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顺利生产后,白草依旧提心吊胆了好久。
潘韭花见她天天来，“老板，小十二们已经稳定,吃得好睡得好,别担心。”
“我再看看。”
她没说,以前在养猪场最高成活率才五六成,见多了出生就夭折的猪仔,这一窝全部顺利活下来让她自己都感觉不真实。
潘韭花安静地离开,去到旁边厨房给大二煮食。
白草盯着猪圈里晒在太阳下的一家子,忍不住越看越开心,可惜安静的时光还没能享受两天，就听到店里出事的消息。
白草异常淡定，“店又被砸了？”
“哦，那倒没有。”钱多听到砸店也麻木了，理了理思绪开口道,“是最近网上一下子跟风出了很多模仿的店。”
“盗版？”
最近小说看多了,正版盗版白草分得可清楚。
“对，其中有一家已经开到负一层的生鲜店旁,学着我们的海报，装修风格,连店名都直接叫四季生鲜。”钱多想想就生气。
偏偏现在国内打击模仿跟风的法律没有具体定义,想采取正规手段都没办法。
钱多接连深呼吸两下后,才开口道,“楼下已经开始特价促销，相似的名字如果出事很容易带坏我们的口碑,我们应该把四季的品牌意识给树立起来。”
“会员群内已经通知过各个客户,奔着灵菜稳定购买的群体暂时不会出问题,只是散客上可能会有影响。”
“最后是价格，今天已经有几个散客说我们店内的菜价太贵。”
白草当即摇头，“价格不能动。”
“我也是这个意思。”钱多松下一口气，生怕老板上头跟对方拼起价格战，要知道他们的优势从来都不在价格上面。
“我也会在店内布置上品牌明显的logo。”
“不用那么麻烦吧，直接把海报给改了。”
“改什么？”
“改成：四季和四季生鲜没有任何关系，请勿碰瓷。”
“……”钱多清了清嗓子，委婉地拒绝，“海报在开店时都是卷起的，看不到，不然我做个易拉宝放在门口？”
“那也行，记的做大点，保证每个进门的人都能看到。”
“……好。”
……
白草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觉得假的就是假的，可上下楼在一起还是影响到了店铺的生意。
最明显的改变，就是钱多调整了每天送入店铺的蔬菜斤两，从原本即将要突破的六千斤，改成了四千斤，直接影响到三分之一的营业额。
这让白草坐不住了。
总算将大二和小十二们抛到脑后，随着货车来到商场。
刚开门就瞧见一个四十多的妇人拎着一把烂青菜堵在门口。
“黑心店竟然拿烂菜叶子来糊弄人，价钱还卖的死贵！退钱，我要退钱，不然就到消费者协会去告你们漫天要价，破坏市场。”
钱多冷着脸，“这不是我们店里卖出去的菜。”
“你说不是就不是，是不是看我女的好欺负想糊弄我。”
“四季蔬菜全部无土栽培，你这根上的泥还没洗干净。”
妇人愣一下，很快就恰起腰来半点也不心虚，“别欺负我没知识，看清楚这可是你四季的标，清清楚楚贴我这菜上呢，今天不赔钱我就不走。”
大清早的商场其实没多少顾客，但是做生意讲究气运，一大早就触了霉头，一整天都不会太顺。
钱多正想义正言辞的拒绝，白草上前一步，“退可以，但是需要购买时的清单小票。”
“就知道你们会想办法恶心人，看清楚，我都留着呢，赶紧退钱！”
白草瞅一眼，“四百六十一，钱多，把钱退给她。”
“老板。”钱多不同意。
妇人听到钱多叫她老板，又怂怂地要退钱，指着她鼻子就开始念起来。
“小小年纪就钻钱眼里，干什么不好坑我们的钱，你们这店最好赶紧倒闭，继续开下去也是祸害。”
白草也不反驳，让钱多将钱退出去，妇人拿到钱没开眼笑地扭着腰走了。
等人离开钱多就忍不住，“老板这个口子开了，信不信今天还能来好多个退货的，她明显不是在我们店里买的菜。”
“那小票呢，商标呢。”白草反问。
“这种东西很多人都不会保留，细心一点都能要到。”
白草拿起小票，“四百多一单的菜，平常很多？”
钱多怔愣住，被气堵住的脑子一下子开光，拿起小票仔细观察了眼。
“时间是九点十分，开店不久来的人大多都是帮各公司老总代买，有人惦记上四季，开始动手了？”
恶意竞争搞垮店铺后，再出手收购，这套路可太熟悉了。
白草不管那么多，“店里有监控，能根据时间对应上人吗？”
“能！”钱多眼底闪过冷光，“我可以制作一款软件，能够自动分析监控视频内，每一位进店顾客所看所卖，最后锁定这单购买的人。”
基本上长期购买的人都在会员上有登记背后公司，顺藤摸瓜，至少能摸清楚对方和楼下四季生鲜有没有关系。
“你先查，四季生鲜那我直接找商场就好。”
之前商场出事还需要通过二婶，如今都是秦晏管理，更方便。
一个小时后，白草就拿到四季生鲜登记的资料。
“郑氏，老顾客里有登记这家？”
“没有。”钱多摇头，一直没吭声，光顾着退钱的兰秋出了声，“做农贸市场的郑氏吗？”
“对，你认识？”
“见过两面，姓傅的之前有和海氏合作过，海总老婆姓郑，南方嫁过来的。”混在太太圈时，最需要的一个技能，就是见过面的人得记住，不仅如此，家世背景关系也要捋清楚。
“郑氏旗下的农贸市场并不大，按理跟我们没冲突才对。”
真有冲突，也是楼下一直开着的生鲜超市，兰秋想法闪过，后知后觉想起，那生鲜超市也是秦家的，怪不得之前一直相安无事。
白草默默记下，“我会找小邵姐调查。”
“那这些……”
这才两个小时的功夫，桌面上堆积的退货小票已经很厚，为了保证一定被退，票据都是三天内的。
白草扫一眼，问钱多，“今天晚上能分析出来小票对应的购买人？”
“加加班，能，我熬夜会把这三天监控筛选完，但是筛选出来后……”
“直接拉黑名单。”
钱多一愣，“是指代卖还是公司？”
“全部，这些小票很大可能是筹谋的人花钱从代买手中买的。”
“就是这样才为难，真正付钱的老板并不知情。”
“那就怪自己识人不清，代卖我教训不到他们，大多都是公司里原本的闲职员工，那就让他们老板自己教训，这些人不是一直迷信灵菜好，那就一石二鸟，趁机机会也彻底戒了这迷信的病。”
“……”钱多有点慌，“老板，你就不怕操作过头？”
“你要相信四季命硬。”
“这哪得来的结果？”
“谁家被砸三次还开着。”
钱多闭嘴了，要这么说还真没有，“我现在就去忙。”
兰秋瞧见钱多动起来，她也起身问一句，“要不要我帮忙？”
白草想了想，“要！”
……
天气正好，微风不燥。
难得北京城的雾霾今天没那么严重，景夫人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好友送来的首饰盒，打开看到精致的一一条项链。
翠绿的豌豆荚造型，里面镶嵌着活珠，光线照射下隐隐反射出内里微雕的福寿禄三字。
景夫人挑眉，带上后摆正在胸前的位置，专门换了条黑色V领的衬衫，简单点上圆耳钉，拿着包正式出门。
地点约在双子餐厅，她到的时候，雅厅里其他人已经到齐。
“可算来了，这首饰在哪买的？”
景夫人点了点，“秦氏珠宝夏季末最后一批新款，刚从西山挖的老玻璃种。”
“看着像豆荚？”
“对，秦氏联合四季出品，说到这个，就得跟你们说一声，家里请的保姆胆大包天，竟然敢拿购物小票出去卖，被我辞退时耽误了点时间。”
“多大点事也值得你亲自上心。”
“不一样，四季都听知道吧，最近有人拿别处买来的菜带票去四季退货，四季老板查出来一个拉黑一个，我怕被拉黑。”景夫人丝毫没掩饰害怕，还夸张几分。
别的不说，她询问过代买的人才发现，竟然真的有人在私底下回收购物小票，要不是景家靠票报销，自家这个也卖了。
有人神叨起来，“记得王总吗？他老婆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学人家吃了几个月的四季，现在肚子都显怀了。”
“真这么神？”
景夫人不等有人唱反调，“可不是，不然怎么能说拉黑就拉黑，还不是有底气，到底是秦太太，开店只是消遣。”
她最清楚，跟这群人说好都没用，只管晒老公有多厉害。
这不，立马有人算起来，“秦氏分家好多天，秦晏是个废人也没什么需要顾及吧。”
“你们还不知道啊，秦氏分家后，集团动荡，许多股东抛售掉股份，最后是被谁收购的？”
“不会是……”
“就是秦晏，也就是说秦氏分家分了个寂寞，属于秦晏的死死攥在手里，分给他二叔，也有他一半股份。”
景夫人见众人斟酌起来，这才夸起来，“秦氏守着这山也不少年，真当只是安个家，只管看看因为店里改了多少人的命。”
“都是做珠宝的，秦氏韩氏关系好，是因为四季救了韩老爷子。”
“尹家那老爷子出事直接气中风，前段时间去四季种植地住了几天，瞧瞧现在腿脚利索的。”
“你们也多仔细打听打听，交恶容易交好难，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早早打好关系。”
景夫人瞧见大家深思起来，笑着冲不远处的海夫人招招手，“好久没见，这是你家新媳妇吧，哎呦看你这身材又苗条了呢，是不是有偷偷吃四季的菜。”
“她家菜还能减肥？”旁边有人惊了。
“恩，我没说吗？我女儿多疯你们也知道，以前熬夜最爱爆痘，现在底子不要太好，我跟着都受益，你们瞧瞧。”
女人们围在一起，衣服、包包、美容，家庭、老公、孩子。
众人越说越起劲，有心思多的偷偷找人去查了查，确保景夫人没说谎。
海夫人突然横插一句，“清央你什么时候开始卖起货来，这要是被景总知道……”
景夫人斜她一眼，拦下话，“他要是知道，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他当着你们的面怎么夸我：多好的媳妇，持家有道，不像外面有些没脑子的，净自家老公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