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辆深蓝色超跑从远处极速驶来,只见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稳稳地停在了酒吧门口。
砰一声,车门打开,伴随着骇人的戾气,贺枫蓝长腿一步迈出,出现在酒吧门前。
他的目光扫过已经等在门口的手下,声音冷得像冰,“守在这,我没出来前,谁都不许走。”
“是!”手下人打了个寒颤,被贺大少眼中的煞气逼得倒退了两步。
根本没有留意到手下人的反应,贺枫蓝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从刚才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暗夜中,一种浅浅的熟悉味道弥漫在四周,将整个空间都桎梏在方寸之间。
愤怒、疯狂、咆哮,莫名的情绪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贺枫蓝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疯狂地跳动,血脉肆意奔涌,黑夜中,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像江河入海一般,纷纷涌入他体内,肆意破坏。
有一种未知的东西在咆哮着,似乎要冲出冰封的牢笼。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贺枫蓝加快脚步,一路大步流星,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赶到木朝夕所说的位置。
长长的走廊里,一切安静得近乎诡异,一道门就挡在贺枫蓝面前,他把手放在门把上,一拧。
锁了?贺枫蓝凤眼微凛,毫不犹豫地后退两步,直接一脚踹出。
只听砰一声巨响,厚重的门竟硬生生被他一脚踹开。
大门因为那一脚的力道,向内重重地打在墙上,又反弹回来。
门一开一合,走廊的光漏进房内,能看到门口处一地碎片,再往里,光线到不了的地方,仍是一片黑暗。
“木朝夕。”贺枫蓝快步走了进去。
忽然从明亮进入黑暗,还没等他从一片漆黑中辨别出方向,一阵风袭来,贺枫蓝下意识地伸手格挡。
然而,那阵风的主人似有预感般,很轻巧地避过了他的攻击。
黑暗中,一只手伸出,快速而准确地抓住他的手腕,牢牢锁住。
手腕被人轻易抓住,贺枫蓝正要反击,然而从皮肤相贴处传递出的熟悉感觉,已经快一步提醒他住手。
贺枫蓝一愣。
那人用力一拽,让他瞬间失去平衡。
“你!”
贺枫蓝话还在嘴边,一个人影撞了过来,直接把他压到门背上,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原来半开半闭的门重新合上,让门口处的微光消失了,一切又重归黑暗。
黑暗中,贺枫蓝抬起眼,看向压制着他的人。
那人的眼中有金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浅浅的琥珀色流光,似带着漩涡的星光,很漂亮。
压着他的人是木朝夕。
“你的眼睛。”贺枫蓝出声提醒。
一手压制着贺枫蓝,木朝夕浑身颤抖,现在他的精神感知完全不受控制地铺开,“小花”暴怒的情绪反过来控制了他。
上一次因为贺枫蓝的关系,他已经意外解开了一节基因锁,其后果是让他的精神感知变得更加危险,更难以控制。
现在,因为致幻药物的作用,小花被彻底地激怒了,不受控制的精神体疯狂咆哮着,要在现实世界中苏醒过来。
它才是致幻的祖宗,谁敢跟它抢伴生者!就是找死!
无法被安抚的小花在疯狂咆哮。
木朝夕拧着眉,他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茫茫一片分辨不出任何东西,耳边全是呼啸风声,海浪吟唱,发狂暴怒的小花连他都没办法安抚下来。
刚才那一针致幻剂,直接引爆了原来埋在他身体里的雷点,瞬间爆炸的精神力引力场,摧枯拉朽一般,炸毁了房间内的一切。
现在,他只能努力保持精神感知中的一点灵光,使自己的意识不至于迷失在精神海中出不来。
高维精神空间中,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冰霜铺天盖地,白茫茫一片完全遮挡了视线,风暴的中心,是一株小小的嫩芽,看起来那么脆弱渺小,却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半迷茫半清醒间,木朝夕尽力克制着手上的力道,他将头抵在贺枫蓝的颈窝间,浑身发热,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贺枫蓝被木朝夕禁锢在狭小的空间中,背后是门,压着他的是木朝夕,耳边是对方滚烫的呼吸。
木朝夕抓着他肩膀的手炙热无比,热力透过毫无作用的布料,烫在贺枫蓝的皮肤上,让他的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但与之相反,包裹着他全身的气息却很清冷,干净,冷冽,似冰霜过后的原野,山雨密布的竹林。
那种浅淡幽香的气息环绕在他身边,吸一口都是淡淡的甜,让此刻的贺枫蓝根本激不起一点反抗的情绪。
放松后背靠在墙上,贺枫蓝低声问他:“木朝夕,你到底怎么了?”
贺枫蓝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但落在木朝夕的耳中,只有风声。
高热让他几乎完全失控,此时的木朝夕耳边全是风声呼啸,根本听不到贺枫蓝说话,他只是下意识地去抱住这个大号糖果。
冰冰凉凉的,直觉告诉他是很好吃的东西,不能用力撕碎,不能毁了,要小心,轻拿轻放。
迷迷茫茫中,他轻声喃语一句。
“什么?”贺枫蓝有些愣神,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强调,陌生的语言,他听到了,却没听懂。
木朝夕微合着眼,意识被从现实世界抽离,感知世界里全是光怪陆离的幻想,他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回到了每次易感期爆发的时候。
他一个人被关在屏蔽感知的房间里,靠不断注射合成向导素硬抗。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完成丧失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再多加一针。”木朝夕喃喃低语,却久久没有得到智脑的回应。
“我只注射了一针。”木朝夕低喃,他的身体对注射向导素浓度的上限是五针,智脑会在第四针的时候出声警告,而不会第二针的时候就拒绝给他注射,除非有人擅自修改了他的屏蔽室豁值设定。
空空荡荡漫无边际的空间中,没有任何生物回应他,就像溺入深海,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不断下坠,落入深渊……
是要结束了?木朝夕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忽然,“木朝夕!”一道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像一道利剑劈开云雾,光怪陆离的幻想消失了,将木朝夕从过去拉回现实。
木朝夕抬起头,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贺枫蓝。
贺枫蓝来了。
他叹口气,低声不确定地问:“贺先生,你能给我咬一口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咬什么?贺枫蓝还没有反应过来。
木朝夕已经低下头。
贺枫蓝只感到后颈一阵剧痛,尖锐的牙齿贯穿了皮肤,他一阵恍惚,听到了海浪的声音,风和着雪花飘落,似终于揭开了最后的那层薄纱,天幕后那个似远似近,干净好闻的花朵终于露出了真容。
高维精神空间,浑身雪白的生物乖乖地趴在紫罗兰花朵身边,感受着风吹来的香甜气息,惬意的甩着尾巴。
风雪终于停了,小花舒展着枝桠安静下来。
精神识海中,暴风雨消失,星空重归平静,天幕下群星璀璨。
木朝夕感觉自己就是沙漠中独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许久,木朝夕松口,舔了一口嘴角,是血腥的味道,偏开头,他心里别扭地想,他竟然成功了,原来做临时标记是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把自己和另一个人的感知连在了一起。
“好了?”看到木朝夕的眼睛恢复正常,贺枫蓝皱着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个刚被咬的伤口。
“嗯,谢谢。”木朝夕微垂眸,松开对他的桎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们仍然离得很近,贺枫蓝看着他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流露出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样子。
此时的木朝夕咬着唇微垂着眼帘,显出一副又奶又乖的模样。
贺枫蓝心下一动,说到:“我觉得应该礼尚往来。”
“什么?”木朝夕疑惑抬起头,就见贺枫蓝朝他伸出手。
下一刻,他就被贺枫蓝拉住衣领,向前一拽。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归为负数,木朝夕也被“咬”了一口。
动手的贺大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好软,甜的。
咬完人,贺枫蓝跟大少爷似的往后靠,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感觉滋味不错,似乎还想再咬一口。
?!木朝夕的神情僵住了,不是因为被咬了,而是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基因锁啪一声,又断了一节。
还没回过神的木朝夕震惊:小花,你跟撒帕德到底是不是纯洁的共生关系?!
无辜的小花:别诬赖我,我们生殖隔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三次元临时有事,来不及更。
ps:木朝夕会被针扎到完全是小花的锅。
暴怒的小花:你够了喂!什么锅都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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