈妈是为你好。”

“……”

逆子!

……

白草不晓得无意中坑了二叔一把,按照和二婶约定的时间将饼干做好。

想到秦毅的吐槽,还偷偷学着做了点怪味花生混在包装里给他一起送去,专门酥皮里裹着麻辣碎椒,外面根本发现不到。

谁曾想东西刚装车,商场电话就打到小邵姐那,小邵姐跑来告诉她,店被砸了。

“玻璃门被砸碎,菜架也被拆散架,店内白墙到处都被涂红,还有咱们挂在门口的蔬菜海报,被喷了鬼脸,是有人恶意报复,来头不小。”

商场警报器没被触发,那么大的动静只能是商场闭场后干的,有人早就摸清路线时间,且商场护着。

“目前没办法锁定嫌疑人,商场那边为了名声,意思是私了,针对商场管理不严这部分,他们会积极补偿。”

“沐光,小邵姐你听过吗?”一直没出声的白草开口。

“听过,国内知名的电子设备公司。”

“告他。”

“???”

“肯定是他砸了我的店,就因为我没辞退钱多!”

正巧走到门口的钱多停下脚步,躲在门外竖起耳朵,虽然被打时已经听过一遍,可再听一遍依旧震撼。

知道对方闹起来,他站了出来。

“老板,是我连累你,我还是辞职吧。”对方肯定是找不到他人,才去砸店的。

“那可不行!”免费的金蛋才不能放跑,白草清了清嗓子,“你这脸上的伤也是对方找人打的吧。”

钱多沉默。

“想不想报仇。”

“我……”

“我给你个机会。”白草下巴微抬指了指送饼干的车,“坐车去城里警察局报警去,敢不敢。”

“老板不打算私了?”

“都砸我东西怎么也得讹……呸,让他们补偿我钱,你只管告去,其余的我来准备。”

“好。”钱多当即上车离开。

白草这才转头,“秦家商场这些归谁管?”

“二爷。”

“懂了。”

白草当场拨通二婶的电话,夸张地扯起嗓子喊,“二婶,坏了,我让人给你送去的点心被人抢了!”

“什么!监控拍到谁抢的没?”难道检验机构泄泄露了她的秘密!

“商场不作为,说监控坏了肯定是敷衍我,大晚上闭场怎么可能会有外人进去!一定是里应外合欺负我小店。”

姜秀生气时,脑子转的贼快,她记得白草的门店开在集团名下的商场里,悄悄松下一口气。

“你别着急,这事交给我。”

“不行,这事太气人了,我已经让人去报警,商场不给个说法肯定不能善罢甘休,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二婶说一声,点心得重做。”

“别呀!”

姜秀急得站起身,“你如果把商场告了,以后还怎么开店。”

这事闹大,败了秦氏商场的名声可不得了。

“早早呀,你在山里面出入都不太方便,这事交给二婶,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怎么样。”

“那多麻烦二婶。”白草说着说着话峰一转,“我就一个要求,必须让商场和凶手补偿我!”

“金钱补偿,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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