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重新回到客厅时,二婶已经没再嘤。
她拉住兰秋的手,像是遇见亲姐妹一样,越聊越上头。
白草凑近,“二婶,人已经送走。”
“知道了,早早这两天要麻烦你,我跟兰秋一见如故,晚上打算睡一起好好说说话,你忙到现在肯定累了,休息去吧。”
姜秀起身,拉着兰秋往房间走,边走边控诉,“家里两个老爷们一点也不知福,我天天收拾好一切还觉得我什么都不干,其实最废的就是他俩。”
“对!”兰秋附和着。
徒留白草一个人站在客厅,望着俩人离去的身影,歪头盯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走啦?”
白草第一时间挠了挠手,痒痒的不是没感觉。
害!早知道二婶和兰秋有话聊,昨天手机就应该给兰秋,她也能顺利睡个好觉。
白草抓住机会,洗漱完倒头就睡,第二天早餐桌上再见时,二婶和兰秋已经看起来像认识多年的好姐妹。
“早。”
“早呀,早早今天休息的怎么样,我以前为了家里那两个的健康,一日三餐都是我自己照顾,都忘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滋味。”
“二婶自己做饭呀?”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小瞧人了不是。”
一夜过去,姜秀像是把郁气全部吐干净,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虽然时不时三两句话里不是带儿子,就是带老公。
白草将空间让给他们俩聊家庭,自己找到安装大棚团队的电话。
周指导员说,正常安装大棚的团队都会安装无土栽培的培育槽,全套安装到位。
白草打算一口气把大棚后面的那十几亩地全改来培育蔬菜,原本的一二三号土载大棚,等蔬菜到季节后,全部翻土种上粮食。
最开始周指导员就说过,无土栽培更适合蔬菜,粮食的周期长,倒不如直接土栽,那一排全部开荒完,足足六亩地,种植粮食足够了。
团队当天下午来测量了地,比着前排的大棚算间距,堪堪能开辟出十二亩地出来用于无土栽培蔬菜,计算出需要安装的尺寸数量,定下大后天来。
白草现在实在抽不出人,就连带荒地整理一起交给团队来。
空下两天的时间,原本打算去开店的白草,因为二婶实在走不开,干脆塞给二婶一个手锄,兰秋一个剪刀,她带着伸缩镰刀,三人背着箩筐上山去,不能再让两人闲着。
姜秀垫着脚尖,几乎是跳这避开满地荆棘草丛,生怕隔着裤子伤到她娇嫩的皮肤。
“早早,这山上除了树还是树,咱们上来干嘛呀?”
“找点能吃的,做了送到店里卖。”
兰秋倒是好奇心重,看什么都新奇,这戳戳,那扯扯,总是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来问白草是不是宝贝。
白草扯着篮筐背带,视线向下扫了眼河流方向,随着向前走。
山上有支流汇入山下,五月的天靠水的地方雪最先融化,也是植物最先生长的地方。
走了十几分钟,白草总算是听到水流声,靠近后,大片大片的水薄荷茂密生长,小小的椭圆形叶子层层叠叠,偶尔冒出一两朵丝丝簇团的小花。
白草停下脚步,捡根长棍戳了戳,靠近后揪下一两朵叶子来,淡淡刺鼻的清凉味道提神醒目。
天日逐渐炎热,白草望着这片水薄荷,心里已经在想熬薄荷膏的过程,要不要顺便做点清凉油?蹲下手数着顶端的五六片嫩叶,从中掐断放进箩筐里。
姜秀和兰秋跟过来,兰秋直接三两步蹲在白草身边上手帮忙,姜秀站在河边空地上不愿意动。
“那叶子一片片的长,下面会不会有虫呀。”
“河边有水,万一窜出来条蛇会不会咬到我。”
“哎呀,我还是离远一点,你们也小心,要不然别摘了我们回去吧。”
她退着退着,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长发,整个人立马僵硬在原地。
“救命!”
白草刚锻炼出来如何心平气和地屏蔽二婶,一嗓子救命把她给唤醒,以为遇到什么麻烦,赶忙起身看过去。
十几米外,二婶支棱着脖子双手悬空,委屈地在说遗言,而在她身后的罪魁祸首,则是断下的树枝刮住了二婶的长发。
哎?
好东西!
白草暂时忽略脚下的箩筐,在二婶泪眼朦胧的目光中一步步靠近,踮起脚尖拧掉一个长满尖刺的黄色果实。
“二婶,是刺梨。”
白草捏着梗,在二婶面前转了转,仰头一眼,树枝上面挂了许许多多婴儿拳头大小的刺梨,满身棘刺,屁股开花。
姜秀愣愣的摸了摸脑后的长发,被抓的异样感还存在,盯着白草手中的刺梨狠狠瞪了一眼。
“丑到我了!”
白草乐了,“那二婶报仇吗?”
姜秀还没回答,手里就被塞了跟伸缩镰刀,“去,抢它子孙!”
“???”
现在孩子怎么回事!
姜秀骑虎难下,倒退两步抬头,才发现树枝上同样的果子还挺多,多少猜到白草的意图。
“这东西能吃?”
“吃不惯的可能会觉得酸涩,野果子嘛,处理一下味道还不错。”
白草来了兴趣,“二婶多摘点。”
“万一砸到我怎么办?”姜秀不太敢,刚刚光是抓一下就那么疼,砸一下脑袋不得多出好几个洞来。
“是个问题。”白草想了想,扭头将自己小箩筐里的水薄荷和兰秋的放到一起去,走回来比着二婶的脸在上面戳两个窟窿,啪叽一下套在二婶头上,“现在好了,刺梨砸不到了。”
“???”
姜秀鼻息间全是薄荷的味,眼睛都辣出水来,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她也是要形象的好不好!
还不等将箩筐摘下来,砰一下头上就掉下个刺梨来,箩筐晃动框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要不,还是别摘了。
……
白草转身,瞧见兰秋耐着性子在摘水薄荷,没再上前,顺着河流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清澈的溪水洗刷过石头,哗啦啦地向下奔腾想要汇集到大河里,石头缝隙间,隐约还能瞧见甩着尾巴游荡的小鱼苗。
可惜太小了,白草直看两眼就走掉,收回视线向前看,瞧见了石头旁长的蛇莓,她立马停下脚步,开始和二婶担心起同一件事情。
万一有蛇窜出来怎么办。
盯着灌丛里点点蛇莓,白草扭头就走,没有再继续往前的欲望,倒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些地枇杷,避开灌丛,发现一个个褐色的果实全都藏在里头,顺手扯下几片藤蔓缠缠绕绕绑了个小软盆,将摘下的地枇杷装进去,最后慢慢一兜抱在胸前回来。
二婶像是学会了用镰刀,垫起脚尖,手跟着脚跟一起落地,砰一声刺梨连着树枝就掉落在地上,兰秋已经站起身,箩筐里装满了薄荷,正站在旁边笑二婶。
白草拉过二婶脚边的空筐,将地枇杷装进去,回头又摘了一次,直到装满后才满意地停下,这时才发现二婶熟的不熟的刺梨全采了下来,赶忙从二婶手里抢过镰刀。
“够了够了,再多搬不下山。”
“那就丢在这里好了,反正以前没人摘,也是掉下来烂掉被鸟儿吃。”
“那可不行。”
白草伸手将二婶头上的箩筐摘下来,手捋平刚刚戳的两个洞,弯腰开始捡刺梨。
箩筐里装已经成熟的,果实直接从枝头摘掉,还未成熟的,连枝头一起放在刚刚撞地枇杷的软腾里,打算一会一起抱下山。
姜秀收起镰刀,“没熟带回去也没用吧。”
“果子还生,闷闷就熟了,正好别墅门前的麦秸垛还没运走。”
就像以前家里的柿子树,往往还是青柿子的时候就摘掉,埋进麦秸垛里靠着里面的温度一点点将柿子给捂熟。
说起柿子,白草吞了吞口水,想吃柿饼了。
现在柿子还不太行,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刺梨,不然回去做点梨饼来吃?
白草见二婶还想问,赶忙拿吃的转移她注意力,“二婶你不是会做饭吗?那会不会做梨饼。”
“梨饼?”姜秀皱起眉头,“我只做过凤梨酥。”
“凤梨酥是什么?”
兰秋听着怪稀奇,她都没吃过,“不然回去都做做看,我给你们当评委。”
姜秀突然就燃起胜负欲,“好啊,我倒是无所谓,这些年我手艺可是很棒的。”
见二婶有兴致,白草没拒绝,现在只要她不哭诉就都是好现象。
三个人打算回程,兰秋背着水薄荷连带抱工具,姜秀拎着刺梨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白草又背又抱大步领先在钱,但凡不是怕走快了后面两个找不到回去的路,她都用跑的。
阳光穿透厚厚的树叶洒落在肩上,驱散些许的阴冷,踏着野草走下山,为方便两人能施展开,白草随着二婶来到别墅内的厨房,望着现代化的各种工具,她有点无从下手,十分想念自己小厨房乱七八糟的那些手工。
比如这削皮刀,刀片裹在塑料里,用来清理刺梨也太片面,最后只能抄起水果刀,贴着果肉一点点的削,偶尔回头看向二婶,她已经在筛面粉,十分认真。
白草抱着偷师的心理,时不时就看一看,等听到嗡嗡嗡地声音响起,侧目就瞧见二婶在打鸡蛋。
之前她做蛋糕时有跟西点师傅学过,是为了打奶油,听名字她还以为凤梨酥是中式点心,没想到是西式的。
手下刺梨去刺去子后,切碎留汁后破成蓉,混上猪油和白砂糖做馅料,起手开始将刺梨汁分别混入水油皮和油酥中,皮包酥后裹上馅,轻轻团圆按扁。
松软的圆团一下一个,比着刺梨小小的形状,码整齐后放入铁盘直接放入烤箱。
回过头再看二婶,也已经收手定时。
白草摸摸肚子,“咱们中午光吃饼好像不太好。”
姜秀点点头,“总得配点什么,不然顺便把午饭做了。”
“好主意,二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